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十來分鐘後,閆祥利帶著季秀榮回到了北坡,兩人一前一後,前者神色如常。

不。

準確來說,閆祥利只是看起來神色如常,如果細看的話,可以看出他的眼神相比於之前黯淡了許多。

不過,他掩飾的很好,一般人很難看出他的情緒波動。

在場的眾人當中,除了李傑之外,再也無人發現這一點。

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季秀榮吸引了過去。

季秀榮的情緒很是低落,眼眶泛紅,臉上還殘留了兩道淚痕。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她剛剛哭過。

看著如喪考妣的季秀榮,眾人很是驚訝,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了,季秀榮為什麼轉變如此之大?

“閆祥利!”

就在眾人暗自思索之際,一道人影忽然衝了出去,那大奎爆呵一聲,揮舞著拳頭就朝著閆祥利砸去。

雖然那大奎已經接受了季秀榮愛上閆祥利的事實,但他和季秀榮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豈是說斷就斷的。

眼見季秀榮被欺負了,那大奎頓時如同發怒的獅子,氣的面色通紅。

“住手!”

恍然如夢的季秀榮被那大奎的一聲怒吼給驚醒了,眼瞧著砂鍋大的拳頭就要擊中閆祥利。

季秀榮也顧不得傷感,一邊喝止著那大奎的‘暴行’,一邊立馬上前一步,準備攔住那大奎。

然而,季秀榮發現的太晚,喊得太遲,當她出聲的那一刻,那大奎的拳頭已經到了閆祥利的眼前。

閆祥利抬了抬眼皮,望著越來越近的拳頭,沒有任何躲避動作,彷彿認命一般,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砰!

那大奎一拳擊中了閆祥利的面門,發出一聲悶響,緊接著閆祥利應聲而倒。

倒地的閆祥利只覺得整個人有點發懵,隨即又隱隱約約察覺到了自己的鼻子有些許溼潤。

同時鼻尖傳來了一股淡淡的鐵鏽味。

很快,那股溼潤感就傳到了唇邊,閆祥利下意識的抿了抿嘴,鹹鹹的,又有點腥。

應該是血。

他流血了。

“我打死你!”

儘管閆祥利被自己一拳擊倒了,並且臉上還開了花,但暴怒的那大奎並不打算放過閆祥利,他依舊揮著拳頭,準備繼續揍對方。

“住手!”

就在這時,季秀榮終於趕到了那大奎身邊,只見她死死地抱住了那大奎的胳膊。

旋即,她目光一轉看向了倒地不起的閆祥利,當她看到閆祥利臉上的猩紅,她只覺得鼻頭一酸,眼眶中已是淚水在打轉。

“閆祥利,你沒事吧?”

與此同時,一旁的眾人也反應了過來,紛紛趕了過來,隋志超一步上前幫著季秀榮拉住了那大奎,女生們則圍到了閆祥利身邊。

“大奎,別衝動!”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啊?血!血!閆祥利流血了!”

李傑一邊俯身檢查著閆祥利的身體情況,一邊囑咐眾人道。

“都散開一點,別擋住空氣流通。”

檢查一個人是否昏迷的方法很簡單,第一步先扒開受傷者的眼睛,檢視對方的眼球是否轉動。

如果不轉就是真的昏迷,如果發生畏光反應或者眼球亂轉的話,則是假昏迷。

第二部,用力按壓眼眶上部的神經,如果受傷者面無表情的話,就是真昏迷,如果痛的齜牙咧嘴,或者有觸痛反應,則是假昏迷。

以上只是最簡單的方式,更加準確的判定昏迷程度,可以用國際通用的格拉斯哥評分。

譬如,在受傷者的眼前比劃一個數,詢問對方這個數是幾,這一招在足球賽場上很常見。

李傑翻了翻閆祥利的眼皮,發現對方不僅有畏光反應,眼球也在動,頓時鬆了一口氣。

其實,剛才他完全可以制止住那大奎的舉動,但他並沒有上前制止。

因為閆祥利確實做錯了事,受上一拳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雖然那大奎人高馬大的,拳頭很重,但閆祥利的身體也沒看起來的那麼脆弱。

捱上一拳,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何況,即便出了什麼問題,有李傑在場,只要人沒當場死掉,他都有把握把人救回來。

當然,一拳被打死只是最糟糕的情況。

一般而言,一個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通常很難一拳把人給打死,不是每個人都是拳王泰森。

那大奎的體格是比常人要壯一點,但尚在普通人的範圍之內。

“這是幾?”

李傑伸手兩根手指頭在閆祥利的眼前晃了晃。

“二。”

雖然閆祥利覺得李傑的舉動有點奇怪,但他還是下意識的吐出了一個數字。

“今年是幾號?”

“15號。”

另一邊,女大學生們也覺得李傑的行為有些怪異,沈夢茵輕輕推了一下覃雪梅。

“雪梅,馮程這是在幹嘛?”

“我也不知道。”

覃雪梅無奈的搖了搖頭。

隨後,李傑又檢查了一下閆祥利的外傷,發現對方只是看起來比較慘。

臉上雖然流了很多血,但那只是鼻血,鼻樑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稍微休養兩天就能自愈。

片刻後,眼見李傑停止了動作,覃雪梅好奇道。

“馮程,你還會看傷?”

“一個人在壩上生活久了,略懂一點。”

李傑一邊拉著閆祥利起身,一邊揮了揮手。

“稍微散開一點,保持空氣流通。”

眾人聞言頓時又往後退了幾步,沈夢茵一臉好奇道。

“馮程,你剛剛為什麼要問閆祥利那幾個問題啊?怎麼和老師教的急救方法不一樣?”

“哦,你說這個啊,這是一個蘇l老師教給我的。”

格拉斯哥昏迷指數要到74年才會由兩位格拉斯哥大學的神經外科教授整理提出,所以李傑隨口編了一個理由。

至於,為什麼說是毛子教的。

因為毛子的專家已經從華夏撤走了,即使有心求證,他們也找不到人。

沈夢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哦,原來是這樣啊。”

啪!

一道清脆的耳光打在了那大奎的臉上。

“那大奎!你混蛋!”

季秀榮眼帶淚花的望著那大奎,語氣哽咽道。

“我……我……”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那大奎知道季秀榮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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