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鳳見李墨只看沒說話,便知道該自己出場表演了,她一本正經的說道:“老闆,上次在潘家園買到的那塊歙硯品相其實和這塊端硯差不多,才出價七萬六,這店裡的端硯有點偏貴.”

“是嗎?我忘記當時花多少錢買的了,如果真是七萬六的話,那這價格是有點不厚道.”

李墨裝作回憶了一下,然後搖頭說道,“貴一點也無傷大雅,爺爺喜歡就行.”

李掌櫃一見李墨似乎沒將這價格放在眼中,他心中暗歎還是有錢好。

不過見他身邊的女子似乎有點不高興,忙陪笑著說道:“四大名硯也是一天一個價,這樣的老硯已經不多了。

但這位女士已經開口,那我也不是不懂得做人,咱們就八萬六千,再圖個吉利可好?”

“李掌櫃敞亮,行.”

“先生,那這個海南黃花梨木的盒子是否要一起買下,畢竟是成套的。

甚至連這盒子也能當成收藏品.”

“多少錢?”

“三萬六,沒多要.”

“這樣好了,一共十二萬,你打包,我付款如何?”

“看得出來先生也是位爽快人,我做事也痛快,成交。

我給你開收據,小章,給貴客把木盒和端硯都包裝好.”

在這個大雪天都能開張,而且單子還不小,店裡的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老闆,我來付款.”

陳鳳掏出自己的卡遞給老闆,李墨沒說什麼,而是很自然的收好自己的那張黑金卡。

付完款,李墨提著包裝好的盒子走出店鋪。

“老闆,這個也不算漏吧?”

陳鳳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這兩個東西都是按照市場行情買的,就算轉手賣點也沒什麼滑頭。

“走遠點再詳說.”

兩人在雪天中朝前走著,大概二十多米後李墨才小聲說道:“端硯和黃花梨木盒都是清晚期的老物,市場價也就十二萬上下。

不過那個木盒有點古怪,因為用來收藏硯臺的木盒都是精緻的,顯得輕巧靈動。

但這個木盒是高底座,與常規的完全不同,我懷疑黃花梨木盒有什麼古怪,所以就買下了這兩件東西.”

陳鳳眼神亮了,以她的瞭解,李墨說有點古怪,那十有八九是能從裡面找出點東西來的。

到底是什麼東西會被花心思藏在木盒底座中?“老闆,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喝點熱水,再看看木盒中是否真有什麼寶貝藏在底座裡?”

“不急,回去再慢慢琢磨.”

李墨笑了笑說道,“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

李佳宇在潘家園這邊還控股了一家店,主要賣的是瓷器。

那個店鋪規模比剛才那家玉麒麟店要大多了,不知道那家瓷器店裡是否也能遇到好東西。

“老闆,我去買杯熱咖啡,你喝什麼?”

“同樣,大杯的.”

“好咧.”

現在還下著鵝毛大雪,等雪停了,化雪了會更冷。

很快兩人各自端著一杯熱咖啡朝潘家園的大道另外一頭走去。

整條大道都很冷清,李墨在門口抖掉身上的雪後推門走進店裡。

陳鳳抬頭看一眼招牌,心道這個‘千重樓’到底是誰起的破名字,怎麼不起個‘萬重樓’的,比這更要霸氣。

這個千重樓瓷器店要顯得更加專業,至少每個店員都穿著統一的羽絨服,而且都挺年輕,五官精緻。

“歡迎光臨千重樓,兩位裡面請.”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先是行禮,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店裡的瓷器分兩種,一種是古代瓷器真品,還有一種是現代高仿品.”

“我們老闆喜歡真品,只要東西是好的,錢不是問題.”

陳鳳學會了李墨的口氣,她側著半邊身給李墨通行,然後用驕傲的目光看了眼接待他們的小姑娘。

豪客呀,今天有開大單的機會。

“兩位這邊請.”

李墨跟著她一直朝裡走,這個店鋪分裡外另個空間,外面的架子上都是現代工藝品,高仿品,而真品都在裡面的一個房間,用特製鋼化玻璃罩著,使用的是指紋密碼鎖。

裡面房間共有十一個獨立櫃體,裡面陳列著造型各異的瓷器。

李墨走進去看到的一個真品瓷器時不禁愣了下,他看到了那個‘十笏園’縮小版梅瓶。

走進仔細一看,從外表還真看不出有破損的痕跡,但是在異瞳下,那些內部的拼縫卻是怎麼也修復不了。

看來那個崔正青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碎片還是被他出手了。

好巧不巧還轉到了李佳宇控股的‘千重樓’瓷器店,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這事,想想也挺搞笑的。

“先生,經過我們的專家鑑定,這個梅瓶是清中期乾隆皇帝身邊的重臣和珅府上所定製,算得上是民窯中最璀璨的一件精品。

如果你感興趣的,我可以向經理申請下拿出來給你上上手.”

“這個和珅府上定製的梅瓶你們售價多少?”

李墨躬著身體湊在跟前仔細的看著,“我以前買的藏品都是官窯真品,還從來沒見過民窯中的精品,而且還是跟和珅有關.”

“我們諮詢過相關專家,這個梅瓶雖然不是官窯出品,但因為來歷不凡,所以市場定價保守六十萬.”

小姑娘面帶笑容的介紹著。

李墨聽完差點笑噴出來,就算這個‘十笏園’梅瓶還是完好無損的,估計市場價十五萬就頂天了,也不知道那個崔老闆是怎麼忽悠他們的.”

“先生,你需要進一步鑑賞下嗎?”

“不需要了,你們做生意不夠實誠.”

李墨直接了當的拒絕,那個小姑娘明顯被打個措手不及。

“先生,不知道您是什麼意思?”

“你聽不懂的話,那我跟你說說。

一個嘉慶官窯真品瓷器,這樣類似的造型市場價也就四十萬上下。

和珅再牛逼,還不是被嘉慶皇帝給幹掉了。

連皇帝用的官窯真品瓷器才三四十萬,你說這個和珅府上定製的民窯精品的價位還能超過嘉慶帝?”

小姑娘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她結巴的說道:“這是我們經理定的價格,說物以稀為貴.”

好吧,你們經理和那個崔正青都中了自己親手下的毒。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個和珅府上定製的梅瓶可不是完整的品相。

你用燈光照一下自己看看,明顯能夠看到拼縫修復的痕跡。

所以這個和珅制梅瓶根本不值錢,頂了天也就三四萬.”

小姑娘這下已經不是發愣,而是震驚。

這個梅瓶是修復過的真相只有他們內部自己人知道,沒想到隨便接待了一個人竟然一眼就看出了破綻弱點。

如果是品相完好的,你開一百萬都可以,最多沒人買。

但如果是一個破損修復過的瓷器還要賣出個高價,那隻能給客人留下一個壞印象。

“老闆,你們店裡收瓷器嗎?我這裡有幾個祖上傳下來的,你們能不能看下值多少錢?”

“看什麼看,你用一個蛇皮袋裝著的瓷器還能是什麼好東西。

我們店不收,你快點出去,別耽擱我們做生意.”

“老闆,這些東西真的是祖上傳下來的....老闆,你別推我啊,我腿腳不好,我自己走.”

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李墨也懶得再跟小姑娘囉嗦。

他走到另外一個展臺前,裡面展示的是一個嘉慶年間官窯粉彩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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