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前世的思想,楊帆總認為這些紈絝子弟就是毫無紀律性,哪裡知道是因為暈船造成的?看著這群東倒西歪偷賴的傢伙楊帆氣就不打一處來,黑著臉就想要好好教訓這幫傢伙一頓,幸好被蘇定方給攔住了!“公爺,在關中眾人很少坐船出行,不服舟船也情有可原,不必太過苛責,如今大家暈船太過難熬,才會毫無紀律性,況且這些人又不是士兵,不必要求這麼高!”

楊帆這才恍然,自己怎會忘了這茬呢?對呀,這些人並不是上戰場計程車兵,只是為了彌補底層官員的空缺,不必要求這麼苛刻。

想到這兒,楊帆悻悻然收住了腳步,覺得有些丟人,只能說道:“他們雖然不是士兵,但在毫無形象的躺著豈不損了咱大都督府的威風,何況,暈船算得什麼事兒?暈啊暈,多坐幾次就習慣了!”

說完,楊帆甩手離開,不過並沒有再為難那些躺在地上乾嘔的紈絝子弟。

只留下蘇定方、席君買、程名挺幾人大眼瞪小眼,皆盡無語。

暈船這種事的確是坐多了就習慣了,可是總得有個時間。

而且也看個人的身體情況,如果一棒子打死,估計很多人得廢!楊帆話說的輕鬆,讓人感覺很冷血,但他畢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在碼頭上歇了兩天,這才督促眾人趕路。

看著又活蹦亂跳的一眾人,楊帆不禁感嘆道:“某實在太善良了,就是看不得別人難受,居然讓他們休息了兩天才走,為了一點小事,居然耽擱了這麼久,唉,心腸太軟,得改!”

蘇定方等人跟在楊帆身後繃著臉不說話,心中卻悱愎不已。

也不知道是誰說暈啊暈,坐多了就習慣了!停兩天這叫心腸軟?暈船這種事可是能要人命的。

後世的人都知道,暈船可比暈車難受多了!即使鐵打的漢子也頂不住暈船,等到暈習慣了,整個人不死也得掉成皮。

走走停停,又走了近一個月,終於來到燕子磯。

燕子磯位於後世江蘇省南京市棲霞區幕府山東北角觀音門外,作為長江三大名磯之首,燕子磯有著“萬里長江第一磯”的稱號。

在古代,燕子磯是重要的渡口。

後世的康熙、乾隆二帝下江南時,均在此停留。

乾隆在此書有“燕子磯”碑。

“燕磯夕照”在清初為金陵四十八景之一。

燕子磯附近有弘濟寺、觀音閣等建築。

巖山有十二洞,為江水衝擊而成,大多是懸崖絕壁。

其中以三臺洞最為深廣曲深。

燕子磯突兀江面,三面懸絕,遠眺似石燕掠江,因此得名。

燕子磯總扼大江,地勢險要,磯下驚濤拍石,洶湧澎湃,是重要的長江渡口和軍事重地,被世人稱為萬里長江第一磯。

黃昏時分,夕霞滿天,江流滾滾,印照赤壁,呈現出“燕磯夕照”的美景。

在楊帆沉慶於美景之時,席君買上前提醒道:“公爺,這裡就是燕子磯,再過幾十里,便是公爺曾經選定的鐵礦場,要不要去看一看?”

這次來到蘇州,除了護送楊妃過來,楊帆還打算在這裡建立一個鐵礦場。

根據楊帆的記憶,這裡的雲臺山有著蘇州最大的硫鐵礦場。

想要在華亭鎮建立大都督府,必然需要對基礎設施進行改造,那就必須要耗費大量的鐵料。

這些東西當然不可能全部從長安運過來,那就只有就地取材。

因此,在還沒有下江南的時候,楊帆就讓人在這裡埋下了雲臺山鐵礦區。

此次過來,楊帆不僅帶著大量的各類人才,還帶了不少建築鐵廠需要的材料。

畢竟,楊帆決定把這裡打造成自己的根據地,也想把華亭鎮打造成後世的世界之窗。

大部隊又行了幾十裡,來到了雲臺山下,留下一部分人看船,楊帆則帶著工匠和物資上了山。

他想看看,這個在後世聞名的雲臺山硫鐵礦區在未開發之前是怎樣的。

由於雲臺山人跡稀少,螺馬馱著物資,人牽著馬,上山的路很艱難。

雲臺山山勢巍峨,山體由三迭系黃馬青組砂岩和侏羅系閃長玢岩等組成。

東南有云台山硫鐵礦及雲臺山抗日烈士墓。

宋《景定建康志》引《六朝記》雲:“雲臺山北有大石,如臥鼓、中空,可坐數十人,其高九尺,上有小石,吳時呼為石鼓.”

