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光武帝劉秀的姐姐湖陽公主的奴僕殺了人,庇護在公主府中。

洛陽縣長董宣等公主帶著這個奴僕出行時,當街攔住公主車架,用刀劃地,大聲列舉公主的過錯,呵斥那個奴僕下車,當著公主的面殺了他。

公主拿這個縣長沒辦法,只好跑去向弟弟光武帝哭述。

劉秀也沒辦法,只好令董宣向公主賠罪,不從。

然後劉秀又叫小黃門按他的頭,讓他低下頭去,沒想到他竟然雙手強撐地面,死不叩頭。

劉秀最後沒辦法,只得放了他,同時還賞了三十萬錢,稱他為“強項令.”

董宣好歹還要被逼著向公主賠罪,何忘要是真搞下了黃皓,只怕阿斗還得向諸葛老妖賠罪……沒辦法,阿斗這個皇帝當得實在是太憋屈。

誰叫你是大boss呢?拿你刷經驗,升級快。

何忘有這個膽嗎?答案是肯定的。

連自滅滿門的事他都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麼幹不出來的?更何況這傢伙是一個又瘋狂又聰明的人物。

這種人物最是可怕。

看著幾人都有些擔憂,馮永倒也沒有賣關子,當下便把其中曲折掰開揉碎了跟他們講。

幾人一聽,當場便全都醒悟過來。

唯有趙廣聽完,卻是有些失神,也不知在想什麼。

李遺擔心地問道:“兄長,但此事若當真被丞相知道了,那丞相豈不是對兄長又要有看法?”

又要有看法?又個屁!他什麼時候對我沒看法?馮永心裡腹謗。

嘴裡卻是渾不在意地說道,“我便是要讓丞相要對我有看法,了不起,把我這漢中典農校尉丞的官職削了去?”

幾人聽了都暗暗咋舌,他們可都是知道內情的。

這個兄長從一開始,就拒絕了丞相讓他入府做事的提議,後來迫不得已,才入了諸冶監做八牛犁。

最後麼,想到漢中採風,估且算是採風吧,這才答應當上了這個漢中典農校尉丞。

他們可都是對丞相心懷敬畏的,何嘗想過有人能像兄長這般,每每忤逆了丞相之意,反而卻是被丞相屢屢遷就?想來這就是大概兄長是他們兄長的原因吧。

“我知道了!”

一直愣神的趙廣突然一拍手,看到眾人的眼光都看過來,當下臉色得意,湊過來低聲對馮永說了一句:“兄長,方才的計算,用的便是三十六計中的借刀殺人,是了也不是?”

此話一出,連關姬都眼睛一亮,若有所思。

同樣學過三十六計的王訓心裡暗道一聲慚愧,心想自己為何就沒想到呢?馮永面色有些古怪,看著趙廣一臉雀躍,心想這傢伙平日裡看起來傻里傻氣的,沒想到一涉及兵法謀略,卻是這般敏感。

自己要不要,把後世總結出來的軍事理論也教教他算了?“兄長在錦城所設的計謀,是不是也有瞞天過海,渾水摸魚等計?”

在眾人散去後,關姬默默地跟在馮永後面,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沒辦法,誰叫那一波操作實在是太過於驚豔,竟把蜀中大族玩弄於股掌之間,讓她不得不佩服萬分。

馮永轉過身,看向關姬,只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閃著異樣的光彩。

馮永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三娘,其實吧,我覺得,你平日裡學些女紅也是好的……”關姬白了他一眼,嗔道:“兄長不願說,那不說便是,又何必拿這些話來搪塞小妹?”

馮土鱉最是受不得關姬這般神態,往日裡冰冷的她,一旦做出小女兒之態,就會形成極為強烈的反差,讓人覺得要比其他女子多了幾分吸引力。

“好好好,不搪塞.”

馮永嘻嘻一笑,“外面這般冷,三娘不如跟我回屋裡,讓我細細說與三娘聽?”

錦城裡,趙管家走到西鄉侯府門前,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只覺得在這等冷天,穿著羊毛衣當真是暖和。

“這位郎君,勞煩稟報張家小娘子一聲,就說馮莊馮郎君託人從漢中給小娘子送東西來.”

西鄉府可算得上是錦城幾大府門之一,門房自然也是眼光高的,看著一個老頭子步行過來,又沒帶僕從,身上穿的衣服更不是什麼值錢物,當下正要擺一擺姿勢,裝一裝逼。

哪知這老頭一開口,就把馮郎君抬了出來。

當下就把他嚇得縮了回去,本來還挺首昂胸的模樣一下子就變成了哈腰點頭。

別人不知,他還不知?這馮郎君可是小娘子天天嘴裡唸叨的人物,而且沒老少往府裡送東西。

“好教長者知道,小娘子此時不在府中。

不知長者貴姓?是先進門房暖暖身子等小娘子回來,還是留下口信?”

不在府中?趙管家聽了,倒是有些意外。

如今這等天氣,一般人除了在府上,基本都不會出門。

沒曾想這張小娘子還會出門,也不怕被凍著了。

正躊躇間,只聽得身後一聲帶著驚喜的清脆叫聲:“可是趙叔叔?”

趙管家回頭望去,只見身後不知何時停了一輛馬車,車上正掀開簾子,一個小娘子正露出半個身子,驚喜地向這邊望來。

她的身後,有人給她披上了一件裘衣,隱隱約約有叮囑聲讓她不要著涼了之類的話。

那小娘子回頭笑著說了一聲話,便把身上的裘衣裹緊,也不用人扶,當下一蹦便跳下了馬車,向著趙管家快步走來。

“趙叔叔,可是馮郎君叫你來找我的?”

張星大眼睛閃著喜悅的光芒,脆聲問道。

“回小娘子,正是.”

趙管家躬身行禮道。

“那馮郎君終是給我回信了?”

張星看著趙管家手裡拿出一封信,眼睛當下就彎成了月牙,“他還有東西要送與我麼?”

手裡接過信,眼睛卻還一直盯著趙管家手裡拿著的包裹。

“四娘莫要如此失禮,”黃月英跟著下了馬車,拍了拍她的後背,叮囑了一句。

張星揹著黃月英吐了吐舌頭,卻又乖巧地提著裙裾行禮道:“敢問趙叔叔,那馮郎君,可還有其他物件交與妾身?”

“見過夫人.”

趙管家看到黃月英,連忙又行了一禮。

“趙管家不必如此客氣,這般冷的天氣,還要勞煩親自送東西前來,當真是辛苦了.”

雖然黃月英去過馮莊幾次,但從未透露過真正的身份,趙管家只知道眼前這位夫人是一位貴人,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身份。

但想來能如此教訓張小娘子的,想必定然是其長輩,身份肯定不低。

他卻是沒想到這位身份不低的貴人,竟然還能記得他的名字,當下就有些惶恐。

也顧不上回張星的話,再次彎腰回答道:“回夫人的話,昨日主君給莊上送回了一批物資,其中還有給張小娘子的信件和物品,小人可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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