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樓內,眾人面面相覷都沒有說話,場面顯得有些詭異。

此時,武媚孃的俏臉興奮得滿臉通紅,抱著小豆丁的手不由緊了緊。

小豆丁抬起頭望著武媚娘用天真的聲音問道:“爹爹贏了麼?”

見到武媚娘點了點頭,小豆丁一邊鼓著掌,口中不斷喊著——爹爹好棒。

大家這才從剛才的詭異狀態中回過神來,有的三五成群低頭議論,有的眼神複雜望向楊帆。

李恪、李治從開始的楞住,而後又覺得理所當然。

許敬宗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眼中不時有寒光閃過。

孔穎達凝神沉思,喃喃自語,而後又微微搖頭,好像正思索著好的對子,可能覺得都不是很滿意。

許章此時面色煞白,茫然無措,神色灰敗,有些六神無主的看向許敬宗。

見到自己的父親根本沒有搭理他,一時間急得滿頭大汗,手腳無措。

眾人的眼神在許章與楊帆之間來回巡望,許章恨不得地上有一個洞能夠馬上鑽進去。

剛才還風姿迸發、一臉倨傲地打擊楊帆不學無術是個棒槌。

接著又自賣自誇的說自己閱盡四書五經、古之經典,如今自己連棒槌隨口說出的對子一個都答不上來,那豈不是顯得自己是一個連棒槌都不如的垃圾。

打臉來得實在太快,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看著如猴抓一般焦急的許章,楊帆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畢竟用千百年來很少有人能對出的千古絕對為難一個古人,是不是太殘忍了一些。

不過隨即又很快釋然,誰讓這貨想靠踩自己來提升他的逼格呢,真是沒事找事,實乃活該。

原來踩人的心情是如此的爽,楊帆意氣風發,得意洋洋,一臉嘚瑟的望著許章道:“許公子如何不對出下聯來?好讓孔老評判評判.”

許章心中暗罵p,如此對聯,千百年都很少出現,你一下子弄出三句來,而且還需要應景,我對你個祖宗對,即使讓眾才子全部下場也沒人能對得出,沒看到連孔穎達也一直在神神叨叨,根本沒有對出來麼?看到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許章,楊帆笑道:“如今兩刻鐘早已過去,如果許公子再不對出,那這局算是楊某勝出了?”

呵呵,現在知道可憐了,剛才還不是一副倨傲的樣子麼,屌什麼屌,惹誰不好,偏偏來找哥的麻煩以體現自己的存在感,不把你的小心臟弄得供血不足,真算是白穿越一回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儘管心裡有些不服,但是許章也不敢把眾人拉下水。

他總不能說,並不是我差,而是你這個是千古絕對,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人能夠對出來,甚至整個大唐都不一定有人能夠應景的對出來。

如果他敢這麼說,那真不要在大唐混了,這些人的唾沫都能夠把他淹死,作為聰明的人,情商還沒有低到那種地步。

眾人暗暗懷疑,這棒槌好像並沒有進學幾年,文采怎麼這麼好,為什麼以前都沒有人發現。

各種猜測,議論紛紛,最有可能的是,這貨一定是從哪裡找來孤本從中看來的。

只是他們也不想想,為什麼能這樣應景呢?再者,如此好的上聯,一旦出現,定能名動一時,必定在極短時間內流傳開來,這裡涵蓋了大唐大半的頂尖文人、才子,卻是沒有一人聽過。

但不管是怎麼來的,許章是一句也沒有對出來,怎麼狡辯也沒有用,自然而然孔穎達宣佈這局楊帆獲勝。

此時許章臉色灰敗,難看至極,但不服氣又怎樣?最後只能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點了點頭,在他看來,即使輸了也得有風度。

可是大家看到他如同眼睜睜吃了蒼蠅的表情,同情、憐憫、幸災樂禍……皆有之。

剛才晉王殿下被楊帆教訓,很多人都見到,只有你這貨強行出頭想表現、想巴結,這下碰到硬茬了吧?楊帆哈呵呵一笑,一副瀟灑自如地說道:“既然許公子承讓,那楊某就算先略勝一籌了,不過剛才許公子說四書五經、古之經典都學透了,某看未必,以後還得多加用功,少走煙花之地才是,不然下次別人又隨便出幾個對子,你又答不上來,那豈不是很丟面子?”