山中倒沒有太多江南山區常見的霧瘴,但林木茂密青翠,山間溪流潺潺。

雖然此山遠不及關中那邊雄偉挺拔的山脈巍峨壯觀,卻也有一種幽深靜謐的肅然。

沿著一條溪水溯流而上,溪水旁的小路不知多少年無人行走,落滿了厚厚的枯葉,腳踩上去就發出一聲聲細微的輕響。

越往山上走,林木越是茂盛,山勢越是陡峭,巨大的樹冠伸展開來遮住了河面上的天空,茂密的樹葉藤蔓肆無忌憚的生長,遮天蔽日,密林中陰暗潮溼。

越走越是感嘆,未曾開發的雲臺山,這種最原始的狀態比之亞馬遜的那些雨林也絲毫不差。

只是當人類見識到了這片土地的價值,便會開始動用無窮的智慧利用起這片土地,同時亦會展現無與倫比的破壞力。

從古至今,一邊是人類的文明繁衍,一邊是上天賜予的渾然天成,到底哪一個更重要、更適合,誰也沒有最終的答案。

當然,楊帆只是希望人類不停的自然界獲取資源時能夠更加愛護自己的家園。

不要等到頻臨絕境的那一天,才知道是我們自己親手毀滅了世間的美好。

漸漸的,高大的樹木開始稀少,頭頂的藍天越來越多,人的視野也開闊起來。

長時間行走在陰暗的密林之中,會極大程度的影響人的心理情緒。

壓抑、煩躁、恐懼……最終在見到頭頂藍天的時候都一掃而空,眾人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席君買伸手指著遠處的山坡和山谷的一大片土地:“公爺,根據你的指示,工匠在那裡發現了很多的露天礦石,我覺得鍊鐵廠建在山谷最合適!”

“一旦把上山的路修通,這裡又緊靠長江,對於鐵料的運輸有著極大的便利.”

楊帆雙手插腰,極目遠眺,那邊的山上,很少見高大的樹木,都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和雜草。

