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光子片第一美女
李兮兮蹦蹦跳跳的。
因為要一起去城裡，她心情看起來很好的樣子。
李浩宇其實也能理解，她為啥會這麼激動。
李兮兮還是個小女孩。
這個時代的娛樂活動確實挺單調的。李浩宇出於好奇心理，他特意觀察了李兮兮平常的娛樂活動。
畢竟這裡也沒有ipad和遊戲機。
說句老實話這讓習慣了電子裝置的李浩宇，很不習慣。
總感覺心裡缺了一塊。
李兮兮雖然虎了一點，但畢竟也是個女生。
按照李浩宇的猜想，她平時的娛樂應該是跳皮筋這類專案。
結果李兮兮的娛樂活動很出乎他的意料。
居然就是滾鋼圈！
再具體一點：就是把報廢的二八大槓腳踏車的車輪鋼圈去滾。
按理說這種應該弄個鐵棍什麼的。但是鐵棍在這也屬於稀罕物，所以李兮兮直接就地取材，找個趁手的木棍或者玉米杆。
別說她動作還很熟練，一看就是經常玩的。
李浩宇看著這一幕陷入了沉思。
他開始思考自己該整點什麼事情做。
總不能也像李兮兮一樣，追著鐵圈跑吧。
這種娛樂活動也太……..
可見他們的娛樂方式有多麼貴乏，這也是李浩宇這打算走文豪路線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為這個時代大家其實沒什麼玩的，誰家能有臺電視那都是了不得的事情，一個黑白電視機，全村男女老少圍著看。
除了電視之外，能有點現代氣息的娛樂就是看電影。當然，只有誰家辦喜事的時候才有的看電影。
真的僅次於過年了。
就在李浩宇在這想東想西的時候。
李兮兮終於洗完臉出來了，甚至還給自己弄了一條紅色的圍巾。
可見她有多重視這一次出行。
不過這次的路程足足有十幾公里，兩人這次還有一個額外的挑戰，那就是魚不能死。
不然活魚和死魚的價格可是天差地別。
不過就算李浩宇的手藝很不錯。
奈何魚簍本身質量不行，還是有點漏水的。
所以每隔一段時間，李浩宇和李兮兮都要重新加水，然後還要開啟蓋子換氣生怕魚翻肚子。
兩個人走的時候天還是矇矇亮的，一路上都是摸著黑。
幸虧李浩宇有真視之眼，所以才很順利。
而李兮兮跟在李浩宇的身後，這樣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了。
其實李浩宇有點心疼她的。
他甚至直接給李兮兮建議：“你這麼折騰幹什麼，我直接背上你不就行了。”
結果李兮兮卻一臉嚴肅的說道。
“我才不要了，我不是小孩子自己可以的。”
李浩宇看著眼前這姑娘。
她真的……有點倔強。
李浩宇突然發現，拋除李兮兮被曬的比較黑的面板之外。她還是挺清秀的小姑娘，即便是那土土的留海髮型也擋不住眼裡的靈氣。
就是不像一般女生般溫柔，反而有點桀驁不馴的感覺。
如果要李浩宇舉例的話，讓他一下子就想起《海扁王》裡的超殺女。古靈精怪而又勇敢自強。面對自己的原則也顯得很固執。
現在她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睛中滿是不滿。
然後……她的臉就紅了。
因為李浩宇的眼神毫不退讓。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了一分鐘。
李兮兮還是率先敗下陣來
李浩宇親眼看著她的表情從不滿。
一點點變得退縮，最後還是閃避起李浩宇的眼神起來。
“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我自己又不是沒長腿，你不要小瞧我。我強調了多少次我是一個大人了。”
說完她直接衝到了李浩宇的前面，甚至還惡趣味的做了一個鬼臉。
“你就跟在我後面吃土吧，我來給你帶去城裡的路。”
她衝到李浩宇的前面，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你給我等一下。”
李浩宇不由喊了一聲。
現在天這麼黑，萬一出了問題怎麼辦？
他可是已經答應奶奶照顧她了。
