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商大會在進行著,隨著各種資料的暴露,招商熱度不但沒有降低,反而越發的火熱。

燕郊是一座發展中的城市,而附近的冀地更是一塊可以生長金子的地方,誰不想趁著機會大賺一把。

李墨坐在地毯上看著動畫片,旁邊兩個女兒一邊看著一邊吃著蘋果,不時從盤子裡捏起一塊塞入他的嘴裡。

“思思,這個動畫片好看嗎?”

“好看,我最喜歡佩琪.”

“喬治才可愛.”

睿睿隨即說道。

兩個娃扭頭對視一眼,似乎都有點不高興。

李墨分別在她們兩臉上輕輕捏了捏笑道:“要不我們換個動畫片看看?”

“不要.”

兩娃同時搖頭。

秦思睿今天沒有通告,她端了一壺泡好的紅茶放到旁邊茶几上,給他倒一杯說道:“她們現在有自己主意了,有時候都會掐起來.”

“隨便她們怎麼掐,我們不插手,讓她們自己解決。

對了,彩排什麼時候?”

“後天,然後還有一次帶妝彩排,你確定不參加春晚?”

“不了,陳家八極拳的風頭不能被我的風頭蓋住。

師公年紀太大,身體時好時壞,師伯說他老人家如果能夠有機會登臺,他一生的風光也就在那一刻了.”

秦思睿聽懂了。

“昨天在爺爺家吃飯時聽姑姑說,你和琺國那邊達成了合作意向,明年要過去幫他們尋找什麼聖殿騎士團寶藏.”

李墨喝一口熱乎乎的紅茶,點點頭道:“合作的前提是他們要歸還兩件圓明園鎏金編鐘,這樣我手中就有一套完整的樂器。

到時候再組織各方面的專家,將古代宮廷聲樂《中和韶樂》再次演奏出來。

本來琢磨能不能趕上今年的春晚,現在看來時間來不及.”

“你幫他們尋找寶藏,他們就拿出兩件圓明園鎏金編鐘?”

“這只是其一,其二,如果我真幫他們找到了傳說中的聖殿騎士團寶藏,會按照比例兌換,從他們的博物館裡帶回原本屬於我們國家的古董文物。

其三,我發現了一些關於圓明園十二生肖銅獸首的線索,線索就在琺國,正好趁此機會去一趟.”

詩怡這時端來一拼盤瓜子,放在茶几上:“炒的挺香的.”

“媽,院長奶奶的身體怎麼樣了?”

“在醫院治療一段時間後恢復的挺好,已經回到家裡修養,我琢磨著等年後天氣暖和就接她來京都玩玩.”

“行,到時候我安排房車過去接她.”

“這事你不要操心了,我直接找小軍去安排.”

這時李墨放在沙發上手機鈴聲響起來,詩怡隨手遞給他:“你舅舅打過來的.”

李墨接通後就傳來詩衛國洪亮的聲音:“小墨,今天忙不忙?”

“不忙,在家陪女兒看動畫片呢。

舅舅,你有事儘管說.”

“我有個戰友父親早年得到一件古董,一直珍藏在家裡。

老爺子身體近來不是太好,所以就想著傳給後人繼續收藏。

本來是件挺好的事情,但是兒女子孫看到那件古董後卻覺得不像是真品。

請了幾位專家,他們也都提出了自己的疑點,雖然沒有明說,可意思就是贗品的機率更大。

所以戰友就找到了我,想要請你再鑑定一次.”

“幫忙鑑定下沒問題,現在就過去嗎?”

“我等會把地址發給你,中午十一點我們在那碰面。

老爺子是從序列退下來的,你心裡有數就行.”

那位老爺子來頭竟然如此之大,按理說那樣身份的人收藏的時候不可能是贗品才對。

但古董這玩意可不論你有什麼身份地位,只要看走了眼,一樣讓你吃癟。

“舅舅,我心裡明白.”

李墨掛掉電話,手機收到一條簡訊。

“中午不在家吃飯?”

秦思睿輕聲問道。

“恩,一位大佬有個古董需要鑑定下,舅舅已經約好時間,中午就在外面吃飯了.”

