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小師弟,你別怕,你不要害怕……”魔怪王歐陽凝香的臉上,在淚痕背後,慢慢湧現出帶著幾分堅毅的勇敢,她輕輕的把冥公子幽靈的臉摟在自己的懷中,用胸口的溫暖去溫熱那將要失去希望而崩潰的軀體。

她緊緊的,擁抱著懷中的男人,再也不肯放手,緩緩抬頭仰望著天際蒼穹,那一輪明月,皎潔而光亮。

“星星,別怕.”

“小師弟,會好的……”“星星小師弟,一切都會好的!”

她輕聲地說著,聲音溫柔卻堅定。

月光如水,灑向人間,將那一對相互依偎的身影,輕輕照亮。

東勝神洲,華夏之地,蒼茫群山,中原豐沃之地,此刻看來仍是一派盛世平和景象,絲毫也感覺不到南疆邊陲地區荒僻山脈那異樣的發生。

不過,此刻卻正有二人,向著靈王宗原先總堂所在的鬼不靈山飛去,正是前番秘密潛入連清山暗中壞了“玄天印”的玄公子楊鳴敏與三根鬚戎須道人二人。

他們暗中毀壞了連清門三嶺五寨的玄天印之後,又依照早先靈王苗梵天吩咐的在連清山周圍仔細勘探了一番,這耽擱了幾日才趕了回來,一路之上三根鬚戎須道人都是沉默寡言,有時一整日裡也難得開口說上一句話,玄公子楊鳴敏多多少少也明白一些三根鬚戎須道人矛盾的心境,不過知道歸知道,她卻非心腸柔軟同情善良的女子,相反的,面上雖然依舊整日巧笑嫣然,心中其實對三根鬚戎須道人有幾分看不起的。

這一路回來,進入鬼不靈山百里境界,趕了一天路,兩人從天空落回地面,隨便找了個僻靜山谷稍事休息。

這山谷不大,在群山之間,有一條小溪從上游流淌而下,穿過山谷底部,向著山下流去。

溪水清澈,玄公子楊鳴敏趕了一天路,早就覺得有些口渴,走到溪邊用手捧了一些水,放入口中喝了。

這山谷溪水觸手冰冷,入口卻十分甘甜,楊鳴敏忍不住又多喝了幾口,然後長出了一口氣,回頭微笑道:“道長,這溪水頗好,你不過來喝一點麼?”

三根鬚戎須道人坐在旁邊一塊石頭上,搖了搖頭,看去臉色頗為陰沉,事實上,從連清山回來以後,他就一直是這樣的臉色。

玄公子楊鳴敏看在眼中,心中暗笑,卻也懶得去說破,轉過身,用手捧起清澈的溪水,往臉上潑了幾下,隨後抬起頭來甩了甩,只覺得面上一股清涼之意直透心底,說不出的痛快。

日光之下,晶瑩的水滴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看去如珍珠一般,徐徐滑落,胸口被幾滴水珠濺得稍微溼了些,隱約露出淡淡豐嫩的肌膚,看去自有股妖豔的美麗。

“楊姑娘.”

忽地。

背後一直沉默不語的三要須戎須道人突然開口叫了一聲。

玄公子楊鳴敏倒是沒想到一直像個悶葫蘆似的三根鬚戎須道人會主動開口說話,心中有些奇怪起來,轉身看去,露出她招牌式的嬌媚笑容,微笑道:“什麼事,道長?”

三根鬚戎須道人雙眼微微低垂,並不去看玄公子楊鳴敏那一張足以顛倒眾生的美麗臉龐,看他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心頭壓了很多的心事重擔,遲疑了片刻,只聽他道:“道長,靈王宗主令我們去暗中破壞連清門的玄天印,這其中用意我是知道的,魔教……”話說了一半,他忽然窒了一下,玄公子楊鳴敏笑吟吟看著他,眼光中卻似乎有幾分諷刺之意。

三根鬚戎須道人默然片刻,低聲道:“……魔教欲一統天下,連清門自然是頭號大敵,破了他們的玄天印,更是重中之重。

但是我不明白,為何靈王宗主還令我們詳細檢視了連清門方圓百里之內所有的城鎮村莊,以及那裡居住的百姓居民,這些百姓根本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就算是平日敬仰連清門的,卻似乎也夠不上要魔教去對付他們吧?”

玄公子楊鳴敏媚目一轉,微笑道:“怎麼,道長莫非心中有悲天憫人之念,欲普渡眾生麼?”

三根鬚戎須道人面色一沉,道:“楊姑娘,我只是覺得對付連清門便吧,若是要連這些無辜百姓也牽扯進去了,卻大可不必.”

玄公子楊鳴敏笑道:“道長你何必生氣,我又沒說什麼呀!”

說著,她頓了一下,沉吟片刻之後,道:“老實說,調查連清山周邊城鎮一事,確是靈王宗主吩咐下來的,其中緣由為何,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依我看來,以靈王宗主的氣度,也不像是個無故屠戮百姓的瘋子吧?”

三根鬚戎須道人面色稍緩,沉思了片刻,似乎也覺得玄公子楊鳴敏言之有理,但似乎心頭仍有所顧忌,搖頭道:“話雖如此,楊姑娘,但我仍是想不通為何要我們去檢視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他們除了人數眾多,哪裡還有什麼其他異樣的地方。

那些百姓,就算幾百個幾千個一起湧上,只怕也並非一個修道有成的修真的對手.”

玄公子楊鳴敏微笑道:“這一層我們都想得到靈王宗主心深如海,怎麼可能想不透?所以道長你就不必杞人憂天了.”

三根鬚戎須道人輕嘆一聲,道:“楊姑娘,就是因為靈王宗主心深如海,我才是一點都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著什麼,雖說常理如此,就只怕他突然……”話說到後面,他似乎自己也覺得有些無聊了,苦笑一聲,搖頭住口不說了。

玄公子楊鳴敏卻自然不會是那種會擔心連清山下無數百姓性命的人物,倒是三根鬚戎須道人這種有些奇怪的態度,她心中卻是有幾分看不順眼的,自己將來的命運還不知道怎樣呢,居然還有心擔憂其他人?莫非這些正道聖教出來的傢伙就是這個脾氣麼,就算投身入了邪道魔教也改不了。

玄公子楊鳴敏聳了聳肩膀,對這種古怪的事情大感莫名其妙,轉身過去重新走到小溪邊上,想趁著離開這裡繼續趕路之前再洗把臉,口中淡淡道:“道長你就放心好了,沒的事想這些做什……”一個“麼”字還未出口,玄公子楊鳴敏忽地目光一凝,那字像是卡住了再也說不出口,就連她的身子,也似乎僵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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