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虛子玲瓏道人淡淡哼了一聲,道:“鶯鶯啊,他又不是隻對我一個人發脾氣,便是連愛星辰師孃都是那樣的人,他竟然也一樣的罵了,我又算什麼呢?”

黃鶯鶯一驚,訝道:“什麼,玲瓏,掌門師伯他竟然連愛星辰師孃也罵了?”

聖虛子玲瓏道人臉上浮現出一絲焦躁之色,來回踱步的速度明顯快了起來,眉頭也皺得更緊了。

黃鶯鶯看他神情,頗為擔心,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得道:“玲瓏呀,你也別太擔心了,掌門師伯他不過是一時太過焦慮,所以才……”聖虛子玲瓏道人猛然抬頭,大聲打斷道:“鶯鶯,他若是當真太過焦慮,便是罵我一千遍一萬遍,我也不在乎了?”

黃鶯鶯低頭,但是又迅速抬起,面上有驚愕之色,追問道:“玲瓏,你剛才說什麼?”

聖虛子玲瓏道人口中咕噥不止,快步在靜候堂中來回走著,面上神情越來越是焦躁不安,更隱隱有一絲擔憂之色。

黃鶯鶯擔心更甚,急道:“玲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快點說啊!”

聖虛子玲瓏道人走到妻子黃鶯鶯面前,停下腳步,沉默了片刻,沉聲道:“鶯鶯,這些日子以來,掌門玄一魔師伯多次召我和愛星辰師孃前去,反覆叮囑要門下弟子千萬保守秘密,這原本無可厚非。

但近幾次來,我看掌門玄一魔師伯已經越來越不對勁了.”

黃鶯鶯怔了一下,道:“不對勁,玲瓏,這是什麼意思?”

聖虛子玲瓏道人皺眉道:“鶯鶯,在你以往,可曾記得掌門玄一魔師伯輕易罵過人麼?”

黃鶯鶯默然,良久搖頭道:“玲瓏,這掌門師伯道行高深,品行端厚,喜怒不形於色,哪裡會輕易生氣罵人.”

聖虛子玲瓏道人點頭道:“不錯,鶯鶯,便是如此了,連你也知道這一點。

但是此番大戰之後,掌門玄一魔師伯他性子似乎大變,越來越是急躁,這幾次將我與愛星辰師孃喚去,叮囑一下也就算了,卻偏偏每次開始都和顏悅色,到最後竟然都是不知為何,因為一點點莫名其妙小事就大怒起來,或辱罵,或遷怒,總之……”他搖了搖頭,慢慢抬眼向妻子黃鶯鶯看去,遲疑片刻,走近妻子黃鶯鶯跟前,壓低了聲音道:“鶯鶯啊,我懷疑,掌門玄一魔師伯他在與神犬犬王大戰之中已經被宇宙混沌黑蓮所幻化的聖劍劍靈兇殺戾氣反噬,所以才……”黃鶯鶯臉色一變,急道:“玲瓏,你住口.”

說著快步走到靜候堂外,向左右張望一眼,確定無人之後,走回來對聖虛子玲瓏道人低聲道:“玲瓏呀,此乃我連清門密事,你、你可不能隨口亂說!”

聖虛子玲瓏道人嘆息一聲,道:“鶯鶯啊,此事關係何等重大,我如何敢信口胡言。

但前番大戰之中,掌門玄一魔師伯為求必勝,不顧我再三勸阻,強開歷代祖師禁制封印連清三嶺五寨靈氣之‘玄天印’,使黑蓮威力大增。

只是我每每念及前代祖師留下遺命,備言這黑蓮蓮花一旦幻化成聖劍之時,那兇殺戾氣太烈,殺氣逆天,似為不祥之物,便無法視若等閒。

我今日回來時候,在主峰與愛星辰師孃分別,雖然我二人向來不和,但臨別時相望,卻彷彿覺得心有所感。

我料那愛星辰師孃,必定心中也是和我一樣想法的,只是此事關係太大,我們二人都不敢說出來罷了.”

黃鶯鶯沉默許久,語聲微澀,道:“玲瓏,雖然如此,但說到底還在黑蓮之上。

如今黑蓮已毀,掌門師伯就算不幸受害,但一來沒有源頭,二來他道行通神通靈,只要時日一久,多半也會漸漸醒悟過來,自行化解的罷!”

聖虛子玲瓏道人面上沉重之色絲毫不見減退,淡淡道:“鶯鶯,希望如此了,否則,以他身為連清門之尊,萬一有個好歹,這連清門上下……真不知道如何收場了.”

黃鶯鶯想了想,隨即無奈嘆息,頹然道:“罷了,玲瓏,這也不是我們如今可以管得了的事,你也不用太過煩惱。

還有一事,我一直想問了,黑蓮損毀之後,掌門師伯是怎麼處置的?”

聖虛子玲瓏道人沉吟了一下,道:“鶯鶯,此事我原有向一位知情的長門師弟打聽過,聽說當日掌門玄一魔師伯當場訓斥所有人不得外洩之後,立刻將斷成兩截的宇宙混沌黑蓮所幻化的聖劍拾起,同時走入仙樂洞府,並不許任何人再進入仙樂洞府禁地之中。

所以時至今日,誰也不知道那束黑蓮到底怎麼樣了?或許,還有希望修好?”

聖虛子玲瓏道人自顧自說了最後一句,卻隨即搖頭苦笑,顯然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這樣的事。

苦笑兩聲,他隨口道:“鶯鶯,那黑蓮我們是顧不上了,倒是今天去主峰,除了捱了一頓莫名其妙的臭罵之外,還聽說了一件怪事.”

黃鶯鶯一怔,急忙問道:“玲瓏,是什麼怪事?”

聖虛子玲瓏道人聳了聳肩膀,道:“鶯鶯呀,說來你也不會相信,前番大戰,戰死了多少弟子長老,如今在主峰太極殿上公祭。

可是我們那位掌門玄一魔師伯在太極殿上每日不過露那麼一回臉,便不見蹤影,反而是天天跑到後山鞠生祖師祠堂那裡為人守靈,你說奇怪不奇怪?”

黃鶯鶯一呆,訝道:“守靈,玲瓏,鞠生祖師祠堂那裡怎麼了,莫非是哪位前輩長老過世了?”

聖虛子玲瓏道人搖了搖頭,冷笑道:“鶯鶯,哪裡是什麼長老,我聽幾個長門小弟子偷偷議論,其實是一個數十年來看守打掃鞠生祖師祠堂的老頭,不知怎麼恰好在那天死了。

怎麼死的,也沒人知道,只知道掌門玄一魔師伯知道此事之後,一時呆若木雞,一會卻暴跳如雷,聽說還不知怎麼失魂落魄了數日,末了他竟然堅持將這個老頭靈位放進了鞠生祖師祠堂,但是最奇怪的卻是,他放進祖師祠堂裡面的那個靈位牌上,竟然是一片空白!”

黃鶯鶯越聽越是糊塗,心中更是驚愕不已,搖頭道:“玲瓏,這、這、這究竟是怎麼了,難道掌門師伯他真的、真的有些糊塗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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