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洛一邊清洗著鮑魚,一邊同孟斐說話,“清蒸石斑魚,清蒸鮑魚,清蒸蟹……一律清蒸。”

邊說腦海裡邊浮現出一張丰神俊逸的面龐來,長恭那傢伙,也不知道到哪了,回西魏千里迢迢的,誰知道路上又會遇到什麼樣的女子?說不定早把她給忘了。

唉~~忘了就忘了,合著誰離了誰活不下去?沒了你,老孃活得更自在!

許景洛暗暗嘀咕了一句,把顧長恭的面孔從腦子裡甩開,繼續忙自己的。

此時此刻,前往北梁京城的一輛馬車上,顧長恭連打了兩個噴嚏。

“主子您受涼了!”一旁的張福全,忙一臉關切地把手裡的外裳往他身上披。

顧長恭把張福全擋開,一臉幸福道:“一個噴嚏有人講,兩個噴嚏有人想……看來阿洛想我了。”

張福全偷偷翻了個白眼,許姑娘個性那麼分明的人,恐怕知道你訂了親這個事,便已經把你給撂下了。

不過,他可不敢把真實想法講出來,他還想活到一百一十歲呢。

撿好聽的道:“不光景洛姑娘,潤天和怡寶也定想主子了。”

“那是一定的,等我把親退了之後,就是我們一家團聚之時。”顧長恭斜靠在馬車軟墊上,微微眯著桃花眸子,眼中充滿了暢想。

張福全還是偷偷翻白眼,北梁二公主深受皇帝的喜愛,這門親事恐怕不是主子想退就能退的,想到這裡,不由替主子深深擔憂。

海邊漁村,許景洛把石斑魚,鮑魚蝦蟹等清洗乾淨後開始上鍋蒸,用是竹子織成的蒸屜,層層碼放好。

做好這些之後,許景洛代替了孟斐,守著燒火。

上回同樣做海鮮,她敗在顧長恭手裡,十分不甘,後來透過一番摸索後,已經熟練地掌握了蒸制的火候了。

不過,方才和孟斐說著話,忘了件事,這會兒,在灶膛前的小凳上坐下後,笑著吩咐孟斐。

“孟斐哥,讓景安帶你去屋後撥幾顆蔥薑蒜來,都用完了。

“好。”

孟斐忙應著,許景洛這麼自然地吩咐他做事挺開心的,不過很快又納悶了一下。

“蔥薑蒜?北梁軍並未發放這些東西的種子,洛妹妹打哪找到的種?”

許景洛笑著回頭。

“知道我們修房子的木料打哪來的麼?我們運氣好,大河裡漂下一艘大船,被我們截了下來,從船上搬下不少好東西。”

孟斐一拍腦門,“瞧我這腦子,昨天章大娘的確同我說過這件事。”

船上哪有這東西?都是許景洛在空間商城裡買了放船上、過個明面而已,只要有錢,她空間商城裡什麼沒得賣?

“你回城的時候我給你撥些種,帶著回去給我大嬸種。”

“那敢情好。”孟斐高興地應著,走出灶房。

一出來就碰到許景菱,許景菱一臉女兒家家的小嬌羞,抬頭望了孟斐一眼之後臉又紅了。

聲音糯糯地道,“去撥蔥薑蒜是麼?孟斐哥我領你去。”

“好。”

孟斐應著,跟在許景菱身後繞到屋後的地裡。

屋子後頭種了一塊茶樹,一塊獼猴桃,一塊野葡萄。

南方一年四季如春,這段時間又不時的下雨,故而種下去的茶樹果樹全部長出了新芽,鬱鬱蔥蔥養眼極了。

獼猴桃和野葡萄的藤曼原本砍掉了的,這段時間發滿了嫩芽,生機勃勃的,抽空可以搭架子了。

這三塊地的旁邊種了一塊姜,一塊野蔥和一塊蒜,都長得青翠欲滴。

“孟斐哥我來撥,別髒了你的手。”

“誒呀景菱妹妹,你嬌嬌姑娘家的才不該把手弄髒,我來撥才對。”

孟斐不由分說地搶步進了地裡,開始動手撥蔥撥蒜,許景菱想插手都被孟斐擋了下去。

孟斐的廚藝雖然比不上許景洛,但也是會做飯的,自家娘子在世的時候都是他做飯做菜洗衣裳,家務事樣樣搶著做。

‘君子遠庖廚’是那些文人的把戲,在他們這些武官的眼裡女人能頂半邊天,同樣能上戰場能殺敵,即如此他們男人怎麼就不能下廚幹家務?