很多地方都露出了幽黑的礦石,甚至能在山坡上發現一些肉眼可見的一個礦坑。

顯然,這些礦坑都是自己的工匠考察留下的。

望山跑死馬,看似近在眼前的山坡,卻讓楊帆他們一行人走了兩個時辰。

畢竟,眾人都抬著建設鍊鐵廠的裝置。

等到來到礦坑前,天邊的夕陽已經變成了紅霞。

此時上山的隊伍人馬俱疲。

在山谷的平坦地帶,顯然已經有人進行修繕過,地上已經被整平,甚至有幾座簡易的茅草房,顯然是前期來考察的工匠所住。

由於府上的工匠只是來確認楊帆所說的地方是否有鐵礦,並沒有提前進行開採,大家對於此礦能不能煉出好鐵還有待觀察。

要不是楊帆力排眾議,別人絕對不會買一個山高路遠的鐵礦廠。

但是,楊帆堅決將此處作為華亭鎮最重要的一個鐵料來源來建設,所有的裝置都是最好的,所有的後勤都要給予最完美的保障。

開玩笑,這裡離華亭鎮這麼近,又是蘇州最大的鐵礦場。

若這裡不是最好的鐵料供應基地,大唐還有什麼地方最合適?事實證明,楊帆的記憶是對的。

自從工匠按照楊帆的指示在這片區域內勘探,就已經發現了足足可以開採十來年的巨大鐵礦脈,產量足以達到楊帆的要求。

一條從遠處流來的溪水從山澗一路瀉下,由於地勢落差較大,水流很是湍急。

鐵廠就建在溪水之畔,楊帆對此很是滿意。

畢竟,這能最大程度的利用水資源,不僅能用水力鍛造,還能用水冷卻,極大的方便了鐵礦石的冶煉。

這大抵也是後世為什麼在這裡建鐵礦廠的原因。

楊帆張望這四處地勢,心頭莫名有一種豪情壯志。

一旦有了充足的鐵料,華亭鎮的建設將能昂首邁步的進行大發展。

如今人口稀少的華亭鎮一定能夠成為與後世比肩的世界之窗,甚至在世界的地位會更加重要。

上輩子的大上海就能夠如此繁榮,楊帆不相信多了1000多年的見識,還不能把這個地方建設成為世界之最。

在山上原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早,楊帆便在席君買的陪同下視察礦場。

華廈的鐵礦石在全世界範圍內來說質量並不佳,這是後世公認的?但是對於華廈先進的冶煉技術來說,這些鐵礦石已經足夠煉出滿足基礎建設所用的鐵料。

這些鐵料又不是製作什麼精密的儀器,只是用於一些橋樑和建築所用的材料罷了?再說,由於時代的侷限性,即使能夠煉出航空材料,楊帆也沒有探索太空的野心。

畢竟,地上的東西都還沒玩明白呢,貪多是嚼不爛的。

這裡的鐵礦只要開採便利、儲量豐富,那就足夠了!很幸運,這處礦場無論質量儲量亦或開採條件都非常好。

掀開薄薄的土皮和岩石,就是黑色的磁鐵礦,甚至有淡黃色的伴生硫礦,這可是意外之喜。

鐵廠的高爐是楊帆從系統中兌換出來的,可以說是大唐最先進的鍊鐵和鍊鋼爐。

看著遠處熱火朝天安裝鍊鐵廠的人,楊帆意氣風發的站在一座小山頭上,好似千年之後的偉人一般,手指在空地處畫了一個圈。

“回去以後,讓人把附近的山林統買下來掛到楊家名下,以後這裡所有的鐵料都不允許賣出去,只能優先供應大都督的需求.”

“另外,抓緊將這附近的地勢平整,鐵廠規模還要擴大,起碼要有十座鍊鐵爐才行!”

“最主要的是,以後上山的道路要嚴密把守,不準有外人隨便上山,即使是官府,也得有通關文碟才能夠上來.”

“還有,去附近高價招募會鍊鐵的工匠以及挖礦的民夫,不要剋扣和刁難務工人員的工錢,否則嚴厲處罰.”

正指點江山的楊帆,並沒有發現遠處茂密的山林裡一群人正密謀著什麼。

“鄖國公,下令吧!”

“義父,動手吧!楊帆目中無人,殺害了兩個義兄,我們早已忍無可忍了!”

“是啊鄖國公,下令把楊帆留在這裡吧,既然楊帆這麼看這座鐵礦場,定然值不少錢,最主要的是那些鍊鐵爐絕對是大唐最先進的,只要能夠奪來,我長孫家願用20萬貫購買!”

遠處茂密的山林裡,起碼有上千人手持鋼刀,靜靜的隱藏在樹林裡。

前面領頭之人正聚在一起商議,顯得群情激昂。

聽到二十萬貫,一個個眼神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叫囂著想要殺上山去。

長孫衝憋了憋嘴,不屑的看著鄖國公這些所謂的養子和親兵。

這幫人哪像什麼士兵,簡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張亮居然想憑著這些人做著土皇帝的美夢,怪不得這幾年與山越人打得旗鼓相當,實在太丟人了!不過,這些都不在長孫衝考慮的範圍之內。

長孫衝只是想利用這幫廢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上山視察鐵礦場的楊帆幹掉,以報自己心中的大仇,其餘的事情跟他完全沒關係。

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張亮。

不可否認,張亮能在將星璀璨的唐初脫穎而出,絕對不是簡單之輩。

雖然此時只是隨意的站著,渾厚的氣勢也能讓一眾義子和手下頂禮膜拜,陡然生出無窮的信心!沉吟半響後,張亮壓住聲音,低沉的大吼道:“楊帆殘暴,居然敢殺我等的澤袍,實在可惡!以前沒有機會報仇,是某的無能,現在這傢伙居然只帶著幾個護衛上山,簡直是天賜良機,他今天就別想從我們手上逃走,既然上天給了我們這樣的機會,我們怎麼辦?”

“活捉他!殺死他……”一時間,群起激動,低沉的吼聲在他們附近迴盪。

當然,這些人並不是為了什麼義氣或者報仇,只是為了那黃燦燦的金錢。

畢竟,長孫衝可是答應,那幾座高聳的鍊鐵爐就值二十萬貫,更不用說這麼大一個鐵礦場了!張亮見狀,又繼續打氣道:“好!你們不愧是我張亮的好兒子、好澤袍,既然楊帆想跟我們做對,那就不要怪我們無情,想到去年某的兩名義子在吐蕃被他無情殺害,我的心就不停抽搐,此仇此恨我們能不能忍?”

“不能忍、不能忍……”見到士氣已然提至巔峰,作為軍中宿將,他知道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趕緊大喝道:“現在,就讓我們殺上雲臺山,將殘殺我們兄弟的楊帆挫骨揚灰,然後佔有鐵礦場,成為咱們的搖錢樹!”

長孫衝撇撇嘴,有些不以為然。

毫無疑問,這個張亮是一個傑出的將軍,可惜他不是一個做生意的料,真以為佔了一個鐵礦山就有源源不斷的錢財?簡直太幼稚了!如果真的如張亮想的這麼簡單,那這個鐵礦山早就被人開發和霸佔了。

當然,長孫衝不會講出來,他還需要張亮這些人弄死楊帆呢!只要能殺死楊帆,長孫衝才不管這些人怎麼做!越激發這些人的慾望,戰鬥力越強,長孫衝的夢想也能更容易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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