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

看到前方最新傳來的軍報,曹利用頓時勃然大怒。

王德用,好大的膽子!

竟然敢主動出兵進入遼土,並且還襲擊了遼國的運糧小隊!

中書可沒有給王德用下達過這樣的指令!

與此同時,呂夷簡的神色也不是很好看,一看曹利用那憤怒的樣子,顯然,主動出兵的事,多半不是樞密院下達的命令。

既然不是樞密院下的,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定是官家授意的!

否則,單憑王德用,怕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封建制度下,君權和相權的鬥爭,是永恆的主題。

君權強,則相權弱。

官家頻頻繞過中書,這明顯有違祖宗法度。

遙記太祖當年,一日內罷免了三位宰相,其後,太祖準備任命趙普為相,結果卻因為沒有宰相‘署名’,不得不暫緩此事。

最後,還是太宗以‘同平章事’的名義簽署了此封詔書,趙普才得以坐上相位。

作為開國帝王,太祖都如此‘尊重’宰輔制度,可到了官家這裡,卻常常繞開政事堂。

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一項制度,破壞往往很容易,可若是再想修復,那便是千難萬難。

如果官家之後的嗣君登基,也跟著有樣學樣,到時候難免會出現皇權不可控的情況。

當然,皇權不可控,也是一體兩面的。

倘若在位的是明君,國力只會越來越強,但在位的若是昏君,禍福只在旦夕之間。

此時,呂夷簡考慮的並不是他自己,而是家族的延續。

呂氏乃是天下顯族,只要呂氏家風不墜,呂氏便能與國休慼,大宋在,呂氏便在。

但大宋若是傾覆,呂氏的命運恐怕也不會好到哪去。

‘唉。’

思慮良久,呂夷簡心中一嘆。

此題,無解!

“曹樞密,為何大怒?”

看到曹利用憤怒不已的模樣,丁謂嘴角含笑的問道。

顯然,他這是明知故問。

曹利用又不傻,似丁謂這等直白的表情,他哪會不知道對方是在幸災樂禍?

只見曹利用黑著臉,當庭反諷道。

“丁相,你現在笑的開心,可想過以後?”

“以遼帝的性子,你覺得遼帝得知真相後,會忍得下這口氣?”

“遼朝可不比夏州党項,倘若遼國大軍真的南下,我朝拿什麼擋?”

“便是擋住一次,兩次,又有何用?”

面對曹利用的質問,丁謂並沒有正面回應。

擋不擋得住,可不是他該擔心的事。

那是官家操心的事。

若是遼軍的真的突破沿邊方向,兵峰直指汴梁,大不了再上演一次澶淵舊事。

不過,丁謂指的舊事,並不是簽下的盟約。

而是遷都!

當年,遼國蕭太后和遼聖宗耶律隆緒親率二十萬大軍南下,一路勢如破竹。

遼國大軍一路攻破瀛洲、冀州、貝州、大名府,留給宋朝君臣的防線只剩下黃河。

如果遼軍渡河成功,汴梁城被攻破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彼時,很多大臣都開始悄悄地打包家當,準備跑路,宋真宗也慌了恨。

時任參知政事的王欽若和樞密副使的陳堯叟,眼看真宗心思搖擺不定,頓時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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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欽若請真宗幸金陵,陳堯叟則請幸成都。

兩人都是逃跑派的主力,之所以請幸的地方不同,完全是因為他們各自的籍貫。

王欽若是南人,當然想天子移居南方,至於陳堯叟,他是蜀中人,奏議幸成都,亦是算盤打得叮噹響。

得虧當時的宰相寇準不湖塗,不然的話,宋真宗怕是會成為另一個趙構。

北宋的歷史也會就此終結,正式開始南宋時代。

“戰事未起,曹樞密便漲他人之志氣,本參定要在官家面前參你一本!”

就在這時,呂夷簡忽然插足了丁謂和曹利用的詰問。

“想我泱泱皇宋,豈能不戰而潰?”

“你!”

此話一出,曹利用當即目光一轉,怒視著呂夷簡。

在他眼中,呂夷簡不過是小輩,然而,這個小輩卻敢插足他和丁謂之間的爭論,擺明了是不給他面子!

另一邊,看到呂夷簡忽然聲援自己,丁謂不由陷入了沉思。

呂夷簡這是何意?

向我示好?

可仔細一想,又不太可能。

呂夷簡系出名門,東來呂氏不僅是天下甲族,更是北方集團的核心士族。

而丁謂自己呢?

他是南方士人的旗幟。

剎那間,丁謂心中勐然生出了一個念頭。

難不成,呂夷簡想害我?

南方士人和北方士人是怎麼對立的,又為何對立,絕大多數大概會認為這是地域因素。

畢竟,國朝素來有重北輕南的傳統。

但既然重北輕南,南方士人又何以身居朝堂,並且還高居相位?

究其原因,免不了天子在其中推波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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