聽到楊帆如此奚落他,許章正想反駁是不是在孤本上看到的對子時,卻與楊帆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一對視,心中又有些膽怯。

畢竟他並沒有證據證明楊帆是從孤本上看到的,只得無可奈何的閉口不言,憋屈得臉色都一陣紅一陣白。

見到自己的兒子被如此奚落,許敬宗當然不會不管不顧,於是開口解圍道:“忠義伯果然滿腹經綸,犬子那是萬萬不如,不過能與忠義伯這樣的才俊切磋,也是他難得的機會,剛剛忠義伯的這些對子,實乃生平僅見,如今時間短暫,犬子也不可能考慮周詳,甚至老夫也未能對上其中一對,實在汗顏……”“為了不浪費大家時間,根據剛才衝遠兄的比試規則,尚餘六藝之一的九數,不如接下的題目,便從這數術中出,書之一藝,忠義伯首先發問,這次數之一藝,應該輪到犬子首先發問,忠義伯以為如何?”

楊帆終於見到了這個大唐奸相的不要臉程度。

把比鬥說成了切磋,把對不上說成時間短考慮不周,甚至更是出言擠兌,要他讓出首先提問的權利。

對於數之一道,如果是考現代高等數學、微積分之類的,他還有些心虛。

可這是在一千多年前的大唐,對於二元一次方程的題就算難題的時代,他豈會懼怕?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本來自己看許章可憐,不想再打擊他們,可如今有個坑兒子的老爹,那隻能為許章默哀了!見到楊帆剛才微笑的臉龐變得嚴肅,以為這是楊帆怕了,許章父子倆頓時覺得該揚眉吐氣了。

得到自己父親的撐腰,許章自信又瞬間回到了身上,頭顱一揚,斜睨著楊帆道:“不知忠義伯準備好了沒有?某要開始提問了!”

許章為什麼能這麼自信?其實也有他自傲的理由,原來在國子監裡面,他的術數就是數一數二的,甚至還得到術算牛人李淳風指導過,這也是他的底氣所在。

他相信只要拿出古籍中李淳風都不能解決的問題,一定能難住這個棒槌!如意算盤雖然打得好,可他不知道楊帆是個開掛的人。

後世的數學積累了古人幾千年的經驗,豈是隨隨便便就能難到的?這又不是什麼哥德巴赫猜想之類的數學難題。

如果這種簡單的加減乘除都能被難到,那才真是個笑話呢!見到孔穎達點頭示意可以開始,許章得意地徐徐道出題目:“兩輛馬車與一輛牛車一次可以運送貨物7000斤,一輛馬車與兩輛牛車一次可以運送貨物5000斤,請問,一輛馬車一輛牛車一次可以運送貨物多少斤?”

這道題當初在國子監學術算的時候,許章用了一天一夜才解出來,如今時間只有一刻鐘,他相信即使數算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時間內解出。

“4000斤……”正想如同剛才楊帆一般裝逼的道出第二道題目的時候,楊帆的答案已經脫口而出。

“一座寺廟有僧人……”第二道題才剛開始念出幾個字,許章如同被魚刺卡了脖子,眼睛也瞪得老大,一臉難以置信,驚呼道:“汝是如何猜出來的?”

這倒把楊帆給整鬱悶了!這麼簡單的二元一次方程,屬於最標準的入門級,自己畢竟是上過大學的人,如今被人拿一個後世小學生都能解出來的題目來為難。

也好意思問自己怎麼猜出來?不過顯然楊帆的答案已經正確,雖然眾人也不知道楊帆是如何算出來的,但此時許章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滑稽,眾人忍襟不住轟然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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