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羿摸了摸她的小臉說道:“那小玉兒捨得離開你爺爺嗎?”

小玉兒為難的搖著小腦袋,想了一會還是經不住外面世界的誘惑說道:“那小玉兒先去外面玩一玩,玩累了再回來找爺爺.”

“那如果出去了就回不來了呢?”

小玉兒一張小臉嚴肅的說道:“我其實也沒辦法為爺爺做什麼,我走了村裡的人和神仙姑姑一定會幫助我照顧好爺爺的.”

龍羿一臉愕然的看著小玉兒一時說不出話來。

小玉兒以為龍羿不願意帶著她,抱著她撒嬌的說:“哥哥,你就帶上小玉兒吧,出去後我一定聽你的話,好好報答你的.”

龍羿摸了摸小玉兒的頭感傷的說道:“可能讓你失望了,我沒打算回去.”

小玉兒瞪大眼睛不解的問:“為什麼?”

“如果哥哥走了,你神仙姑姑就會死掉,你說哥哥能走嗎?”

龍羿認真的問小玉兒。

小玉兒驚得退後一步急忙說道:“那肯定不行,神仙姑姑怎麼能死,爺爺說沒有神仙姑姑桃花源就沒有根了.”

龍羿說道:“所以哥哥不能走。

看看這世間最後一眼,與這俗世說聲再見,我就準備回‘重圓鏡’了.”

小玉兒小眼珠亂轉,突然有了主意,拉住龍羿的衣襟,她曾走過水潭,半身的衣服溼透,山風吹得她全身直髮冷。

仰著頭說道:“我有個主意,你替我在桃花源照顧我爺爺,我替你去外面活上一回,你看怎麼樣?”

龍羿萬萬沒想到小玉兒想法如此堅定,後悔不該給她講那麼多世間的故事。

他蹲下來嚴肅的問道:“你確定嗎?”

小玉兒咬咬牙說:“我很確定.”

“那我如你所願.”

龍羿撕下身上白色衣布,拿起石頭在上面寫了幾行字塞進小玉兒的懷裡。

然後扶著她的肩膀鄭重的說:“你現在後悔還來得急.”

小玉兒堅定的搖了搖頭。

龍羿揭開油布袋,取出飛天機關翼,按照在明公家裡見到的操作方式展開,巨大的羽翼差不多有整個石臺大,龍羿運起擒龍勁氣拉著飛天機關翼,把小玉兒系在羽翼的中樞骨架上大聲問:“你怕不怕?”

風太大,小玉兒的回答被颶風的聲音掩蓋聽不見,只看見她嘴巴動了兩下。

龍羿不再多說,托起飛天機關翼藉著風勁劃出了石臺。

龍羿一隻看著飛天機關翼在空中翱翔,直到飛過“火龍澗”,飛進對面的山巒,一直到看不見,“再見.”

轉身走回夾谷。

“重圓鏡”木屋裡,蘭婆婆問雪婆婆:“你都回來這麼久,羿小子怎麼還不回來,跑哪去了?還回不回來吃飯的?”

雪婆婆看著窗外,湖水盡頭是山壁,怎麼看都是一個樣子。

悠悠的說:“他是真的回家了.”

“回來了,在哪啦?”

蘭婆婆眼睛四處找尋。

“蘭婆婆,不是在這嗎?”

門口露出龍羿的身影,衣服破爛不堪,全身傷痕累累,臉上卻帶著微笑。

不再帶著面紗和臉膜的雪婆婆看著門口的龍羿,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龍老太爺龍公望思孫成疾,孟彥赤在首陽殉了兄弟意志消沉,聽聞師傅病了丟下所有事務帶著雪狼王‘刺雪’告別李信和可可青青回到稻城在師傅膝下服侍。

趁空閒專門去了一趟赫氓山脈深處,讓雪狼王‘刺雪’迴歸自己的領地,塵歸塵,土歸土,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稻城龍家小院,無神的癱坐在小院中,孟彥赤蹲在師傅身邊,捋順他的亂髮說道:“師傅,你可得好起來,赤兒給你燉你最愛吃的狗肉鍋.”

