託尼·唐恩的那番話讓喬治·伍德再次成了封面人物。

已經有媒體都把“世界上身價最高的球員”這頂大帽子扣在了伍德頭上,當然更多的媒體給伍德起的綽號是“兩萬億先生”。

在外人眼中,這次新聞釋出會之後,不管託尼·唐恩那番話是真是假,有一點可以確定了——喬治·伍德確實是諾丁漢森林的非賣品。

兩萬億的身價這世界上現在有誰能出的起嗎?一個球員幾乎等同於一個國家……既然沒有人能出得起這個價錢,那麼不是非賣品是什麼?因為有了這個背景,一月五日聯賽第二十二輪,諾丁漢森林主場迎戰紐卡斯爾的表現,就備受人關注。

大家都想看看“兩萬億先生”的表現是否對得起他的“身價”,也想看看喬治·伍德是否會被這種壓力壓垮——有人批評唐恩這種說法是對手下球員的不負責,質問他有沒有考慮過給一個年輕球員憑空扣上“世界第一身價”的帽子,反而會害了他,畢竟這種壓力不是常人能夠承受的。

但唐恩絲毫不關心這種事情,他知道伍德也不關心什麼“世界第一身價”,什麼“兩萬億”這種事情。

如果換個球員,他可能都不會在新聞釋出會上那麼說,但是喬治·伍德就不一樣了,這小子的心理素質可是要好過同齡人的。

這場同紐卡斯爾的比賽也是荷蘭門將范德薩第一次代表諾丁漢森林出戰英超,門將也是存在和球隊的磨合問題的,主要是在防守上。

但是范德薩經驗非常豐富,他可以將這種磨合的不良影響降至最低。

唐恩買來一個世界級門將,顯然不是為了讓他坐替補席的,條件也不允許他讓范德薩繼續在訓練場上和球隊磨合。

穿著33號球衣的范德薩踏上球場,開始了他最後一段職業生涯的演出。

唐恩改造森林隊後防的工程還在繼續,這場比賽紐卡斯爾雖然是在客場,但他們卻是衝著三分來的。

對於主場輸給託尼·唐恩,索內斯一直耿耿於懷,他在客場排出了最強陣容,可結果呢?0:0。

新門將和兩萬億先生的發揮完美無缺。

沒有人再敢懷疑三十四歲老將范德薩的狀態和能力了,也沒有人敢懷疑喬治·伍德頂著“兩萬億先生”的帽子會壓力過大。

伍德在比賽中的表現和此前任何一場都沒什麼區別。

媒體很失望的發現他既沒有因此壓力過大表現失常,也沒有因此備受鼓舞表現振奮……什麼都沒有。

他真像他的名字一樣,木頭的可以了。

外面的媒體因為他的身價炒得熱鬧非凡,他卻像沒事人一樣!賽後球員們經過綜合區都會被記者們攔下來接受一些採訪。

喬治·伍德和范德薩的身邊圍的人最多。

范德薩被人問到的最多問題還是那些老一套:為什麼選擇諾丁漢森林?第一場比賽感覺如何?和隊友配合默契嗎?對主教練的印象?覺得森林隊的球迷怎麼樣……這些問題讓范德薩應付起來遊刃有餘,他知道該怎麼回答才能討好球迷,拉近和隊友們的關係。

伍德那邊更多的問題則是從那個“兩萬億身價”。

他站在人群中,等所有記者都把問題問出來了,才反問道:“兩萬億是多少?”

記者們一下子被這樣的反問給問住了,要怎麼給眼前這人解釋兩萬億是什麼概念呢?“就是英國國內去年一年所創造出來的生產總值……”這話聽起來很唬人,但對根本不知道“gdp”為何物的喬治·伍德來說依然沒有概念。

“很多嗎?”

“預計將達到切超過兩萬億美元!”

“兩萬億是多少?”

問題又繞回來了……記者們中間有人發出一聲哀鳴,明明知道這個話題是一塊肥肉,但是面對這樣的球員,卻讓他們生出一種無處下嘴的無力感。

皮爾斯·布魯斯站在人群中,掏出手機,開啟計算器功能,噼哩啪啦的算了算,然後抬起頭對伍德說:“喬治,以你現在的週薪水平,你需要工作七百六十九萬兩千三百零七年才能賺到兩萬億.”

