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些叫聲來看，明顯是在互相傳遞資訊，彷彿人類的聊天交流一樣。
但沈鋒卻可以肯定，他現在接觸到的那些深度感染的喪屍，都只有混亂的類似於肌肉記憶的本能反應，並沒有真正的自我意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看外面那仍然在燃燒的大樓，以及那些遠處建築上被火光拉長如同鬼魅的喪屍身影，沈鋒輕輕搖了搖頭。
他必然要去那棟大樓附近調查，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收拾下略微有些複雜的心情，沈鋒關上窗戶，將這裡的門窗徹底封死，確保不會透出光亮，這才開始檢視剛才從安保室帶回來的東西。
槍倒無所謂，主要是那些報紙和記錄本。
這些報紙應該就是大災變發生之前兩天或者當天的報紙，上面的資訊對沈鋒瞭解這個世界有巨大的幫助。
“東京與紐約出現新型狂犬病疫情！患者具有極強攻擊性……”
“死亡航班！妙齡女子被西裝商務男在萬米高空啃食！”
“近期墨西哥城出現街頭攻擊啃食人臉的暴力案件，懷疑是新型獨品導致吸食者出現幻覺……”
“古茲曼之子被抓案警察身中150槍橫死地下停車場……”
“鷹國總統發推特稱，邊境牆十分牢固，無懈可擊……”
“多座世界性大都市出現黃色霧氣，瑞典環保少女在私人遊艇召開記者招待會，抨擊工業化對地球母親的傷害……”
“……”
沈鋒一張張的翻閱，這裡面有西班牙語報紙也有英文報紙，其中內容大相徑庭，基本都是對疫情的報道。
不過這裡面和他曾經經歷過的那個世界有些不同，並沒有全世界醫學機構齊心協力研發疫苗的相關新聞。
更沒有各個國家開始大規模進行防疫隔離的新聞。
沈鋒自己十分明白，之前的東京疫情之後，全世界範圍內的頂尖醫生之所以聯合起來研發疫苗，而且各國政府也極為重視，主要原因是他透過救世軍向外透露了一些訊息。
這也讓各國政府掌握了惡靈病毒的可怕之處，因此迅速開始進行防疫工作，為後面的藥劑研發爭取了時間。
這個世界，卻完全缺少了這些事情。
當東京和紐約出現疫情之後，並沒有太過重視立刻進行有效的隔離檢疫，而是反應過於緩慢，任由疫情出現了擴散！
畢竟惡靈病毒的感染初期，那些被感染者仍然擁有極高的智商，是可以掩飾自己被感染的事實的。
這也就導致了惡靈病毒在全球範圍內迅速瘋狂爆發，幾天時間內就已經造成了全球感染。
等到未感染者想要控制形勢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遲了。
沈鋒再次翻看那幾本登記冊和記錄本，立刻看到了相似的資訊：
“……大量狂躁症患者前來就診，據稱與黃色工業廢氣汙染有關，該死的政府到底在幹什麼……”
“……是不是市面上有什麼新貨？怎麼這些人的表現就像是吸大了一樣？而且他們的家屬笑容也十分奇怪，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昨天送來了三十多個，今天竟然有一百三十多個！上帝啊，這到底是怎麼了？”
登記冊上，最後兩天的記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比平時的就診人數暴增了數十倍。
最後一頁最後一行則是一個寫了一半的名字，上面被血液侵染。
顯然，登記者還沒寫完這個名字，就被攻擊了。
看完這些資訊之後，沈鋒心中已經對這個世界的情況有了一些瞭解。
這個世界，並沒有救世軍的存在！
甚至很可能都沒有他這個救世主的存在。
又或者並沒有“真實末日遊戲”的存在，以至於這個世界的他仍然是一個普通人。
又或者，得到了“真實末日遊戲”的他，已經在某次任務之中死於非命。
沈鋒心中念頭電轉，迅速做出了幾種假設。
不過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沒有救世軍，沒有提前預警，沒有萬眾一心尋找治療藥劑。
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低語者和淨化學會？
不過想來既然虛空之主成功了，那應該沒有低語者和淨化學會存在。
只是現在他卻又沒有感受到虛空之主這個強大的高維生命體存在的氣息，實在是有些古怪。
搖了搖頭，沈鋒將那些報紙和記錄本收起來，開始向手環錄入資訊……
