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行是走了,步子加快,彷彿後頭的沈千昭會追上去,就著他方才所言,爭論不休。

他心中清楚,哪怕再不待見沈千昭,可她那張嘴,確實會說,能把永嘉帝哄得團團轉,能把那幾個謝家的應家的都哄得圍著她轉。

他若是湊上去同她論個到底,她不嫌丟人,自己還嫌。

世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何況是沈千昭這種。

沈千行走後,一眾沉靜。

周圍若有似無的目光落在了謝臨身上,這會兒人們才發現,是啊,不是說這兩人從小不對付,舞刀弄槍抄磚頭的有仇嗎?

怎麼今日出事時,這謝家二郎,寧願傷了自己,都要去救這永樂公主,還把人護在身後。

這能是有仇之人幹出來的事?

不少人又想到了永嘉帝有意賜婚之事,難道說,其實都是表面功夫,其實兩人,早就心心相惜了?!

又怕讓人看了去,所以從前才一直裝出不對付的有仇樣掩飾著?

一張張臉色各異。

有的怕謝臨當真成了駙馬,謝家因此再得勢。

也有的,是真好奇這兩人究竟什麼關係。

若說,最不願意看見謝臨成了皇家女婿的,那屬實是司家,陸家,以及應家。

前兩者固守舊規,士庶豈能通婚。

如此,根本就是動搖士族地位。

對上這麼些形形色色的目光,謝臨哪裡能想到,他不就拉了一把,怎麼還惹了這麼多事來?

那要早知道,他剛才說什麼都不拉,說不定還要自己往邊上跑兩下!

謝臨乾笑了兩聲,看向沈千昭,“我覺得你說的對,我得去看看我腦子是不是真的有病。”

說著,他拔腿就跑,連自家大哥都不要了。

沒一會,就不見人影了。

沈千昭:“......”別是真的腦子被炸壞了。

她一時間,還真有點懷疑了。

人漸漸散去。

周言剛想率先一步離開,卻被宋懷喊住了。

他不明所以,看向宋懷。

宋懷沉聲道,“你若走了,旁人才該真的懷疑。”

一句“旁人”,倒是帶上了些許旁的意味。

沈千昭哪裡聽不出來,宋懷的這一句“旁人”,分明是在她與沈千行話中的那一句一句的“旁人”表露不滿。

她當即勾了勾嘴角,往宋懷邊上挪了一步,也顧不得周言在場,聲音軟軟甜甜,“沒事,旁人都走了,現在只剩內人和自己人了。”

這一句話,初聽,不大明白清楚。

細細品味,才算明白。

“殿下自重。”

“內人”宋懷耳根子微紅,故作淡定的抬步往前走。

心裡卻沸騰著。

“自己人”周言:“......”

是真把自己當自己人了,說這般打情罵俏的話,現如今都不避開自己。

他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宋懷這般性子,還能動情如此之深。

畢竟,這般不知矜持的女子,確實是少之又少。

他活了這麼些年頭,也就見到這麼一位。

便是不知道,這永樂公主是怎麼在深宮中養成這般性子的。

沈千昭嘴角愉悅的勾著,跟在宋懷身後走著,又不好跟得太近,怕讓旁人瞧見了,給宋懷添麻煩。

...

經過太醫救治,賀彬的命,算是暫且保住了,只是渾身上下,燙傷,血肉模糊,慘狀叫人看了,都不敢直視。

賀彬生不如死,悔不當初,他便不該受了蠱惑,豬油蒙了心,讓陸修宜擅改圖紙。

前些日子,他曾去找過陸修宜,可她始終沒有出現,幾番失約,他心中其實隱隱有些猜測,她只是衝著千機閣和手銃設計圖紙而來,可心中卻是不甘。

這些不甘,在圖紙出問題,造成這般慘狀後,愈加放大。

怨氣逐漸化為恨意。

心中恨意滔天,若不是陸修宜當初有意接近自己,屢次勾引,自己又如何陷入今日這般境地!

沈千昭在侍衛的引領下,見到了賀彬。

凌賀守在了一旁,謹防賀彬傷到沈千昭。

見了沈千昭,賀彬情緒激動,“咿咿呀呀啊啊啊”了幾聲,卻是半句話都說出來,眸子猩紅,滿是血絲。

他現如今,手被炸了,腿腳亦是廢了,容顏俱毀,連話都說不了,確實已經是個廢人。

這副模樣,若是膽子小些的宮女瞧見了,都要被嚇哭。

沈千昭卻面色如常地拉過一旁地椅子坐下,如秋水一般平靜地眸色,看向賀彬,“有關此事,千機閣已經有人趕來。”

聽見“千機閣”三個字,賀彬眸色黯淡。

沈千昭:“聽聞你家中有兩個尚未出閣的妹妹,一直靠著千機閣每月給的月俸過日子。”

賀彬瞳孔驟然緊張,整個人都掙扎了起來,衝著沈千昭張牙舞爪,生怕沈千昭對自己家中的兩個妹妹下手。

凌賀握著刀,刀柄直直抵在賀彬受傷的肩膀,就著刀將他整個人用力的摁回了床上,面無表情的臉色,讓人看了,都要心生幾分懼怕。

沈千昭見他的反應,也清楚了賀彬的軟肋就是家中兩個尚未出閣的妹妹。

“現如今你出事,待千機閣來了,你也清楚之後的事,你的兩個妹妹,自然也不可能再受到千機閣的庇佑,今後想吃頓飽飯,都會成問題。”

賀彬臉色絕望,瞪著無神的眼睛望著天花板。

沈千昭:“京中的大戶人家,每年都會新進一些侍奉的丫環,自食其力,吃愁不穿。”

賀彬一怔,側過目光去看沈千昭,他不傻,這對兩個年紀尚小的妹妹,確實是個不二的好去處。

從前,他便想過,可即便是想要進那些大戶人家中當個丫鬟,也需要熟人銀兩等等打點。

他沒那個本事。

而沈千昭如此所言,必然是有所求。

見賀彬不再抗拒,沈千昭示意凌賀鬆開了手,“我只問你幾個問題,若是我說對了,你便應一聲,若是不對,便應兩聲。”

沈千昭眸色微沉,顧忌賀彬是否會撒謊,又告誡了一番,“這些,都將面呈我父皇,以及千機閣的管事,你最好想清楚了,再應。”

凌賀咬緊牙關,重重的點了頭。

沈千昭面色這才舒緩了些,她向來不是委婉之人,這會兒單刀直入,“這批手銃的圖紙,是不是被你換了?”

賀彬瞳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緊縮,難以置信看著沈千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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