大家都向布魯斯投去了感激的一瞥,這個數字比虛無的“gdp概念”要直觀多了。

就好比你告訴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遊艇的人說遊艇很貴,具體貴到什麼程度呢?你把一艘遊艇的錢轉化成他最熟悉的食物,就明瞭了。

接下來記者就開始期待伍德對此發表一番看法了,但伍德聽到這個數字之後也只是點點頭:“噢,我可活不了七百多萬年,所以兩萬億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

所有人都失望了,只有一個人是例外。

布魯斯在後面無聲笑得很開心,他就知道伍德會這麼說,因為他了解喬治·伍德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喬治·伍德很喜歡錢,這沒錯。

但那是在他需要一大筆錢給自己母親治病的情況下。

現在他媽媽的病由俱樂部負責治療,他的生活水平也和以前比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住在全新的公寓裡,過著以前只能憧憬或者幻想的生活,他已經沒什麼好追求的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努力踢好球,對得起俱樂部給他發的薪水而已。

對他來說,每週賺兩千五百鎊是很高的收入了,這些錢他都不知道怎麼才能花掉,而每週賺兩萬五千鎊和兩千五百鎊沒有任何區別,都很高,都不知道怎麼才能花掉。

他和媽媽的生活需求就那麼高,在不需要自己掏錢治病的情況下,多餘的錢都存了起來——沒有需要花的地方。

他不買名牌時裝,不買高階跑車,不買任何奢侈品,不交女朋友,不出入高檔娛樂場所,沒有什麼需要花大筆金錢維持的嗜好。

不管現在他賺到了再多錢,除了生活質量比以前好了,他和那個搬運工喬治·伍德在本質上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布魯斯知道為什麼唐恩這麼器重這個傻小子,因為他擁有現在很多年輕球員都沒有的優秀品質,這種品質可以保證他不會走錯路迷失了方向,不會因此而從一顆閃耀的新型迅速墜落為流星。

接觸足球也不是隻從做記者才開始的,布魯斯這二十多年的觀球經歷中,已經減徵了無數過早夭折的天才神童,他們往往不是因為自身實力不濟,而是因為沒有經受住來自足球場外的誘惑。

把希望寄託在這樣的球員身上,顯然要比寄託在那些花花公子身上強。

喬治·伍德沒有什麼高學歷,也沒接受過關於職業素養的培訓,但是他有一條很樸實的理念,那是他媽媽從小灌輸給他的——拿了人家的錢,就要盡全力幫人家幹活。

在唐人街的中餐館洗盤子是如此,成為一個看起來衣著光鮮風光無限的職業球員也是如此,因為洗盤子和職業球員沒有任何區別,對伍德來說都是一種工作。

趁著那群記者對伍德的回答感到錯愕的時候,他轉身離開了混合區。

他很少會接受採訪,以前他並不是森林隊中最大牌最當紅的球員,沒多少會關注一個只會在足球場上幹髒活累活的年輕人。

現在不一樣了,他進了球,所以他一夜之間成了天才,大家都開始關注他了,連長的帥都成了天才的一個理由,現在幾乎每場比賽後都會有記者圍在混合區等著堵他。

他本不願意當著這麼多人面說什麼,可唐恩告訴他,他必須這麼做的時候,他還是照做了,但接受採訪的時候能用一句話說出來的意思絕不用兩句話表示,能夠只用一個單詞的話絕不用兩個單詞。

他可不像阿什利·楊那麼羅嗦,接受一次採訪光是“你知道”這個口頭禪就要重複出現二十次……※※※雖然只是在主場和紐卡斯爾打成了平局,但唐恩對自己球員的表現依然很滿意,因為本來就是為了考察范德薩和球隊磨合情況,一球不失這個結果很完美,也證明範德薩和球隊的磨合進展順利。

接下來唐恩要面對的是一場很特殊的比賽……英格蘭足總盃第三輪,諾丁漢森林主場迎戰他們的同城死敵——諾茲郡。

諾丁漢德比,或許可以算得上世界足球歷史上最古老的城市德比了,又或者是“最古老的之一”。

不過最近幾十年來,由於諾茲郡始終都在低階別聯賽中徘徊,兩支球隊很少會有碰面的機會。

所謂的死敵也很少會在球場上較量,但這不會影響兩隊互相敵視的情緒。

諾茲郡球迷堅持稱呼城市球場是“充滿罪惡的地方”,稱呼諾丁漢森林隊球迷是“the_f”,“f”就是“fuck”的第一個字母,這大概和在中國罵“傻*”是一個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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