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一邊喝著水一邊等著牛三胖,可十分鐘後沒到他人來,反而等到了他的電話。

還以為人多找不到這裡,李墨接通剛要奚落他兩句,卻聽到對面吵雜的聲音。

“李少,快過來幫我下,我被人圍住了.”

被人圍住?電話那端有別人的聲音,七嘴八舌好像在說三胖碰壞了人家的一個寶貝,不賠償的話就別想離開。

“你在哪裡,我立刻趕過去.”

“快過來吧,就在入口左邊的小巷口。

哎,大爺你別搶我手機,哎哎..”李墨收好手機就朝外面擠去,好不容易在小巷口找到牛三胖,他被五個人圍住,其中有兩個六十多歲的男人還扯著他的衣服,其餘三個大約三四十歲,也不知道是幫手還是圍觀的有意無意的阻攔他離開。

“三胖,發生什麼事情了?”

“大爺你們先放手.”

牛三胖掙扎著要撥開兩個大爺的手,但他們一副氣勢洶洶,誓不罷休的架勢。

“你兄弟來了又怎麼樣,弄壞了我們價值連城的古董,你想一走了之是做夢.”

“對,這可以我們祖先傳下來的寶貝,我們本來是要拿到古董店裡賣的,你不賠償的話休想離開.”

李墨瞄了三個年輕男人一眼,他們雖然沒有動手,但身體卻是在攔住牛三胖能逃走的路線。

“大爺,有話好好說,到底是什麼事情,你一直扯著我兄弟也不是回事呀。

有什麼事說清楚,我們再來商量著怎麼解決.”

“你自己看看.”

一個老頭指指地上的一個盤,已經磕碰掉一塊。

“這可是我們老祖宗留下的琺琅彩梅花盤,是乾隆皇帝用過的寶物。

這傢伙走路不長眼,撞到了我,如果不是我反應快,這個價值連城的盤子早就碎成一地了.”

“這個乾隆御製的琺琅彩盤現在被磕碰到一塊,他這是在要我們的老命啊。

如果不賠償的話,今天我倆老兄弟倆就把命給擱在這裡了.”

李墨撿起盤子看幾眼淡定的說道:“三胖,這盤子真是你碰壞的?”

“我們是碰了下,但到底是我撞他的,還是他們故意撞我的也說不清.”

牛三胖苦著一張肉臉,之前心情還挺高興的,大概是樂極生悲,轉身就掉入了地獄,他現在只希望眼前這個盤子是仿品。

“你說什麼,你說是我們故意要撞你的?哎呦喂,我不想活了,我要和你拼命.”

三人又開始扯起來。

李墨暗暗搖頭,牛三胖也夠倒黴的,真遇到碰瓷的了。

琉璃大街上人本身就多,這邊一鬧出動靜,馬上就圍過來好多人伸著腦袋想看看熱鬧。

“李少,你說句話呀.”

牛三胖被扯的阿瑪尼眼鏡差點掉了,急的滿臉通紅。

“大爺,你想怎麼解決?”

“賠償,否則別想離開.”

“大爺,這盤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心裡最清楚。

說吧,你們要多少賠償?”

這種扯不清的事情越扯越亂,報警的話也解決不了問題,畢竟人家的盤子是真磕碰壞了,雖然是個現代仿品。

“少於十萬別想離開.”

“十萬?大爺,你剛才不是說這是你們老祖宗傳來的乾隆御製盤嗎?李墨忍不住笑起來,指指地上那個梅花盤說道,“這個要真是乾隆年制的琺琅彩梅花盤,上了拍賣不會低於四千萬。

現在磕碰了一塊,你只要我們賠償十萬,是不是連命都虧完了?”

“操,這個是假的.”

牛三胖一聽李墨的話就知道這是仿品,他在京都雖然不是橫著走的紈絝,但畢竟出身大家庭,哪裡受到過如此遭遇,氣的不禁爆粗口。

“三胖,算了,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李墨示意他稍安勿躁,他從包裡掏出一千塊現金:“我身上只有這麼多,你們要是覺得可以,這事就兩清,誰也不煩誰。

你們要是還指望著獅子大開口發一筆橫財,那我們也不要那麼煩,直接報警,讓警察處理。

警察讓我們賠十萬,我們一分錢不會少.”

“但那是你們想要的結果?”

兩個大爺對望一眼,四周的人也開始指指點點,大家的眼睛都是明亮的,都在說這小胖子是真遇到碰瓷的了。

“小子,以後走路當心點.”

一個老頭接過現金,臨走的時候還氣洶洶的教訓牛三胖一句。

“李少,他們明顯是碰瓷.”

李墨撿起地上的盤子,他們拿到錢就走,連他們吃飯的傢伙都不要了。

“報警後你有證據是他們故意碰你的嗎?”

“沒有.”

“但是他們有人證,說就是你撞的。

而且那個盤子是假的沒錯,但人家要是一口咬定是花了幾千元買的現代工藝精品,你還能不賠償?”

牛三胖嘀咕幾句,看來是沒脾氣了。

“要是兩個老頭再耍賴躺到地上,你覺得一千元就能解決問題?我在魔都城隍廟一帶長大,這事親眼看到過好幾次,最後警察來了也扯皮不清.”

李墨朝牛三胖笑了笑:“他們估計是看你白白胖胖好欺負,你信不信,如果你剛才報警了,他們肯定會撤。

但在撤之前,你也少不了被他們一頓招呼.”

“那這個虧就吃定了?”

牛三胖明顯還是不甘心。

“要不然你找人揍他們一頓?”

“算了,有那個時間我們還不如多撿點小漏呢.”

牛三胖接過李墨手中的梅花盤,他翻看會兒說道,“你說這個盤要是真的,能價值四千萬以上?”

“收藏界有個說法,一個收藏瓷器的人在一生中如果能收藏到一件官窯琺琅彩瓷器的話,那真是三生有幸,所以四千萬隻是起步價。

我記得在一本拍賣錄上看到過一條記錄,一個清乾隆淺黃地洋彩錦上添花萬壽連延圖長頸葫蘆瓶,其拍賣價達到了億以上.”

“我的天,官窯琺琅彩瓷器這麼昂貴.”

“我們邊走邊說.”

李墨遞一瓶水給他,“之所以這麼昂貴,主要是因為琺琅彩的工藝不簡單。

琺琅彩過去叫景泰藍,來自於青銅銅器。

因為琺琅彩用在瓷胎上畫就成了琺琅瓷器,康熙,雍正,乾隆,這清三代是琺琅彩的發展高峰,尤其是到了乾隆時期,制式比較多,畫意也比較多.”

“清乾隆後,琺琅彩就消失了,後來嘉慶,道光和咸豐三代也會出現琺琅彩,但那是用來點綴的。

所以我們現在所說的琺琅彩瓷器都是指清早三代,那官窯的琺琅彩瓷器不貴才叫怪事呢.”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牛三胖聽的都想拜他為師了。

“我說的其實都是書上寫的,哈哈哈.”

李墨把剛才的事情拋之腦後,和牛三胖又擠進琉璃廠大街的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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