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的京都,烈陽高懸,地面就像火爐一樣,開啟門走出去就能感受到熱浪撲面。

牛三胖穿好衣服,一臉無精打采。

徐家馨為他整理下衣服,然後拍拍他肩頭說道:“你振作點.”

“我沒事,我去醫院看看李墨,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

“好的,有事情就聯絡我.”

牛三胖開車到了醫院,他剛進入重症病房區,就看到有一群人從他面前走過,準備進入電梯。

扭頭看一眼,眼中露出疑惑,他怎麼來了?柳盈盈正坐在外面的走到椅子上,一邊翻看著手中的劇本,一邊喝著溫水。

“盈盈,剛才那群人是過來看李墨的?”

柳盈盈點點頭道:“對方看起來有些來頭,只是說和李墨有點交情,聽聞他出事就過來看看。

他沒說自己具體身份,我也不好問。

怎麼了,你認識他?”

“恩,對方來頭很大,比秦家和詩家勢力還要強大.”

“哦.”

柳盈盈對那群陌生人不感興趣,這段時間來了很多人,但她僅僅認識其中一小部分,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李墨今天的情況怎麼樣?”

“沒有惡化,但也沒有轉好.”

柳盈盈站起來隔著玻璃看著裡面病床上的李墨,“三胖,害小墨的人抓到了嗎?”

“主要的兇手已經逃到米國,暫時沒有訊息。

可能這輩子也抓不到他.”

“我相信小墨會醒來的,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我反正也沒事,每天過來陪陪他就行.”

牛三胖沒有說話。

“文總那邊你也跟他先說說,我相信李墨醒來後也不會責怪他的,等風頭過去,那個會所再開業.”

“好,那我先過去一趟.”

牛三胖剛走沒有多久,秦思睿拎著一些生活用品過來。

她把東西都放在長凳上,先是看看李墨,然後坐到盈盈身邊,兩女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就是靜靜的坐著。

生活一直在朝前走,每天都有新的變化,唯一沒變的就是李墨。

他靜靜的躺在重症室中渡過了十天,二十天,一個月,一個半月,人始終處於沉睡狀態。

八月十八號,秦思軍和楚黎找了個特別的時間領取了結婚證,所以晚上就在秦家大院簡單了開了三桌酒席,邀請的人中除了詩老,邱老和牛老外,其餘的都是家裡人,楚家也從魔都來了三個人。

“楚黎,你今天真漂亮.”

柳盈盈羨慕的看著楚黎身上的婚服,找的是京都百年老字號定製的,不像傳統那麼老套,擁有中式的味道又不失時尚。

“盈盈,等你結婚的時候肯定會比我更漂亮的.”

楚黎滿臉笑容,雖然沒有大操大辦,但好歹家人都在一起。

等以後回到魔都,在那邊還會再辦一次的。

柳盈盈嘴角露出一絲苦澀。

“新娘子,先來吃點剛出鍋的肉圓墊墊肚子,這可是你老公特意交代的,說你最喜歡吃。

剛出鍋,我就偷偷給你弄兩個過來嚐嚐.”

秦思琪端了兩個肉圓走進婚房。

“我就吃一個,盈盈也吃一個,她午飯都還沒吃呢.”

“我不餓,沒事的.”

柳盈盈擺擺手,她的胃口近期一直不好。

“盈盈,你就吃一個,餓著肚子怎麼行,還有好幾個小時才開席呢.”

秦思琪將碗端到盈盈面前,突然盈盈眉頭緊皺,捂著嘴衝進套房內的洗手間吐起來。

因為中午沒吃飯,都是在乾嘔著。

“盈盈,你沒事吧?”

秦思琪忙走到洗手間拍拍她的後背。

“沒事,可能空調吹多了,有點受涼.”

柳盈盈用水洗洗臉,漱漱口,然後有點無精打采的走到臥室。

可是人沒靠近楚黎,就聞到那股油膩的味道,胃中頓時猶如翻江倒海一樣,捂著嘴又衝進了洗手間。

楚黎放下手中的碗,目光和秦思琪對視一眼。

“思琪,你先把這肉圓端出去,然後邀請吳爺爺過來一趟?”

“你是說?”

秦思琪有點發愣。

“先去看看,別聲張.”

“好好,我明白.”

柳盈盈臉色難看的走出來。

“盈盈,你先坐下休息會兒,這段時間你一直在醫院照顧小墨,肯定是累著了。

吳爺爺正好在,等會讓他給你把把脈,別把自己身體累垮了.”

“我沒事的.”

柳盈盈癱倒在休閒沙發上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吳老跟著思琪走進臥室,他目光直接在盈盈臉上一掃,頓時露出驚訝之色,快步走到沙發旁:“盈盈,我給你把把脈.”

“謝謝吳老,我就是感覺有點累,沒胃口.”

