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應寺僧人悟相道:“是,師父,弟子見這時光飛逝,旭日西沉,光陰不在,心頭悲傷困惑,所以請問師父了.”

懸空大師微笑道:“悟相,再過片刻,這殘陽就要完全落山了,到那個時候,便是連這晚霞,也是看不到的.”

僧人悟相微感困惑,不知懸空大師所言何意,只得應了一聲,道:“師父,不錯,此情此景……”懸空大師淡淡看著西天靈山那無邊的天際,只見那殘陽緩緩落下,天空中越來越暗,暮色漸臨,淡然道:“悟相呀,夕陽無情,挽留不得。

但是明日一早,你是否還能看到這初升之日呢?”

僧人悟相身軀一震,心頭若有所動,一時竟不能言語,面上有思索之色。

懸空大師回頭看著法相,面上淡淡一笑,再不言語。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終究完全落山,過不多時,只見一輪明月緩緩從東天升上,月華如水,耀耀清輝,灑向人間。

夜幕中,月光下的靈應寺清幽安寧,雖不復白日裡繁華熱鬧,卻另有種靜默幽清的美麗。

而九重山頂小靈應寺裡,那個小小庭院之中,師徒二人一言不發,安靜地站在庭院裡,在輕輕吹過掠起衣衫一角飄動的山風中,悄悄地站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看到月近中天,安靜的小院之內,忽然傳來一陣輕笑聲。

僧人悟相面有喜悅之色,踏前幾步,走到小院正中,仰天望月,只見月華耀眼,直灑在他月白僧袍之上,直如霜雪一般。

僧人悟相大笑,旋轉過身來,向一直微笑站在旁邊的懸空大師跪下,合十行禮道:“多謝師父指點,弟子醒悟了.”

懸空大師眼中滿是欣慰之色,此刻望著跪在身前的徒兒,縱然他早已是修行到了寵辱不驚的境界,臉上也一樣浮現出真心歡喜的神情。

他伸手輕輕撫摸悟相頭頂,連說了三字。

“好,好,好!悟相啊,你醒悟了,你醒悟了!”

“悟相啊,你天資聰穎,世所罕見,但更緊要的,卻是你對佛學佛理,另有一層慧心。

當年我們四個師兄弟中,其實是以你懸智師伯最為聰慧,可惜他雖聰明,卻是走錯了路,耽誤了佛學,妄求什麼長生,終於落得一個不堪下場。

你今日能悟道我佛,是你的福分,亦是我靈應寺之福分啊!”

僧人悟相一怔,抬頭向懸空上人望去,道:“師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弟子不大明白?”

懸空大師搖了搖頭,先是伸手將徒兒悟相攙扶起來,然後面上喜悅之色漸漸淡去,淡淡道:“悟相啊,這些年來,為師日夜耽於俗務,以至於佛學體悟,停滯不前,偏偏枉當這俗世虛名,半世爭鬥,竟無法舍卻。

當年你懸空師伯仙逝之後,為師便有隱世之心,無奈門下無人,面對這祖師基業,雖是身外之物,但終不能輕易捨棄。

如今有了你,為師便可放心去了.”

僧人悟相大驚,面容失色,剛剛站起的身子頓時又跪了下去,急道:“恩師,你這是什麼話,靈應寺如何離的開你,何況弟子也要日夜陪伴恩師左右,聆聽教誨。

但求恩師萬萬不可捨棄弟子與靈應寺眾而歸隱啊!”

說罷,他叩頭不止。

懸空大師失笑,隨即嘆息一聲,將悟相拉了起來,嘆道:“痴兒,痴兒,天下豈有不散之宴席?不過為師歸隱之事並非急迫,非近日一時即可達成,你也不必著急,總得將一切安頓妥貼,我也方能放心.”

僧人悟相眼含淚光,但終究知道懸空大師退隱之心已是不可阻擋,好在如恩師所說,雖有心卻還未見急迫,待日後有機會,再好好相勸恩師就是了。

想到這裡,這才含淚止住,站在一旁。

懸空大師仰首看天,只見月光通透,悽清美麗,他眺望良久,忽然道:“悟相,我們進去看看那位凡星星施主吧!”

僧人悟相一怔,道:“什麼?”

懸空大師淡淡道:“悟相啊,這是非曲直,恩怨情仇,不管如何,終究是要有個結果才是.”

說罷,他不再多言,向著那間小屋走去,僧人悟相慢慢跟在他的背後,看著那扇越來越近的門戶,不知怎麼,心裡竟有些緊張起來。

一日一夜了,在那其中,面對著懸智師伯,冥公子幽靈到底幹了些什麼?他,又會幹些什麼呢?不知道,在他們掀開門簾推開木門,輕輕走進屋子的那一刻,出現在他們面前。

空空蕩蕩的屋子裡面,依舊閃爍著“霜寒冰”那銀色的光芒。

什麼,都沒有發生!靈應寺那懸智的法身,依舊盤坐在霜寒冰上,而在他的對面,冥公子幽靈,雖然是靈王宗的副宗主,到底還是當年那連清門的弟子少年凡星星,盤膝坐著,背對懸空大師和他的徒兒悟相,默默凝視那微光之中的懸智大師遺體的面容。

懸空大師深深呼吸,正想開口說話,忽然感覺身後動靜,轉頭一看,卻是僧人悟相輕拉他的袖袍,看見懸空大師轉過頭來之後,他以目示意,向著冥公子幽靈身下。

懸空大師轉頭看去,不禁眉頭一皺,只見這屋中一切都未見變化,惟獨在冥公子幽靈盤坐之地面上,周圍三尺範圍之內青磚地面盡皆龜裂,密密麻麻的細縫爬滿了他周圍地面,越靠近他的身軀,細縫就越是密集,在他身前一尺範圍之內時,所有的青磚已經不再龜裂,而是完全成為了粉狀。

這一日一夜裡,誰也不知道在冥公子幽靈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或許,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

懸空大師緩緩走到冥公子幽靈身前,向他身前地面看了一眼,用平和的聲音,道:“凡星星施主,你已經在這裡待了一日一夜,可想清楚了?”

冥公子幽靈慢慢的將目光從懸智大師法身上收了回來,看向懸空大師,懸空大師心頭一震,只見冥公子幽靈面容慘白,容顏疲倦,雖是在這裡不過坐了一日一夜,卻彷彿面有風塵滄桑,已經歷了人世百年。

懸空大師合十,輕輕頌念道:“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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