正說著突聞幾聲敲門聲,孟彥赤站起身走過去開啟木門,門外站著一位戴冠的年輕男子拉著一個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對著孟彥赤拱手說道:“我找龍公望龍老太爺.”

孟彥赤見來人彬彬有禮不像歹人,說道:“進來吧.”

孟彥赤把兩人引到師傅近前,說道:“我師父近日有疾,你有話說吧.”

男子對著龍老太爺施了一禮,恭聲道:“我替人送來一封信.”

說完從袖裡掏出一塊白色布塊遞給龍老太爺,龍公望接過布塊,上面模糊寫著一行字:“爺爺,我在你出來的地方,我很好,你勿憂。

遺憾不能盡孝道,叩拜.”

看完信龍公望大吃一驚,從躺椅上跳了起來。

大聲喊道:“哎呀呀,苦了我孫.”

小女孩掙脫男子的手說道:“什麼苦了,哥哥和神仙姑姑在一起不知多快活呢,是吧,軒轅望爺爺.”

龍公望滿臉驚駭,雙手顫抖的指著小女孩問道:“你...你...你是誰?”

小女孩譏笑著回答:“我爺爺是晏老頭.”

龍公望“啪”的坐回躺椅上,因為沒有坐正,撞翻了躺椅,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孟彥赤連忙把師傅拉起來,他還從來沒見過師傅如此失態的時候。

小女孩圍著小院轉了一圈嘴裡“啾啾”發出響聲:“想不到你躲在這麼偏遠的小城裡,比起那地方可差多了,你說你不惜讓神仙姑姑的師奶奶違背門規自刎謝罪,也讓蘭婆婆一世獨身,就為了跑到這地方躲著,你這為啥呢?”

孟彥赤感覺日了鬼了,明明是個巴掌大點的小女孩,怎麼像訓孫子一樣訓著師傅,而師傅竟然失魂落魄,情不自抑。

“什麼?她...她...死了.”

龍公望突然間蹲在地方嚎啕大哭。

“我要回去看看她,啊,痛殺我也......”“沒機會了,從此以後,那地方進不去,出不來了,我是最後一個。

所以,別嚎了,你得開始贖罪。

從此以後,你帶著你的弟子們保護我長大.”

小女孩站在龍公望的身前搖晃著身體得意的說道。

龍公望過了好一會才平復了情緒,站起來對小女孩說:“好,你以後旦有要事,可以來找我,我一定全力幫你解決.”

小女孩笑盈盈的說:“口說無憑.”

龍公望深深的看了小女孩一眼,回到屋內在一個木甲片上寫了一個字,遞給小女孩說:“以此為證.”

小女孩接過木甲片像寶貝一樣揣進懷裡,高興的說:“一言為定.”

轉身拉著男子往外走,毫不拖泥帶水。

出於禮節,孟彥赤把二人送到門口,不好意思的說道:“還未請教二位姓名,禮數不周得很.”

“不打緊,幷州人武華攜小女娃玉兒上門打擾,停步,拜別.”

武華拱手行禮,帶著小女娃玉兒登上牛車緩緩離去。

孟彥赤很納悶,還是沒搞清楚這個男子和女娃到底什麼關係,說父女吧,不像,而且武華說的是攜小女娃,如果是父女一定會說是攜小女,如果不是父女又是什麼關係呢?摸不著頭腦。

小玉兒坐在牛車裡,從懷裡掏出一隻瓷瓶,心裡想著:“偷偷拿了一瓶‘玉泉露’,也不知自己喝了能不能像重圓鏡的神仙們,保持青春不老,活個兩百來歲。

唉,愁人.”

說著又從懷裡掏出木甲片,看著上面寫的字不認識轉頭問武華:“護衛叔叔,你認識這個字嗎?”

武華把木甲片接過來,看著那個字,上面一個日字和月字,下面一個空字,仔細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我從沒見過這個字.”

小玉兒沒得到答案很失望:“那好吧,不過這個字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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