盈盈伸出手,吳老搭脈。

“吳老,盈盈沒事吧?”

楚黎小聲問道。

吳老臉上露出一絲喜色,然後盯著盈盈的眼睛笑著說道:“孩子,你這是喜脈.”

喜脈?懷孕了!房間的氣氛一下子怪異起來,柳盈盈露出震驚之色,嘴巴微張,大腦一片空白。

楚黎和思琪相互看看,還真是這樣。

——吳老回到客廳,幾位老爺子都在喝茶閒聊。

“吳老,思琪剛才請你出去有什麼事情啊,是不是她看中你家的長孫,先跟你套套近乎?”

邱老打趣的問道,對於秦思琪和吳巍兩人,所有人都非常看好,關鍵是兩個小輩自己有那個意思,他們無法就是幫忙助推一下罷了。

吳老卻搖搖頭,坐到沙發上,先是看看詩老,又看看秦老。

“吳老,你這是什麼表情,有話就直說.”

詩老端起茶杯要喝一口。

“盈盈身體不舒服,我去看了下,是喜脈.”

詩老一口剛喝進去的茶水一下子噴出來,輕輕的咳嗽著。

秦老臉上的笑容也一下子僵硬住,其他老人面面相覷。

吳老此時卻顯得很平靜,他輕嘆口氣說道:“小墨現在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盈盈為了救他獻身,卻暗結胎珠。

以她的身體狀況幾乎是不可能懷上的,可偏偏一次就有了,連老天爺也不會辜負勇敢的人,給她一線機緣.”

“盈盈,盈盈...”客廳中的老人都起身朝外面走去,就看到柳盈盈一路小跑出了秦家大院,然後開車離開。

秦思琪沒能阻攔得住,她看著離開的車子,內心複雜。

很快,秦家大院都知道了盈盈有喜脈的訊息,然後氣氛就怪異起來。

秦家人聚集一堂,除了思睿沒到外,其他人都到了。

秦老恢復了往日的淡定,他目光在二兒子和兒媳臉上一掃問道:“你們是怎麼看待這事的?”

“爸,這事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秦嘉業很糾結,他慌得很,畢竟是自己的女婿,還要考慮到女兒思睿的想法。

“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秦老還是讓他講一講。

秦嘉業想了想才正色說道:“從私心上來講,我是無法接受這事的。

可是拋開私心,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小墨沒有錯,盈盈那孩子更沒有錯。

吳老和其他專家都說了,如果不是盈盈,小墨根本堅持不到醫院,說到底盈盈不但是小墨的救命恩人,還是我們秦家,詩家的恩人.”

“雖然我是思睿的父親,我應該維護女兒。

但人心都是肉長的,盈盈身體也曾經重創過,吳老說的對,老天爺都給她一線機緣,我們應該善待那個孩子.”

秦老沒有什麼表情,轉而看向二兒媳:“你是怎麼想的?”

二兒媳看看身邊的老公,然後才說道:“自從我和嘉業接手那個農莊經營後,結交了很多人,遇到很多事,也想明白很多,看透看多。

我們坐在這裡談這事,無非考慮的就是思睿的利益.”

“但是小墨為人,你們也都清楚,不管盈盈這次有沒有喜脈,不管盈盈是不是小墨的救命恩人,我相信柳家人的地位在小墨心中佔據著同樣的地位,他會一視同仁的,有思睿和孩子的一份,肯定就有柳家人的一份.”

“再說,小墨萬一真有個好歹,思睿得到的再多又有什麼意義。

嘉業說的對,從私心上講,做父母的難以接受,可從另外一個層面上講,或許盈盈那孩子根本就不會跟思睿爭什麼,搶什麼。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真要發生什麼也早就發生了.”

秦老神色嚴肅的看她一眼:“你真是這麼想的?”

二兒媳點點頭,輕嘆口氣說道:“我只是不想讓小墨感到心寒,他對我們家付出的太多太多.”

秦老這個時候才微微鬆口氣說道:“我就怕你們夫婦想不通,思睿那孩子是識大體的,她知道這事後也肯定會理解。

李墨為這個家付出的太多,我們不能讓那孩子寒心。

我相信,和我們秦家交好的世家心中都有一杆衡量良心的稱。

心有善,才有積餘.”

“爸,那現在我們該做什麼?”

秦嘉業問道。

“嘉業,你立刻聯絡你的親家公和親家母,告訴他們盈盈有喜脈的事情。

讓他們立刻聯絡盈盈那孩子,好好的安慰,估計這會她心裡非常的驚慌,可不能再出什麼事情.”

“好的,我知道怎麼去說.”

秦老回到客廳沒一會兒,裡面響起了一陣笑聲。

其實對於這樣的事情,他們不少見,豪門世家中絕對不會少。

只要秦家這邊沒問題,詩家那邊更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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