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顧振宇繼續低著頭說道:“微臣暗自琢磨著,既然是太皇太后的旨意,而姚大人又不肯說,那此事一定是非比尋常。所以,奴才就把全家老小都集中起來,以便姚大人執行公務。本來,微臣是應該協助的,可是皇上的大事,又怎麼能有半點耽擱呢?所以我就和姚大人打了個招呼就先走了,剩下的事情,皇上您都知道了,微臣就不必贅述了。”

顧昊炎微微頷首,道:“朕知道了。”

就在這時,蘇克斯忙替顧振宇幫腔道:“皇上,像端親王這樣能顧全大局,心裡永遠把皇上的事放在第一位,又能任勞任怨,不計較個人得失,真是朝廷的楷模,國家的良才啊。微臣自愧不如!”

“是嗎?”顧昊炎微微一笑,道:“蘇大人,你身為我朝廷顧命大臣,又日日夜夜不辭辛勞的為我北梁賣命,你怎麼可以說自己是有愧呢?朕倒想聽一聽,你們這些大臣也要給我好好的聽一聽。”

默了默,蘇克斯就繼續情緒激昂道:“皇上,微臣設身處地的為端親王著想,如果有人無緣無故的,闖進微臣的家裡,只要微臣理直氣壯,就一定跟他們徹底的爭個是非曲直。可是微臣要是這樣做,就是把自己的清白放在了皇上之上,這就是用私心代替了國家的大義。在這一點上,微臣自愧不如端親王。”

顧昊炎聽得微微頷首,覺得頗有道理。

而衛坤覺卻冷笑一聲,走到蘇克斯面前道:“蘇大人說得好,好就好在問心無愧這四個字。皇上請端親王說下去,我們想請教請教怎麼個問心無愧。”

顧昊炎聞言,向顧振宇使了個眼色,顧振宇便立馬開口道:“皇上,微臣回家以後,為了避免嫌疑,就一直和家人待在一起,後來,衛大將軍突然來了,微臣一看,朝中的三位顧命大臣,居然有兩位來到了微臣的家裡,這個事情非比尋常。衛大將軍二話沒說,來了以後,就直奔微臣的兒媳許景洛的住處。”

顧昊炎聽了這話,忙抬手道:“等等,你不是說,你們家的所有人都集中起來了嗎?怎麼你這個兒媳婦,還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呢?朕看你也不是完全沒有私心嘛!”

顧振宇聽了,立馬驚慌失措地跪下來:“皇上,微臣是有私心,微臣知罪。”

姚文強見狀,得意洋洋地笑了一下。

蘇克斯這時道:“皇上,據微臣所知,這個許景洛,正是衛大將軍的外甥女,明天才和端親王的公子正式成親,微臣已經接到了喜帖,微臣認為端親王,所以把過錯攬在自己的身上,雖然有仁厚的用心,但是卻給了奸臣和小人可乘之機。讓他們更有機會矇蔽聖聽。”

顧昊炎眯了眯眼,道:“端親王,你有什麼話你就照實講。不必忌諱。”說著,又冷冷地看向衛坤覺,道:“衛大將軍,你說呢?”

衛坤覺朗聲道:“皇上說得對,我衛坤覺沒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用不著遮遮掩掩。”

顧振宇點了點頭,道:“是,大將軍和蘇大人教訓的極是,皇上,微臣知罪。說,說到哪兒了?”

衛坤覺立馬叫嚷著提醒道:“我到你家去!”

“對對對!”顧振宇賠笑兩聲,道:“謝謝衛大將軍的提醒,衛大將軍秉公辦事,不徇私情,直接就領著微臣到了許景洛的房間,沒想到,在床上竟然發現一個陌生的人躲在那裡,還是經過衛大將軍的仔細盤問才知道,原來是先帝的陪陵妃子,微臣簡直是目瞪口呆啊。”

姚文強聽不下去了,淡淡地道:“端親王,你倒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難道先帝十年祭的時候,你沒見過她嗎?你裝出這麼一個老實巴交的樣子,你給誰看呢?”

顧振宇聞言,吞了吞口水,道:“皇上,先帝十年祭的那天,微臣暈過去了,皇上還命人把微臣架出去了,這滿朝文武都是看見的。況且,先帝的妃子,微臣怎麼敢偷看?就是現在讓這位姑娘站在微臣面前,微臣還是認不出來。皇上,微臣知罪。微臣又說到哪了?”

顧昊炎看向姚文強,命令道:“姚文強,你告訴他,在他說完話之前,不許再有人打斷他!”

“完全目瞪口呆了!”姚文強沒好氣地提醒顧振宇道。

顧振宇點點頭,道:“對,微臣當時完全是目瞪口呆了,這個人怎麼居然會在這兒?衛大將軍怎麼就一定知道她在這兒?下面的事情,衛大將軍都在場,皇上還是讓大將軍自己說吧!”

顧昊炎微怒道:“端親王,你說話怎麼這麼囉嗦?朕讓你把話說完!”

顧振宇無法,只好硬著頭皮道:“是,微臣遵旨!後來,衛大將軍三言兩語,就說服了她。娘娘就跟大將軍一塊走了,可後來又沒走成。”

顧昊炎聽到這,立馬挑著眉追問道:“為什麼?”

“這個......”顧振宇支支吾吾的,向衛坤覺投去求助的目光。

衛坤覺開口道:“我外甥女趴在我的肩膀上說了幾句話,使微臣不忍心傷她們,才放了他們一馬。”

“對對對!”顧振宇連忙附和道:“衛大將軍一定是胸懷全域性,想要從這件事情上,發現朝廷更大的危機。所以故意佈下迷局,微臣欽佩之至!”

“是嗎?大將軍。朕倒是想聽聽,她到底跟你說了什麼!”顧昊炎一臉好奇地問了衛坤覺。

衛坤覺環顧左右,沉吟片刻後才拱手道:“她說我的鬍子很漂亮。別的什麼都沒說。皇上,千錯萬錯都是微臣的錯,現在大家應該一條心,把皇上的婚事辦好,這才是朝廷的重中之重。如果微臣有冒犯皇上的地方,請看在先帝的份上,給微臣一個改過的機會。”

顧昊炎聽了,嘴角微勾,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來。

......

此時的顧長恭,看向站在門口,拔出一半的劍抵在自己咽喉處,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的張福全,有些困惑地問道:“福全叔,你又在搞什麼鬼呀?”

張福全一本正經地道:“少爺,你不用理我,你儘管出去好了,回頭老爺管我要人,我就把我自己的腦袋給他。我張福全也算是不辱使命了!”

顧長恭聽得微微一笑,道:“你什麼時候懂得用成語了?你先把劍放下吧,咱們好說好商量。”

張福全卻道:“少爺,我腦筋轉不過你,可我張福全有自知之明,我,我是不會放下來的!”

顧長恭微微頷首,道:“嗯,這個成語用的好,行,我退。”

說完,他往後退了一步。

張福全見狀,這才收劍入鞘,道:“謝謝少爺。”

顧長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謝什麼?爹真的跟你說不讓我出房門嗎?你好好想想。應該是大門吧?”

張福全聽了這話,撓了撓頭,笑呵呵道:“對哦!這幾天吶,我睡覺都睡糊塗了,對不起少爺,我弄錯了。”

“沒事,那我可以出去了!”說著,顧長恭邁出房門,走了出去。

張福全立馬道:“那,我得跟著少爺您!”

顧長恭轉過身來,衝他挑起大拇指,誇讚道:“福全叔真是不辱使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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