上午十點左右李墨開車前往目的地,那裡一片區域都是京都二環儲存最完好的四合院區,住在那裡的人都有著特殊身份,所以那裡也是沒有對外開放的唯一大衚衕。

車子快要接近衚衕口的時候,李墨就看到詩衛國和一個差不多年紀的男人有說有笑。

看到車子,詩衛國朝李墨揮揮手,指指衚衕外側面的停車位。

車子是不能進去的,衚衕入口也有崗亭,檢查的十分嚴格,沒有特別通行證是不能進去的。

“舅舅.”

李墨停好車走到衚衕口,詩衛國拍拍他的肩頭介紹道:“這位是喬伯伯,在總後勤部工作.”

兩人都沒有穿軍服,給李墨的壓迫感就少了許多。

“喬伯伯好.”

喬應博上下打量下李墨,點點頭笑道:“聞名不如見面,年輕人厲害.”

“老喬,你們的那些兄弟姐妹都到了,我們也快點進去.”

提到那些兄弟姐妹,喬應博的臉色微微不好看。

在進入衚衕的時候,崗衛對他依舊進行檢查一番,然後警惕的盯著他的左肋位置。

李墨平靜的從口袋中掏出一個證件。

“對不起李先生,請交出來,我們會幫你保管好的.”

“是我魯莽了.”

喬應博看他從了下掏出手槍,眼神微微一凝,扭頭望了眼詩衛國。

“李墨還有個身份,是中-央-警-衛-局的在編人員.”

原來如此,但是他能夠隨身攜帶槍支足夠說明上級對他的重視和信任。

詩衛國和喬應博分別在保管単上簽字作保,這是嚴格的流程。

走進衚衕,李墨看著兩邊的圍牆,上面有著歲月流失的痕跡。

“李墨,這個衚衕我都極少進來,你第一次來有什麼感受?”

詩衛國邊走邊問道。

“這邊的衚衕和京都其他衚衕有明顯的不同,那就是這裡缺少那種老京都的生活氣息。

可能是住在這裡的老爺子們都看透了人生百態,無慾無求。

如果是我,估計待個半天還行。

要長期住在這裡,我還不如找個鄉下農村生活呢.”

“哈哈,說的有理。

不過也只能在我們面前說說,等會見到喬老,你可要注意言詞.”

喬應博對李墨多看幾眼,難怪如此年輕就有這麼大的造化。

三人走到一個四合院門前,光是看這大門就能想象得出主人的身份地位非常的崇高。

秦家大院已經非常氣派了,但大門還是無法與眼前的四合院相比較。

進入四合院,李墨頓時感受到很多道若有若無的目光盯著自己,很顯然,這裡的安保隨時都十分警惕。

“爸.”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從前面走廊小跑過來,她穿著白色羽絨服,長髮挽在腦後,身材高挑,畫著淡妝,容貌相當的精緻。

“你怎麼出來了?”

“伯伯,姑姑他們都在屋內吵著呢,爺爺煩的回臥室休息了,我留在那裡也心煩,所以就出來透透氣.”

女子一邊說,目光一邊好奇的打量著李墨,隨即眼睛一亮笑道:“你是李教授吧?”

“叫我李墨就行.”

“恩,真人更帥。

可惜你已經結婚,不然我非要死纏爛打追你.”

女子當著兩位長輩的面大大咧咧的說著,詩衛國只是笑笑,喬應博卻有點哭笑不得。

“你丟不丟人,都二十五歲了還沒談過戀愛。

你倒是追個男孩子給我看看呀,天天就嘴皮厲害.”

“沒辦法,暫時沒有那個男人能入我的法眼。

李教授,等會屋裡的人要是對你唧唧歪歪說些難聽的話,還請不要生氣。

我叫喬尹,中午我請你吃飯如何?”

李墨笑笑,這個女子應該是個社交牛人,性格上太活躍,至於為什麼還沒談過戀愛就值得耐人尋味了。

喬應博很頭疼,卻也無可奈何。

“詩伯伯,我和李教授就這麼約好了,等會這邊的事情結束,我們年輕人單獨去吃飯,你和我爸就隨便找個地方湊合吃吧.”

“哈哈,行,我們兩個搓一頓肥羊火鍋就心滿意足了.”