他動作十分麻利,很快撥了幾顆蔥薑蒜拎著準備去洗了。

“日頭曬,景洛妹妹快回涼篷下歇著去。”

他的笑容如春風般宜人,聲音和風細雨般溫柔,許景洛俏臉又不由紅了紅。

“這麼多的泥得去瀑布那邊洗,我去端個籃子來。”許景菱邊說邊往前院去,等孟斐從後屋出來時她已經拿了一個小竹籃過來了。

“放這裡吧。”許景菱把籃子伸到孟斐面前,孟斐把抓在手裡的蔥薑蒜往籃子裡放時跟許景菱的手腕碰到了一處,他頓時觸電般彈開,臉猛地紅到了耳朵根。

許景菱則一臉害羞地低下了頭。

這一幕,全被許景洛看在眼裡,看來她的傻妹妹真的對孟斐動心了,得找個機會好好問問她。

孟斐也察覺到許景菱對她的態度似乎不大對勁,喜歡上他了似的。

可這姑娘比他小九歲呢,他是真沒動那樣的心思,一時也有些凌亂,不知道如何拒絕。

瀑布崖邊,一道白鏈飛流直下,在下方形成層層疊疊的水潭,乾淨得和一方方碧綠的翡翠似的,美得醉人。

“好美啊。”孟斐差點兒看呆了,遠遠的看著就夠美了,這會兒來到瀑布下方更覺得震憾。

“那花也好美。”許景菱指著崖壁上的紫色野花驚歎道,“等有空閒了我要做把長竹梯,挖幾珠這種花種在院子裡。”

“景菱妹妹既然這麼喜歡,那我就給你撥幾珠下來吧。”孟斐想都沒想地回答,之後踏上最高的一塊石頭運用了一點功夫,很快撥了四五顆紫花下來。

“謝謝孟斐哥。”許景菱俏臉更紅。

“謝什麼?自己人。”孟斐邊在水潭邊淨手邊回答,望向臉漲成紅蘋果一樣的許景菱,只覺得這小丫頭可愛得好似天上的小仙女。

她的容貌長相和許景洛有些相像,不同的是又帶著幾分少不更事的嬌態,若兩姐妹都是玉的話,那景洛妹妹就好似翡翠這種硬玉,景菱妹妹則像羊脂美玉這種軟玉,各有特點和吸引人的地方。

“我臉上髒了麼?”見孟斐久久注視著她不曾挪眼,許景菱羞答答地摸了摸粉頰。

她已經過了及笄的年紀,也該談婚論家了。

前些天,章大娘和錢玉蘭,都來家裡拐彎抹腳想給她說親,都被她婉拒了,這廂也是頭一回對一位男子一見鍾情。

她也看得出來孟斐哥好像喜歡四姐,不過,四姐喜歡的是長恭公子,故而她才會在孟斐哥面前這麼主動。

“沒髒,景菱妹妹和景洛妹妹一樣~~生得好看。”孟斐二十四歲的大男人,在小他九歲的小妹妹面前居然也紅了臉。

兩人從瀑布邊回來,許景菱便把幾珠花種在了露臺一角,細心地澆了水,又拿竹片給了圍了起來,省得那幾只小野雞去啄。

忙完這些淨了手,飯菜端上桌了。

清蒸石斑魚,白嫩的魚肉,上面撒了一點青翠欲滴的蔥花,一點幾腥味都沒有,只有魚和蔥花的清香。

清蒸鮑魚,均勻的花刀,鮮嫩的肉質,做了一小碟沾醬。

另外清蒸蟹和蝦,每一樣都色香味俱全,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

“吃飯啦,吃飯啦。”許景洛大聲吆喝,“海鮮得要趁熱吃,涼了可就沒那麼爽口啦。”

“好嘞,娘!”

潤天怡寶洗完澡洗完頭,渾身香噴噴的從屋裡跑出來,小灰灰也同樣洗得乾乾淨淨皮毛篷篷鬆鬆,三個小傢伙兩前一後,像三個歡快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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