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現在李世民心中暗爽著呢。

其實李世民聽到這種新穎的叫法,心中還是很欣喜的,但他又不好表露出來。

一方面旁邊有記錄起居注的官吏,他生怕自己被饞言吹捧得欣喜的表情被記錄在案,當然得裝裝樣子。

另一方面,他得要保持住自己的威嚴。

如果和顏悅色,怎麼教訓這群憨貨。

李世民挑了挑嘴角怒不可斥:“楊帆,可知罪.”

“臣有錯!”

好像楊帆還沉醉於對李世民的絲絲敬佩中,胸懷激盪,抬起頭與李二陛下安然對視。

呃,什麼情況?這個棒槌居然不怕朕?‘暴怒’的李世民有些愣神。

自己可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如果天子一怒,可是會赤地千里的,在古代這絕對不是忽悠人。

作為執掌乾坤、一言就能決定別人生死的帝王,暴怒之下會是何等凌厲的氣勢,李世民他是清楚的。

因為在他發怒的時候,朝中文武百官哪一個不是如同奄了的鵪鶉一樣瑟瑟發抖。

沒看到旁邊的程處默幾人麼?平素這幫傢伙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球。

此刻無不在朕的威勢之下噤若寒蟬、驚驚顫顫的縮成一團,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這還是自己的怒火沒有衝著他們的情況下。

可是這個未來的女婿,居然還敢跟朕對視,認罪也能認得這麼坦誠。

嗯,態度不錯,膽識可稱年輕一輩翹首。

即使是長樂的夫婿長孫衝也不及這小子。

對視了一會兒,李世民發現,楊帆的目光清明,甚至能從那清澈的目光中看出不時流露出來的欽佩。

就像學生對著譽滿天下的大儒,像是士兵對著無敵的統帥,更像是仰慕頂天立地的長輩或君王?那種敬慕之情、崇拜之意毫無做作,好像是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的。

李世民心頭一震,本來想教訓這小子一頓的想法瞬間煙消雲散。

這小子平時與自己相處很隨意,原來心裡對自己這麼敬佩呀?這種眼神,比之哪些官員拍千萬個馬屁都管用,面對這麼一個敬仰自己的晚輩,任誰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

說到底,李世民是人不是神。

歷數眾多的帝王,李世民的虛榮心排名絕對是靠前的。

一時間嘴角翹了起來,得意非凡。

不過李世民哪裡知道,正是因為他剛才的表現,所以才讓楊帆這麼佩服。

要不然,楊帆早就擠兌他這個臭美的帝王了。

陰差陽錯之下,兩人心思各異。

李世民火氣消了,當然也不好繼續裝下去。

憋了一眼正得意洋洋的兒子,那烏青的眼眶實在是太明顯,總要有一個臺階下。

於是瞪著楊帆問道:“說說,汝犯了什麼錯?”

楊帆是什麼人?前生雖然只是個屌絲,但在公司中能夠混上一個小領導,最起碼揣摩人心的功夫不差。

他自然可以從李世民語氣的微妙變化中聽出一絲端倪。

說實話,剛才楊帆的眼神,既有心底的真實想法,也多少有一點演戲的成分在裡面。

若是全部是阿諛奉承,精明的李世民絕對不可能察覺不到。

如今看起來表演的效果不錯。

想到這兒,楊帆試探著說道:“微臣錯在不該為了一個女子而與魏王殿下爭風吃醋?”

楊帆避重就輕,讓李世民眼神有些不善的盯著他看。

楊帆無奈,看了看身邊的一眾兄弟,又說道:“某不該在公共場合聚眾鬥毆,擾亂長安城的秩序?”

