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聲親自來宣旨,後邊的嚴公公端著一杯酒。

陸雪和衣著整潔,只是坐在一旁,眼神空洞,誰也不知道,將死之際,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沈千昭衣袖下的指尖不自覺攥緊,“我想和她說些話,不知高公公能否行個方便?”

高公公一怔,終是嘆了嘆氣,“殿下,都是過往之事,如今既已過去了,又何必再深究。”

眼前這位小公主想問的,無非便是當年有關虞政......

可如今,人都不在了,又何必再深究。

知道真相,只會徒增煩擾。

如此,倒不如便這麼一直糊塗下去,這心裡,往後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負擔。

沈千昭紅唇緊抿,並未言語。

高公公無奈,終是隻能放下了手中的那杯酒,帶著那嚴公公,到外頭守著。

陸雪和冷聲問,“你還來做什麼,看我笑話?”

“還是想手刃仇人?”

她眼簾緊閉。

對於沈千昭到來,絲毫不意外。

無非,便是來洩氣,替她那早死的娘,討些舒坦。

沈千昭自桌邊桌下,目光格外平靜,“那日,你說我母后曾經險些小產,是因為見了一個叫虞政之人。”

“我想知道,此人與父皇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陸雪和一怔,睜開了眼,又覺得沈千昭現在這副篤定礙眼,那份一切都在她把握之中的自信十分可笑,“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告訴你?”

沈千昭抬眸,目光落在陸雪和臉上,聲色平淡,“就憑,你不想讓我好過。”

陸雪和笑了。

是,她當然會說。

就像當年,因為是在自己的安排下,虞政才有機會見到一個在深宮中的人。

因為,她不想這些人好過。

什麼夫妻和睦,什麼父慈女孝...可笑之極!

...

半炷香時間過去,屋中傳來一陣狂笑聲。

高聲暗道不好,帶著人撞開了門。

沈千昭臉色煞白,踉蹌起身,渾渾噩噩,朝外走去,身形不穩,險些摔了。

一旁的高聲連忙扶住,眸色似有擔憂,“殿下!”

沈千昭搖頭,擺擺手,身後笑聲未停,她幾乎是跌跌撞撞走出了鹹福宮大門。

一旁的採秋見狀,連忙上前來攙扶,不明白,這就進去了一會,怎麼主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縱使心中已有準備,可從陸雪和口中得知這些事,卻遠遠超出她的承受範圍之外。

“殿下......”採秋心中擔憂。

沈千昭的手緊緊扣著採秋的手,“備馬車,我要出宮。”

沈千昭如此反應,高聲豈敢隱瞞,等到那杯酒見底,留下嚴公公,急急忙忙的去同永嘉帝稟報。

...

傍晚的晚霞絢爛,顏色極美。

畫舫之上,謝臨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倚靠在旁邊,看著沈千昭一杯酒接著一杯酒的喝。

這已經是第二壺了。

採秋也不敢攔。

眼看著第二壺也要見底,謝臨終於品到了一絲不對勁,坐直了身子,“怎麼了這是?”

沈千昭一向冷靜,吃什麼東西,喝什麼,都有節制,不會像現在這麼反常。

採秋搖頭,也是滿頭霧水。

難道是因為宋大人走了?

可前些日子最多也就是食慾不振啊......哪像現在,根本就是借酒澆愁了。

採秋求助的目光投向謝臨。

謝臨扶了扶額,“你先出去,我同她說說話。”

採秋走後,謝臨直接上前,一把奪下了沈千昭手裡的酒杯,“行了,再喝就成酒鬼了。”

“幹什麼?”沈千昭皺著眉頭,又給搶了回來,徑直又倒了一杯,又往嘴邊送去。

謝臨額角直跳,一把又給搶了過來,一口直接悶了,隨手就將空了的酒杯往後扔掉,“好了,跟你謝哥哥說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總不能就真的只是來找自己喝酒。

手裡的酒壺見底,沈千昭臉頰浮著兩抹紅暈,目光有些許迷濛,顯然已有些醉意。

“幫我查一個人。”

謝臨眉梢一挑,喝了這麼多酒,這說話,還字字清晰,看來,還沒醉。

謝臨:“想查誰?”

沈千昭:“當年西朝曾來過大晉的二王子,虞政。”

謝臨一怔,詫異的看向沈千昭。

若他沒記錯,之前沈千昭就已經查過這個人了,只是在大晉查一個西朝人,所知實在甚少。

何況,如意樓的暗哨,一直都不曾越界。

為什麼,現在,又要查了?

“這個人和你有仇?”

謝臨只能想到這個理由,否則,沈千昭為什麼三番四次去查一個已死之人。

聞言,沈千昭苦笑一聲,扯了扯唇,“謝臨,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發現,自己最親近的人,可能是害了你喜歡的人一家的罪魁禍首,你會怎麼辦?”

謝臨眉頭蹙了蹙,這話說的,也太繞口了些。

自己最親近的人,害了自己喜歡的人一家?

沈小昭最親近的人是誰?

謝臨摸了摸下巴,如今的話......是皇上?還是太子?

喜歡的人,那就是宋懷。

謝聯想到某種含義,謝臨表情僵在了臉上。

皇上......害了宋懷一家?

謝臨緊緊捂住自己的嘴,瞳孔驟然睜大,難以置信的看著沈千昭,不會吧不會吧,這也太...太匪夷所思了。

宋懷不是無父無母被宋嶼收養的嗎?

怎麼現在又冒出什麼什麼一家了?

沈千昭單手撐著昏沉的腦袋,艱難的睜開眼,去看謝臨,見他臉色,也知道,他猜出幾分了。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的謝臨,也沒辦法給出什麼建議,他按了按瘋狂跳動的額角,“這事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啊,我又沒什麼喜歡的人,哪裡回答得了你的問題......”

“你要查那個什麼虞政是吧,我肯定幫你查,事無鉅細都給你查個清清楚楚!”

謝臨顧左右而言他,又一邊保證著。

沈千昭這幾天,本就沒休息好,今天又受到這樣的打擊,喝了這麼多酒,這會兒,腦袋一歪,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謝臨嘆了嘆氣,所以說,碰什麼都好,就是別碰感情。

他起身從旁邊的椅子撿起一張厚毯子,蓋在沈千昭身上,隔著毯子,將滿是酒味的小身影打橫抱起,小小一團,沒多少重量。

謝臨抱著醉過去的沈千昭往旁邊的躺椅走去,將其放在躺椅上躺好,又規規矩矩的將那毯子蓋好。

自己於一旁靜坐。

若是如沈小昭方才所言...這仇這恨,縱使對方不怪罪到自己頭上。

自己又怎麼可能還可以若無其事的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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