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楊帆裝傻充愣,長孫溫顯得很生氣。

畢竟,楊帆與長樂公主的緋聞早已風傳長安,怎麼可能不知道?更何況,楊帆剛才還作出了一首如此曖昧的詩詞於是長孫溫沉著臉冷哼一聲說道:“忠義侯何故明知故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長樂公主殿下乃是天上的明珠,豈是你能染指的?”

“雖然吾大兄與公主殿下已經和離,但是他們感情猶在,你瞎摻和什麼?”

楊帆挑了挑眉毛,悠然說道:“宴會前的詩詞是你們自取其辱,非得要我做一首詩詞出來,我做出來了,你們反倒說三道四,真以為我好欺負麼?”

見楊帆把矛頭引向自己,許章趕緊解釋:“忠義侯,你怎能信口開河?”

“許某剛剛只是想請教你詩詞,可沒有讓你汙辱公主殿下.”

“更何況,你作為禮部尚書,負責科舉考試,不是應該為科考學子指點麼?”

見楊帆被圍毆,沒等楊帆回答,高陽公主趕緊插話:“誰說剛剛的詞是寫給長樂姐姐來著?就不能是為本宮寫的麼?”

說著,轉頭看一下楊帆柔聲說道:“郎君,可否再為我寫一首詩詞?”

雖然這些話都是為了維護楊帆與長樂公主,但高陽公主還是有些忐忑的。

她倒不怕被楊帆作的詩詞不盡人意,而是怕被拒絕。

從平時楊帆的所作所為來看,他可不會因為自己的公主身份另眼相看。

但是高陽又不得不如此說。

畢竟楊帆是他未來的夫君,若是與自己的姐姐鬧得滿城風雨,那可就成為皇家的汙點,高陽公主當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再說,對楊帆的才華高陽公主還是很佩服的,她也很想讓楊帆為她做一首詩詞!楊帆被高陽公主水汪汪的大眼神勾得心肝兒都顫了幾顫。

像她這種級別的美女,又是高貴的公主身份,對男人的誘惑力自是極大。

更何況,對於這位開創了自由女性先驅的公主殿下,楊帆亦不免有些心猿意馬。

幻想著若是有朝一日能將這極品妖精弄上手,肆無忌憚的韃伐,該是何等的暢快。

很快,視線又轉向了一旁的長樂公主,顯然這位公主殿下也在傾聽著他的回答。

突然,楊帆覺背後一冷,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愕然轉頭,便見到長孫溫那一雙陰冷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著他。

面龐含霜,殺氣四溢,那眼神好似想把楊帆給殺死,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若是手上有一把刀,他一定往楊帆身上砍。

楊帆可以無視長孫溫的殺氣,可對於長樂公主的反應卻有些意外。

這位長樂公主殿下對自己有好感不成?偶的天啊,咋回事?難道哥們的魅力已經到了可以將這個天嬌女征服的程度?雖然有些小小的激動,一想到長孫無垢與高陽公主,只能壓下心中的悸動。

因為那種場景實在太可怕了!只要想想這幾個女人撞在一起如同姐妹一般,那畫面太美根本不敢想!怎麼辦?線上等!急……思緒間,楊帆已經有了決定,必須將這美妞兒對自己的一點好感扼殺在萌芽之中!腦筋急轉,楊帆忍著不看長樂公主,反而笑著對高陽公主說道:“承蒙高陽公主殿下看得起,楊某若再是推脫,豈非不知好歹?”

“正如你所說,其實在宴會前做的詩詞也是送給你的.”

雖然知道楊帆的話真真假假,可高陽公主還是很高興。

畢竟楊帆肯答應為她做一首詩詞,又維護了她剛才的話,顯然是很在意她的。

若楊帆知道自己的一番作為被高陽公主如此理解,一定做夢都會笑醒。

見眾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楊帆哈哈一笑。

看著窗外滿樹春意,星空璀璨,還能欣賞不遠處的歌舞。

燈光散發出朦朧感,放眼望向光芒下的高陽公主,楊帆裝模作樣的思考一下,才朗聲吟道:“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

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

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一首“東風夜放花千樹”的《青玉案·元夕》,深入人心。

它常被認為是婉約派的“情詞”,描述一種遲遇心上人的惋惜之情。

特別是“眾裡尋他千百度”一句,讀來讓人不禁聯想起尋找夢中戀人的漫長與艱辛。

乍一讀這後四句,整個給人的意境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的一聲嘆息和不期而遇喜相逢的一絲欣慰。