那棟大廈的火一直燒到第二天中午才逐漸熄滅，整棟大樓都已經被燒成了焦黑的框架，看起來搖搖欲墜。
樓體外還有不少呈攀爬狀的焦黑骨架，顯然是那些在半途中被燒燬的喪屍。
整棟大樓看著簡直就像是世界末日的抽象藝術品。
幾天時間很快過去，石像病毒已經培養出了不少變異形態，但每一個都和之前的差別並不大，當沈鋒將自己的血液滴入培養皿的時候，這些石像病毒仍然會瘋狂攻擊他的組織細胞。
只是因為他的體內有抗體，所以最終反而是石像病毒全部被殺死。
也就是說，這些石像病毒仍然會受到治療藥劑的壓制。
這段時間在等待病毒培養的過程中，沈鋒同樣利用醫院裡面的電腦檢視了一下這個世界毀滅之前的一些資訊，基本上和報紙上的資訊差不多。
現在所有的電腦都算是單機電腦，想看別的資訊也是不可能的。
沈鋒一邊聽著音樂一邊看著漫畫書，而且給NS掌機充滿了電，不時玩玩兒遊戲，倒是難得的放鬆。
就是習慣了之前和精衛的瞎扯之後，現在稍稍有點寂寞。
差不多三天之後，幾乎用光了這所醫院裡的喪屍，沈鋒終於培養出了一個新的病毒形態。
這個新型別的石像病毒對人類細胞的攻擊性大減，對惡靈病毒的攻擊性則是提升了很多。
不過雖然攻擊性減弱，卻仍然有攻擊性。
頂多是之前的最終爆發期為一個月，現在的爆發期變成了兩個月。
不過是一個好的開始。
接下來只需要對這個新型別的病毒進行小心呵護，給它創造環境加速繁殖迭代變異就好了。
進行多次篩選或者自然迭代之後，有很大機率足以生成全新的石像病毒。
只對喪屍有效的那種。
說起來那種“類人機械人擬態模擬技術”之中用到的培養液實在是太好用了，不僅能用來培養人造人，培養病毒也是神器。
沈鋒動用了大量培養皿，將培養條件設定好之後，收拾一番，準備暫時離開這裡。
雖然沒有精衛那麼準確的計算，但根據沈鋒的估算，如果想要培養出那種專門針對喪屍的特定型別的病毒，起碼也要十幾天時間才能見分曉。
這些時間他並不打算白白浪費在這裡，而是準備深入變成廢墟的墨西哥城中繼續調查。
此時正是黎明時分，這一次沈鋒並沒有直接出門，而是穿了一身密不透風的防護服，手中還託著一個玻璃瓶子。
瓶子中，是一頭喪屍的高度變異如同海膽一樣的大腦，正浸泡在培養液中。
沈鋒同時用一截電池和兩根電線做了一個簡易的電刺激裝置，電線的兩端彷彿培養液中放電，刺激那顆喪屍大腦。
或者說，是刺激組成大腦的惡靈病毒叢集。
隨後他小心翼翼地拉開門。
僅剩的一頭正在走廊中游蕩的喪屍聽到聲音，立刻像是狗一樣撲了過來。
沈鋒一手拿槍，一手託著罐子，有些緊張地將罐子托起，舉到那喪屍的面前，同時瞄準對方的頭部，只要發現不對就直接開槍。
下一個瞬間，那喪屍的表情突然變得呆滯了許多，口中只剩下低低的嘶吼，似乎還有些猶豫。
隨後突然閉上了嘴，目光掠過沈鋒，轉頭看向其他方向，繼續開始遊蕩。
沈鋒不由微微一笑。
這一招，當初他在東京疫區的時候就曾經用過，不過那會兒有灰潮，一切都方便的多，現在只能做這種簡陋的裝置，好在依然見效了。
有了防護服隔絕自身氣息，外加這個不斷釋放出電波的喪屍大腦作為偽裝，他應該勉強能在白天行動了。
畢竟這些深度變異的喪屍已經沒有了基本的智慧，反而比初期感染者更好騙。
隨後沈鋒背上量子揹包，將這病毒實驗室的門鎖好，抱著裝喪屍大腦的罐子，緩緩走出了這家醫院。
外面此時陽光明媚，天空中白雲朵朵，如果不仔細看的話，路上晃悠的那些喪屍也如同正在閒逛的路人一樣，反而有一種難得的閒適感。
沈鋒卻並不敢大意，一手拎著喪屍大腦培養罐，一手拿著消音手槍，在街道上迅速穿行。
他去的方向，是最開始出現的那棟大樓。
或者說，是大樓前面的路面。
在路面之下，來自阿茲特克文明的和低語者相關的蜘蛛巢城遺蹟，仍然在沉睡之中。
等待著他的到訪。
這一路之上，喪屍的數量並不多，只是零星有幾個，似乎這附近的大部分喪屍都在那天夜裡被吸引到了那座大廈所在的地方，暫時還沒遊蕩回來。
沈鋒的步履匆匆，很快就已經穿過了這整條街，來到了之前看到的蜘蛛巢城所在的地方。
按照他的記憶，蜘蛛巢城就在這片路面之下。
將喪屍大腦的罐子系在腰間，沈鋒找到之前入口所在的地方，從揹包裡取出塑膠炸彈放好，躲進不遠處的一間商店準備引爆。
墨西哥城的混亂也形成了一種便利，就是啥都能買到，沈鋒來前採購的時候，買塑膠炸彈簡直比買塑化劑還簡單。
“轟！”一聲巨響，隨著沈鋒按下起爆按鈕，塑膠炸彈瞬間將路面炸出了一個大洞！
蜘蛛巢城，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