要是真出點什麼意外，李浩宇可是沒辦法交代了。就算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幫助，也沒必要這樣逞強吧。
為啥要直接跑路？
這下李浩宇真的有點不能理解。
他追上去就想問清楚。
但是李兮兮這個人直接撒丫子跑路了。
她甚至回頭看了李浩宇在追，甚至還加快了一點速度。
“咣噹。”
李浩宇甚至還沒來得及去追。
她就被路上的樹樁給絆倒了。
李浩宇急忙追了上去，想要看看她受傷了沒有。
“你跑什麼！”
李浩宇無奈的說了一句。
結果摔在地上的李兮兮也急了。
她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拍了拍身上的土說道：“我其實就想逗逗你罷了，你可千萬別當真了。”
李浩宇無語地撇撇嘴。
這理由也真是夠敷衍。
不過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再說什麼，她一定也不會服氣的。所以他直接牢牢的抓住了她一隻胳膊，就像給脫韁的野馬套上了一個韁繩。
這妮子真不老實。
…………
好在李兮兮可能是因為在李浩宇面前出了醜。
所以她接下來的路程裡明顯安靜不少。
終於來了市區了。
這裡裡顯得格外地熱鬧。
李浩宇隔著老遠，就能聽到買賣講價的和爭搶攤位的吵嚷著。有些會炒菜的廚師，直接擺上了一個攤子，為來往的路人提供熱騰騰的飯菜。
如果咬咬牙買上一碗兩角錢的大鍋菜，再喝上一角錢的老白乾。更多是那些省錢的，索性就買二分錢一碗的白開水，就著鹹菜啃窩頭。
到處是滿滿的人間煙火氣。
李浩宇和大鍋菜這麼一對比。
他突然覺得揹簍裡的魚還是挺有競爭的。
李浩宇打量了一下，很快就發現街道拐角的人有人在小聲交易著。
那些顯然也是一些沒有來源的“黑貨。”
這種事情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這種倒賣糧票擱在以前其實是不敢想的事情。但是現在明顯已經放鬆了不少，要不然李浩宇也不敢直接領著李兮兮過來。
不過這種事情還是不能太明顯。
於是李浩宇故意在那些人面前搖頭晃腦的。
果然李浩宇這冒失的行為，瞬間引來了交易男人的注意。
他走回來說道。
“兄弟，你該不會是雷子吧。”
李浩宇笑了笑，“有這樣明目張當的雷子嗎，其實也沒啥就是整了一點河鮮，想要換一點糧票罷了。”
“你想要換多少。”
對面男人瞄了李浩宇簍子一眼。
李浩宇笑嘻嘻的說道：“我當然也是希望越多越好，但是你們也多少都要賺點。最多可以比行情價低一點。”
“家裡有孩子，需要換點細糧吃。不然我還真不捨得換，但要是太過分我就找別家了。”
李浩宇說的很篤定。
這倒是讓對方有點意外。本來還以為是個愣頭青。
沒想到碰到了一個懂行的人。
“那我也不繞彎子了，我在這裡也是做的長期生意。我這還有幾斤糧票，你看看可以不。”
李浩宇低頭看了一眼他掏出的糧票。
他沒有細看就說道：“哥們你這樣就不厚道了，我這也是正兒八緊的好東西。你給這麼少有點離譜了。”
對方看了李浩宇一眼。
發現他還是一副雲澹風輕的樣子。
他猶豫了一下，又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糧票。“我身上也只有這麼多了，最近風聲比較緊我手上的也不多了。”
其實李浩宇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換多少糧票才合適。
所以他故意詐了對面一下。
情況果然和自己預想的一樣無奸不商。
李浩宇也覺得差不多了。
“行那就這麼定了，你這次算給了是底價。下次我有交易還會找你的，下一次我也讓你多賺一點。”
說罷，李浩宇把帶來的東西全部都換成了糧票。
“兄弟你這話我愛聽。”
對面又驗證了一下魚還是活的，然後就爽快的給糧票走人了。
李浩宇自己也把換來的糧票，全部塞到了李兮兮的手裡。