偌大的四合院中有不少保姆和保安,但是他們一個個都一臉嚴肅,不苟言笑。

哪怕是面對李墨他們,也只是微微點頭行禮,似乎每一個人內心都挺壓抑的。

“李教授,你聽聽,他們又在爭吵了.”

喬尹指指前面的院子,李墨比她先一步聽到裡面的爭吵聲,好像是在說別墅要給誰。

李墨暗歎口氣,任你多麼位高權重,可是在人生的晚期,家裡依舊會弄得雞飛狗跳。

都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是不分人群的。

跟著三人走進客廳。

“大伯,二伯,大姑,二姑,能不能都先靜一靜,你們堅持要請的李教授到了.”

喬尹的大嗓門還是挺管用的,一群正在爭吵的人頓時安靜下來,紛紛朝門口看去。

“應博,既然李教授到了,那就快點讓他鑑定下吧。

我們大家都忙的很,生意上的事情一大堆都沒處理好,一不小心就是上百萬的損失.”

“說的是,大家都忙的很,要不是老爺子非要把家產分清楚,我們哪裡有空過來.”

“大哥,二哥,你們都少說兩句,還是直接進入正題。

喬尹,你去爺爺臥室,把那幅畫給拿出來。

老五,我們是親兄弟明算賬,如果李教授也鑑定那幅畫是贗品,那老爺子要留給你的那套別墅可是要拿出來的.”

喬應博臉色難看到極點,但他強忍著怒火冷聲說道:“如果畫真是贗品,老爺子分給我的家產,我一分不要。

你們愛怎麼分就怎麼分,我絕對不跟你們爭.”

喬尹也哼一聲,氣鼓鼓的走進臥室,不一會兒就看到她一手拿著一個長盒,一手扶著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

他頭髮全白,身形佝僂,走起路都有點蹣跚,要不是喬尹扶著,估計會跌倒在地上。

“爸.”

喬應博立刻走過去,扶著老人坐下,其他人也沒有再出聲。

這些都是什麼人啊,他們的行為讓李墨的世界觀都顛倒了。

什麼是不肖子孫,李墨覺得今天應該是親眼見到了。

喬老既然是從序列退下里的,這樣的家庭怎麼會培養出如此不堪的子女。

老人坐在那裡一聲不吭,看著幾個兒女的眼神充滿了失望和厭惡,在人生盡頭,遇到這樣的不肖子孫,大概是最大的悲哀。

“喬尹,你等什麼,還不把畫開啟給李教授看看.”

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還不耐煩的說道,然後看向李墨,“大家都說你是國內第一鑑寶專家,等會是真是假你給我們一個明確的答覆.”

如果不是舅舅在身邊,如果不是喬老再跟前,就這女人命令式的口吻,李墨肯定一巴掌抽了過去,然後朝她吐口吐沫轉身就走。

“我聽說你們之前已經邀請到了幾位專家鑑定過,為什麼最後還要邀請我來鑑定呢?”

“這是老爺子的要求,我們對那些人也不放心。

現在市面上專家滿地走,是真是假誰有能分得清呢。

你雖然年輕,但名聲蓋過無數專家。

老爺子要求請你最後鑑定一次,我們也沒辦法.”

李墨感覺無法與他們溝通,一群煞筆似的。

難怪之前喬尹提醒自己面對這群人千萬別生氣,跟他們溝通簡直是自尋苦吃。

喬尹應拿出那幅畫,平鋪在桌子上。

“李教授,麻煩了.”

喬尹給了李墨應該十分抱歉的眼神,以李墨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轉身就走的,但是他沒有走,似乎也沒動氣。

越是這樣,喬尹內心越覺得過意不去。

展開在眼前的是一幅油墨畫,畫面上是松柏和鷹。

李墨先看畫面,然後看向印章,只有知道是誰的大作,才能做出相應的判斷。

“齊白石大師的畫!”

李墨看到印章一時失神,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國畫大師白石先生的作品,之前遇到比較多的都是大千先生的名作。

近一二十年來,白石大師的畫在市場上越來越熱,每平尺的價格從幾萬,到十幾萬,上百萬,甚至漲到上千萬的天價程度,可見收藏界對他作品的認可度和大千先生齊頭並進。

“這是白石先生的作品《松柏高立圖》,畫的是他最擅長的松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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