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京城這日,晴空萬里。

宮中御花園,沈千暮扯了扯袖子,步伐加快,絲毫沒有往日的半分沉穩,臉上掛著如初雪般的笑。

易遠跟著在後頭,也跟著加快了步伐,“殿下您慢點,走慢點...”

這公主今日回京,可也沒說是具體什麼時辰,這殿下喝了藥,便急匆匆的出宮要去接,怕是要等上好一會了。

一路往外走,不料迎面遇上了永嘉帝。

沈千暮及時停了下來,“兒臣參見父皇。”

永嘉帝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這麼急匆匆,上哪去?”

這個兒子,行事向來沉穩,鮮少有這般急躁的時候。

沈千暮一雙神似永嘉帝的桃花眼染上了些許笑意,“回父皇,今日昭昭回來,兒臣去接她。”

永嘉帝神色淡然,聲音不輕不重,“成日裡往外跑,怕是連家都不知在哪,接她作甚。”

此話一出,在場的宮人皆是一驚。

陛下這是與公主鬧彆扭了?

齊妃娘娘剛生下小皇子不久,難道公主便要失寵了嗎?

身旁的高聲卻瞭然,陛下明面上是在惱公主離京一事,可實際上惱的,是公主為了宋懷一事。

沈千暮大約知道自己父皇是因為妹妹擅自離京一事,為她的安危憂心,可有東廠的人在,必然不會出什麼事。

可又不明白,父皇一向疼昭昭,僅是這麼一件小事,便能這般惱到現在?

沈千暮眼臉微抬,瞥見永嘉帝板著臉,看似不在意,可偏生那眼裡,全然將心中的擔憂盡數暴露。

“父皇,昭昭第一次出遠門,東廠的人心不夠細,兒臣擔心她這一路有些什麼閃失,總是要去看一眼,心裡才踏實。”

聽見沈千暮的話,永嘉帝思緒一動,確實是如此,東廠的人一向沒什麼細心的,他低沉的咳了一聲,“想去便去。”

說著,便抬步離開,往御書房的方向去。

看著永嘉帝故作鎮靜的背影,沈千暮帶著易遠快步離開。

父皇嘴上不在意,等將昭昭接回來了,指不定又要湊過來。

御書房中,看了好一會摺子的永嘉帝,左右心緒都有些煩躁,高聲抬手示意旁的宮人出去,這才沏了一盞沈千昭先前送來的茶。

“陛下若是擔心,不妨擺駕到公主府,太子殿下說的在理,東廠的人,到底心不夠細,公主又是頭一次出遠門...”

高聲笑道,陛下心裡頭在想的,可不就都是公主。

這摺子,怕是今日見到公主前,都沒心思看了。

豈料,聽了此言的永嘉帝一拍案子,怒不可遏,“他敢!朕砍了他腦袋!”

將自己的小昭昭拐到外頭去,還敢不照顧好,他第一個就砍了他的頭!

高聲連聲笑著,將茶盞放到永嘉帝手邊,“陛下既擔心公主,又何必裝作不在意,回頭公主知道了,該難過了。”

這難過起來,堵的,還不是陛下自個兒的心?

永嘉帝卻輕哼了一聲,“她若懂事,便該自己進宮來見朕,朕是大晉天子,豈有朕出宮同她低頭之理?”

這一口一句,高聲也只是笑眯眯的附和著,“是...陛下說的有理,是該公主進宮來。”

永嘉帝冷哼一聲,拿過旁邊剛扔開的摺子又繼續看,看沒一會,便沉著聲道,“這個司長禮,朕看他這官是不想做了!”

“啪”的一聲,司長禮的摺子,被永嘉帝一怒之下,扔到了地上。

驚得御書房門外的宮人身軀都嚇得抖了三抖。

高聲放輕了步伐下去,彎腰撿了起來,瞥了一眼,司大人又上了摺子,要陛下追究謝大人押送災糧失職一事。

怕是見陛下有意袒護太子殿下,便轉而針對與太子殿下交好的謝大人。

還能借此打擊謝將軍。

眼下,公主一行人便要回來了,這朝堂上得有多少人坐不住了。

高聲將摺子合上,放回案桌原位,輕聲道,“陛下,近來入冬,宮裡頭也冷了些…”

公主一向畏寒啊。

永嘉帝鐵青的面色這才緩和了許多,“吩咐下去,多備些火盆和手爐送去公主府,還有禦寒的衣物,也不能馬虎...”

高聲笑眸眯眯:“老奴這便去安排。”

“等等。”

永嘉帝喊住了高聲,“太子那,也不能馬虎。”

這個兒子,自小跌過一次湖後,身子骨便一直不行,一入冬,便常重病,湯藥都停不下來。

雖說近來這半年,情況似乎好轉許多,卻也不能大意了去。

“還有容樂殿,那孩子看著,比昭昭都嬌弱。”

“讓御膳房多備幾道公主愛吃的。”

高聲一一應下,笑著出了御書房。

陛下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便是對容樂殿的,都是愛屋及烏的上心。

...

尚未到京城門口,騎著馬的沈千昭便一眼望見了城門之上穿著白色雪袍,披著厚重的斗篷的沈千暮。

雖看不清,她也隱隱能感覺,皇兄定然是對她笑了。

沈千昭不由加快了速度。

瞥見了遠處騎馬趕來的身影,沈千暮彎唇笑笑,帶著易遠下了城樓,等在城門處。

馬蹄聲越來越近,沈千昭翻身下了馬車,帶著風快步飛撲進那道身姿修長,清冷似雪的白色身影懷中,抱著沈千暮,白軟的臉頰上,兩個清淺的小梨渦笑得圓乎乎,“哥哥可是想我了?”

沈千暮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柔和與寵溺,嗓音溫潤,“都多大了,還這般毛毛躁躁,若是教父皇瞧見了,必然又要說你兩句。”

嘴上說著指責的話,他卻張開了雙臂,抱住了眼前嬌小的寶貝妹妹。

沈千昭仰著臉看著沈千暮,輕嗅一下,隱隱可以聞到沈千暮身上的那股子淡淡的藥香,心知,最近天冷了,他必然是身子又有些受不住了。

如此,卻還跑來這四面通風的城門口等自己。

沈千昭鼻頭一酸,小手抓著沈千暮的手,冰涼刺骨,“旁人的手都是暖的,便只有哥哥,好似淬了冰似的,也不說多穿幾件,便這般出來了。”

沈千暮輕柔道,與沈千昭相似的一雙眸子,浸著一層溫潤的光,“不少了,總不能穿得像顆球,走動也不便。”

他抬手,勾起妹妹臉頰旁被風吹亂的髮絲,別到耳後,“又瘦了。”

沈千昭咧嘴笑了起來,剛想說什麼,旁邊的謝臨便打趣地開口了,“太子殿下疼妹妹,只怕是公主吃胖了一圈,殿下瞧著,還是會說瘦。”

沈千昭瞪了一眼謝臨,“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長了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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