“眾裡尋他千百度”是一種意境,一種努力之後的淋漓境地。

在楊帆看來,宋朝的詞是最能夠表達男男女女情情愛愛的。

辛棄疾的詩好不好?答案當然是肯定的!辛棄疾一生以恢復為志,以功業自許,卻命運多舛,壯志難酬。

但他始終沒有動搖恢復中原的信念,而是把滿腔激情和對國家興亡、民族命運的關切、憂慮,全部寄寓於詞作之中。

其詞藝術風格多樣,以豪放為主,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典故入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

這位大宋文學家,豪放派詩人生平作品無數,這首詞卻是楊帆最喜歡的。

這首《青玉案·元夕》,更是千百年後家喻戶曉,被當做浪漫的代表。

當楊帆吟完,眾人聽上去,依然是楊帆的風格,語言質樸自然,而又極為精煉,以物言志表達了自己的情感。

情是情,那麼清晰,那麼逼真,那麼動人,又那麼意味深長耐人尋味。

楊帆用此詞抄來送給自己的未來老婆是最適合不過。

揣摩半響以後,李恪讚歎道:“忠義侯這首詞信口而成,又符合此景,當得起才情冠天下!”

而高陽公主聽完以後,眼神變得迷離,俏臉紅彤彤的,簡直快能夠掐出水來,顯然以深陷其中。

唯有長樂公主有些悵然!她的文采修養不比在座的各位差,因此愈加鬱悶!楊帆才做了一首詞撩撥她的心緒,現在又做了一首更好的,顯然是誠心和她撇清關係?這事兒絕對沒完!不知為何,長樂公主心底升起一絲醋意。

當然,從文學角度來講,這首詞是極好的,應景的即興之作,顯然楊帆是用心了的。

可為什麼總是覺得有點嫉妒高陽公主能找到這麼好的夫婿!聽到眾人交口稱讚,楊帆臉上浮起一抹輕鬆的微笑,拍了拍巴掌,將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笑容可掬地道:“諸位,你們覺得如何?”

眾人無不拍手叫好,即使是想找茬的許章幾人也只能牽強附會。

長孫溫面色慘白,渾身顫抖,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這麼一首詞作問世,自己將會遭遇怎樣的境況。

若被李二陛下扣上一個故意汙衊公主的罪名,非但官場之上無法再有寸進,即便是自己長孫家也會受到牽連。

長孫溫算是坐不住了!神色慘然的站起,對著李恪一拱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吳王殿下,剛才某誤會了長樂公主與忠義侯的關係,請殿下恕罪,先行告辭了!”

說罷,也不待李恪回答,頭也不回告辭離去。

他現在也清楚,自己是被許章幾人拉出來頂槓的……李恪長嘆一聲:“忠義侯,你也太張揚了!”

言語之中頗有擔擾!楊帆聞言只是微微一笑,根本不在意,反正早已經把長孫家得罪了好幾次,多一次也無妨。

更何況這小子明顯是被人利用,沒再為難他就已經算是客氣了。

不過,楊帆心裡還是有些感動,畢竟長孫家與皇帝和太子的關係不簡單。

若是李恪像沒事人一樣,根本不把他當成朋友看待,楊帆倒會更加失望,說不定今後再不往來。

想到這兒,楊帆挑了下眉頭,無所謂說道:“是他自取其辱,非得要冤枉公主殿下清白,這可不怨我.”

李恪苦笑道:“你還是這麼得理不饒人,以後可得改改,不然容易吃虧。

楊帆很給他面子:“多謝殿下教誨.”

說著,轉頭看向許章問道:“諸位可還有疑異?”

許章燦燦一笑,有些尷尬:“忠義侯詩才無雙在下佩服,可是,能吟詩作賦並不代表才能.”

“想讓我們承認你,有本事就與我們一同參加此次的科舉考試,你可否敢應約?”

“只要在今年的科舉考試當中你能獨取鰲頭,以後許某以及身邊的人見到你都會退避三舍.”

