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俞默然。

人和人的悲歡並不相同,‘展翔’又不是她,哪知道當初的她有多掙扎。

顧清俞默默的大口大口的喝著酒,她覺得繼續爭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展翔’明顯無法代入她,否則,他絕不會說出這種話。

顧磊是誰?

那可是她的親弟弟!

關心弟弟,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她就這麼一個弟弟,他們的母親又早逝,長姐如母,身為姐姐,管好弟弟是她的責任。

望著沉默不語的顧清俞,李傑微微搖頭。

顧磊變成今天這樣,固然有個人的原因,但和顧家的培養方式也是脫不開關係的。

一杯又一杯,很快,一瓶紅酒便見底了,顧清俞的眼神也變得迷離了許多。

恍惚間,她似乎回到了從前。

稍顯破解弄堂,明媚的陽光,一個戴著眼鏡,穿著白色襯衫的少年坐在青石臺階上,捧著一本英文原版莎士比亞全集,安靜的閱讀著。

少年的旁邊坐著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少年捧著書認真的讀著,女孩捧著臉偷偷的打量著少年。

一間平仄的老式弄堂房裡,一個面容滄桑的男人正躺在床上,頭枕著手。

忽然間,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笑容很暖,很溫馨。

男人像是想起了什麼美好的事。

下一秒,男人嘴角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

“唉。”

施源默默嘆了口氣,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他不應該沉湎在過去的回憶裡。

他們倆個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

其實,在機場的時候,他也看到了顧清俞。

兩人都以為對方沒有看到自己,實際上他們都看到了彼此,只是倆人互相不知。

嗡!

嗡!

這時,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

“喂?”

“好,馬上就到,十分鐘。”

電話是牌友打來的,對方知道他今天回來,特地叫他過去一起打牌。

施源記不清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打牌的了,好像是從高職畢業那一年,又好像是上學的時候。

‘我想這些幹什麼?’

想到這裡,施源忽然笑了起來。

打牌,難道不好嗎?

有人喜歡打遊戲,有人喜歡看書,有人喜歡打牌,都是個人愛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雖然他打牌輸多贏少,但相比於股市裡虧得那點錢,輸的這些錢只能算是小錢。

一想到股市虧得那些錢,施源就心疼的無法呼吸。

如果不是股票,他現在的生活也不至於如此落魄。

外面欠了鉅額債務,母親又重病在身需要腎移植,這些事壓在他心裡,沉甸甸的,讓他踹不過氣。

唯有在牌桌上縱橫之時,施源才能短暫的放下這些。

開了一副好牌,他能大笑,抓到一手爛牌,他能捶胸頓足,在牌桌上,他不需要偽裝自己。

久而久之,麻將就成了施源的愛好,每當休息的時候,他都會去棋牌室摸上兩把。

施源住的地方是典型的魔都弄堂,住在這裡的大多都是本地人,以老人居多。

五年前,就有訊息說這裡要拆遷,居民們翹首以盼,但一年又一年過去,拆遷始終沒有如期而至。

“施源,回來了啊?”

前往棋牌室的路上,不時有人和施源打著招呼,都是多年的街坊鄰居,彼此間都很熟悉。

“啊,回來了。”

施源笑著點了點頭,回應著鄰居們的招呼。

“施源哥,你回來了啊?”

這時,一個青春靚麗的女人蹦蹦跳跳的跑到施源面前,女人扎著馬尾辮,五官談不上多好看,但也不醜。

青春無敵,年輕的女人只要稍作打扮,總不會太醜。

“是啊。”

施源笑著點了點頭,這次的笑容明顯真誠了幾分。

眼前的女人名叫莉莉,她的父母在弄堂裡賣魚,她也就跟著父母來到了魔都。

“施源哥,你這次又去了哪裡?有沒有遇到什麼好玩的事?”

莉莉笑眯眯的跟著施源一起走著,一邊走,一邊找著話題。

雖然施源比她大了將近十歲,但架不住施源長得好看,她就喜歡大叔這一款,尤其是帥大叔。

而且施源可是地道的魔都人,有本地戶口,如果嫁給施源哥,她也能成為魔都人。

當然,施源哥也不是沒有缺點。

稍微窮困了一點,房子也不大,家裡還有一個重病的目前。

不過,這些在莉莉看來,都算不得什麼。

長得帥,本地人,有房已經足夠抵消那些缺點。

何況,窮一點也沒什麼不好的,莉莉雖然是外地人,學歷也不高,但她父母在魔都打拼了二十多年,積蓄還是有一點的。

婚後補貼一點也不是不行。

“還是峴港。”

峴港位於安南中部,被譽為‘東方夏威夷’,北連順化,南連芽莊,是非常熱門的旅遊線路之一。

這些年施源不知道帶了多少團去峴港。

“施源哥,你下次什麼時候去,我也想去玩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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