“這些可要好好保管好，我一會還要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一會我把你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老老實實等我一會。”
“這次要是你還摔倒了，那可就沒人幫你了。”
李兮兮剛接到李浩宇遞來的糧票。
她雙手抓得老緊了。甚至把每一張糧票都展開，一張張的辨認。細緻的一張張，一分一毛的數了好幾遍。
“真沒想到，這次居然能換這麼多糧票。”
李兮兮嘴都笑裂了。
“其實也沒多少了，你稍微收斂一下你的不行嗎？
李浩宇真的不想掃她的興，但是李兮兮表現的實在有點誇張了。
“我們這次真的發了。”
李兮兮湊到李浩宇的耳邊小聲說道。
雖然她也很開心，但是還是擔心自己身上有那麼多糧票的事情被外人聽到。
“這只是一個開始，好日子還在後面呢。要是這麼點小事你就激動成這樣子，將來你不是得興奮的暈過去。”
其實也難怪李兮兮這麼激動。
這對於經常飢一頓飽一頓的李兮兮確實是一筆鉅款了。尤其這一次也算兩人合作，李兮兮就更加興奮了。
李浩宇看到她這個樣子，也想起了自己拿到第一次工資的感覺。
上大學之前，李浩宇想買的東西很多，但沒有金錢的支配權。基本上都得老媽同意，買一次東西，老媽也嘮叨半天。
甚至是罵一次。
不是自己的錢，這樣導致他買再貴重東西，沒有太大的感覺，買好的，玩幾天，扔在一邊，不知珍惜。
直到大學期間，李浩宇做了第一份兼職工作。去教育機構實習。那時候實習工資一個月下來也就一千五左右。
李浩宇發薪日握住那薄薄的鈔票。有一種鉅款的感覺。他反反覆覆摸來摸去，感覺這一切不太真實，第一份工資就這樣來了。
那筆錢其實對李浩宇不算多。
至少李浩宇小時候的壓歲錢都要超過它。
發工資的第二天，李浩宇就全部花完了。
那次李浩宇也得出一個深刻的感想。
花自己的錢！真特麼的爽！
所以這一次他對李兮兮就顯得溫和的多。
他拍了拍李兮兮的肩膀：“這些錢給你奶奶一部分，剩下你自己也留一部分。你奶奶不捨得花，又得給你攢著。”
李浩宇又低頭看了一眼。
李兮兮那破舊的鞋，兩邊都有點裂開了。“等我辦完事情，再買雙新鞋子。又是下水又是翻山的，它也該壽終正寢。”
李兮兮則反駁道：“沒那個必要吧，我的鞋完全可以穿的。有這買鞋的錢，又能吃上還幾頓飽飯了。”
“這實在太不划算，完全是虧本的買賣。”
李浩宇搖了搖頭，“這個你放心，我的錢哪有這麼好賺。我打算直接買個布料，回去直接給你做一個。”
“你看了我的魚簍，就知道我的手藝了吧，保準比那些賣的還要好看。”
李兮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
她這次也被李浩宇說的有些意動了。
但她還是搖了搖頭，“馬上就要夏天了，到時候那麼熱弄個簡單的草鞋就行了，根本不用這麼麻煩。”
李浩宇看了李兮兮一眼。
這丫頭還是這麼犟。
反正到時候直接給她做好了，難道她還捨得扔嗎？
李浩宇徹底打定了主意。
所以他也就沒再繼續掰扯。
李浩宇把她安頓好，接著就要去看看周秉昆一家人了。
這一次李浩宇都沒有詢問任何人。
他已經知道家周秉昆在哪了。
應該是距離公共廁所最近的，還有院子的就是周家了。
其實這也是李浩宇從小說裡得到的重要線索。
其實說起周秉昆的老屋也是有幾分傳奇色彩的。
這還得從周秉昆的父親周志剛說起。當初光字片一片荒蕪的時候，只有身為建築工人的周志剛想在這裡安家。
當年建房子的時候還借了高利貸，不過後來“光復”了。放高利貸的人被收拾了，高利貸不必還了。
後來因為公廁，離周秉昆家最近。所以為了補償他家，還允許在門前圍上十幾米的地面做小院子。
這麼一來周家就成了，那條街唯一有小院子的人家。除了有點味道之外，著屋子在那個年代是妥妥的豪宅。
所以沒花多長時間，李浩宇就找到了。
他也見到了傳說中的光字片第一美女。
周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