看著一而再再而三想找麻煩的許章,眾人無不譁然。

這人也太無恥了,居然能想出這樣一個憋著的理由。

人家楊帆貴為禮部尚書,憑什麼與你們一幫白身一起參加科舉考試?這豈不是太扯了嗎?高陽公主也有些擔心的看向楊帆。

因為她知道詩詞天賦好,並不代表策論也行。

顯然,楊帆就是這麼不按常理出牌,似笑非笑的盯著許章好一會兒:“答應你們也沒什麼問題,可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就是你們的一句認可麼?”

許章幾人剛開始聽到楊帆答應,本來還有些欣喜,可聽到楊帆的問話又有些為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忠義侯想要怎樣?”

楊帆輕描淡寫說道:“誰輸了終身不得踏入官場,如何?”

許章幾人一臉駭然,最後為了心頭的那一絲僥倖和算計,還是咬著牙點了點頭。

達成了協議,宴會又繼續。

李恪這等生於帝王之家的皇子,耳聰目明心如玲瓏,自是調節氣氛的好手,立時舉杯邀請眾人同飲。

這個賭約並沒有影響宴會的程序!……太極宮,甘露殿。

不得不承認,李二陛下不僅能力不差,心胸也很開闊。

雖然皇位來路不正,飽受詰責,但他本人確實氣量恢弘。

尤其是當上皇帝之後,對以往太子李建成的部將並未趕盡殺絕。

只要投靠過來,大多知人善用,委以重任。

百騎的建立,與其說是刺探情報的特務組織,還不如說是李二陛下為滿足自己的八卦而設立的部門。

李二陛下自信心一向爆棚,敢對隱太子的部屬委以重任,因為他自信自己掌握著軍隊的絕對控制權,就算有一兩隻小魚也翻不出浪花。

敢放任李泰為了一個皇位爭來奪取,因為他自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絕對不會出現不可控的情況!所以,這樣一個人,是不允許特務部門去監視自己的兒子一舉一動的。

李二陛下手握乾坤,誰敢造反?因此,當李君羨訓練百騎之時,李二陛下嚴令不可收集兒子的隱私。

一些無傷大雅的情報可以作為談資,但是一些觸及底限的訊息,哪怕是無意之間收集到,亦必須嚴格保密。

當李二陛下散了早朝,正在殿內飲著茶水之時,無意間問起昨天李恪的宴會有何趣事發生。

李君羨很是糾結?知人善任是李二陛下一個很出色的技能,對於手下的性情他幾乎可以做到了如指掌。

因此,李君羨稍一猶豫,李二便看出異樣。

“說來聽聽.”

李二陛下淡然說道。

“諾!”

李君羨應了一聲。

稍微組織一下語言,打算將李恪的宴會上的事兒稟報給李二陛下。

聞聽是吳王李恪府上真有事發生,李二陛下有些神色不豫:“某不止一次說過,莫要去刺探皇兒的秘辛,汝如何不聽?”

說道後來,已是聲色俱厲。

李君羨趕緊單膝跪於殿內,心裡即為李二陛下的氣魄感到心折又很是委屈。

本來是不想說的,是你讓我說,等我說了,你又亂髮脾氣實在有些過分。

李二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朕只是敦促於你,切記緊守本分,萬萬不可依仗權勢,在長安城裡興風作浪.”

李君羨恭聲應諾。

“行了,你既然想說,想來也不是什麼私密之事,說來聽聽.”

李君羨心裡吐槽:我沒想說來著,是你讓我說的,便將吳王李恪宴會上的經過說了出來。

李君羨尚未開說,便不忘加上一句:“陛下明鑑,此事絕非屬下故意打探,而是當時赴宴之人眾多,有人回府之後當做笑談,這才在長安城中傳揚開來.”

李二陛下微微頜首,上位者要隨時督促手下,可也不能無休止。

太過,則變成了猜疑,成了不信任,亦會令屬下產生厭煩心裡,此乃明君所不為。

當李君羨說此事乃是因為有人找楊帆麻煩,李二陛下便問道:“楊帆那混蛋又與人起衝突了?早知道朕就在那兒多待一會兒.”

看著一臉八卦的李二,李君羨鬱悶不已,趕緊回答道:“陛下,並不是忠義侯與人發生衝突,而是有人與人忠義侯打賭……”“哦?”

李二陛下一下子來了興趣。

因為他知道楊帆從來不是一個能吃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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