李世民嘴角抽了抽,覺得剛剛消散的怒火又漸漸開始升起。

特麼的這個棒槌太渾了,東扯西扯竟都是些細枝末節,始終不提自己最大的罪過。

斜睨了一眼李二陛下的臉色,楊帆只能嘆了一口氣:“微臣罪在太聽話,不懂得轉彎兒,別人讓某幹啥某就幹啥……”此時李世民雙眼瞪了起來,太陽穴突突亂跳,簡直都無語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小子這麼滑頭?不僅口齒伶俐,而且實在太能扯。

明明錯在毆打親王、藐視皇權。

不過李世民也不想想,楊帆怎麼可能承認這樣的‘大罪’,除非楊帆想翻臉差不多。

況且,從理來說,楊帆並沒有錯。

只是在封建社會,沒有什麼人權或者人人平等。

因此,在世人眼中才認為所有人都不應該冒犯皇權。

所以,在此時的普世價值觀中,有理並不代表沒錯。

可楊帆也清楚,知道錯和承認哪裡錯這可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雖然聽起來差不多,但是性質絕對不一樣。

毆打親王,不把皇權放在眼裡,可是有‘忤逆’的意思在裡頭。

這性質就嚴重多了,藐視皇權,放在後世王朝砍腦袋絕對沒得商量。

即便是唐朝,最輕也得是個充軍或流放。

程處默、李景桓、房遺愛與杜荷埋著頭一聲不敢吭,心頭卻是翻起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靜。

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如同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特麼的,這個兄弟簡直太牛逼了。

居然敢在陛下面前侃侃而談,毫無懼色,甚至還耍滑頭,這是什麼膽量。

甭說長安城的勳貴二代,即使是朝中文武百官,哪一個在陛下面前無不是戰戰兢兢?即使是戰鬥力特強的魏徵,在如此的情況下也不敢巧舌如簧吧?這膽色可以稱得上大唐第一人。

俺的哥呀,簡直厲害得一塌糊塗。

李世民氣得牙癢癢,自己不就是想維護一下自己兒子的面子麼。

真以為不敢拿你這棒槌怎麼樣?想來想去,李世民糟心得很,覺得自己其實真不能把這群混不吝的傢伙怎麼樣。

不說楊帆的各種功勞,想到房玄齡、程咬金、杜如悔、李道宗這些功臣也不行。

殺頭絕對沒想過!充軍流放也不能!打板子?可以!但心裡鬱悶,因為不能打死打殘。

這群憨貨皮糙肉厚,會怕打板子?以前也沒少打他們的板子呀,頭疼!“楊帆,是不是認為朕對汝推心置腹、視若肱骨,小小年紀就委以四品大員的重任,而且汝攜獻策之功,認為朕不會殺汝,如今才肆無忌憚、巧言令色?”

李世民無悲無喜,依舊負手站在楊帆面前,同時居高臨下不停的釋放著王八之氣。

看了一眼正瑟瑟發抖的程處默幾人,楊帆心裡嘆了一聲,想了想說道:“微臣不敢,打魏王之事是微臣魯莽了,但微臣沒錯,即使有也是小錯……”李世民不悅地哼了一聲:“不就是泰兒與汝索要一個清倌人麼?這就敢打魏王?汝還沒錯?打了他,親王的威嚴何在?”

楊帆說道:“某不管這些.”

李世民大怒:“汝難道一點尊卑觀念都沒有?簡直是個棒槌.”

楊帆坦然自若,朗聲說道:“某這人就是這麼一根筋不管那麼多,這是某處事的習慣,誰欺負某的家人、某的兄弟,甭管對方是誰,不管誰對誰錯,先打了再說.”

程處默幾人愕然,佩服得五體投地,尼妹,議善兄弟真敢說!不過心中卻感動得一塌糊塗。

這才是兄弟情義,即使被砍腦也值了,幾人捲縮的身子一下子舒展了許多。

程處默幾人精氣神的變化李世民當然也發現了。

雖然李世民佩服這小子的情義,但也有些暗暗生氣。

這棒槌就不能好好的承認一個錯誤,讓自己在兒子面前威風一下。

想到這兒,李世民直接被氣得呼呼喘著粗氣,抬腳就給楊帆來了一腳,大罵道:“讓汝無論尊卑,讓汝不論對錯,讓汝只講情義,簡直是榆木疙瘩,氣煞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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