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長樂公主之言,一旁的杏兒和婉兒粉面嫣紅,眼眸中的神色又羞又喜。

自從楊帆從人市把她們買回來,都已經三年了!雖然她們現在早已經及笄,可楊帆卻從沒有動她們,她們自然是有些患得患失。

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如今有正妻發話,她們當然是喜不勝收。

不過,長樂公主陪嫁的雙胞胎侍女則微微噘嘴。

自家主人居然沒有把這樣大好的機會讓給她們,心裡有些不忿。

她們明白,等到杏兒和婉兒回來之後,可能要稱呼她們為“女主人”了!對於女人的小心思,楊帆倒也能夠猜個七七八八,但只要沒有引得後宅不寧,他倒也不想去插手。

好不容易安撫好幾位嬌妻,楊帆走出了門。

剛踏出院子,便見到乾孃蕭後正帶著一眾人站在了門口。

楊帆趕緊走上前去,對蕭後、武楊氏等人施禮道:“乾孃、岳母,某不過是去江南任職而已,你們不必擔憂,只要局勢穩定,孩兒一定會回來看你們,還望你們保重身體!”

其實,此次下江南在楊帆看來就不是個事兒。

不過是去一趟江南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有什麼好擔心的?雖然一定會受到江南士族的為難,但楊帆有信心把他們全部按住。

可楊帆不知道的是,對於蕭後和武楊氏這些唐朝人來說,江南遠在千里之外。

下江南那簡直就是跋山涉水、山高路遠。

由於交通不便,這個時代的江南對於關中人來說不啻於相隔山水迢迢。

蕭後此時渾然不見往日的端莊雍容,強顏笑道:“我兒遠行千里,作為母親當然擔憂,雖然知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去處,你也很讓人省心,但心裡難免空落落的.”

武楊氏也馬上附合道:“是啊賢婿,你此行千里,咱們又怎能不擔心?不管怎樣,你得多加小心!”

話是這麼說,但好在有過上一次出征吐蕃,這一次的擔憂終究是少了一些。

江南那地方,再怎麼說也比吐蕃強得多,那些江南士族就算再囂張,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對楊帆下毒手。

長輩的諄諄叮囑,一時間淡淡的離愁瀰漫整個空間。

楊帆沒說什麼,只是又給蕭後和武楊氏行禮,反覆的叮囑要多注意身體。

前來送行的柴令武也滿眼通紅,說道:“師傅,雖說男兒志在四方,可建功立業也得量力而行,若真的不可為,那就回到長安這邊來,安全最重要!”

“不過你放心,你離開的期間,長安這邊只要我在的一天,就不會讓那些牛鬼蛇神動楊府一分一毫,你就心無牽掛的走吧……”這話聽得楊帆直抽抽,心說,大哥,你這是詛咒我嗎?柴令武的話語徹底將武媚娘給惹惱了,喝罵道:“你個小子不會說話就別說話,哪有這麼送別的?”

巴陵公主也狠狠的瞪了郎君一眼,這位郎君也太不會說話了!柴令武一臉不憤,嚷嚷道:“咱怎麼就說錯話了?你們真是無知……”他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話語有什麼不妥。

楊帆不僅傳授他武功,更把製冰這門生意交給他,也算是情深意厚,咱也擔心掛念啊!為何你們就這麼不待見我呢,連自己老婆都這樣。

楊帆上前跟這小子擁抱一下,柴令武明顯不適應這種後世的禮節,渾身僵硬,有些嫌棄地道:“師傅,這摟摟抱抱的,有些不適合吧?咱可不是兔子……哎呀!”

這小子自然是被楊帆錘了一拳。

不過,一陣笑鬧讓離愁稍稍沖淡了一些!楊帆回身看著武媚娘說道:“替某照顧好家裡.”

說著,又看了看長樂以及高陽公主,在大家不捨的目光中轉身大步離去。

大門外,楊府的特種兵和駿揚的護衛早已集合待命。

見到楊帆出來,席君買大喝一聲:“上馬,準備出發!”

上千人身手矯健的翻身上馬,動作整齊劃一,只有甲冑的刷刷聲,剛毅的面龐流露著一股剽悍兇猛的氣息。

席君買不愧是名將,這些護衛經過他的操練,戰鬥力絕對不下於身經百戰的玄甲軍。

“全體都有,出發!”

說著,楊帆翻身上馬,直奔城外的渭水碼頭。

一眾護衛齊齊揚馬,馬蹄聲踏碎了午夜的寂靜。

長安城的巡街金吾衛早已接到命令,沒有絲毫阻攔,開啟城門,讓楊帆一行揚長出城。

清冷的月光之下,河水被舟船攪動,發出浪花拍岸的響動。

李二陛下站在岸邊,看著被楊帆“騙”來的各大世家的子弟不斷上船,有些不解:“這小子要這麼多人幹嘛?而且如此低調,趕在晚上出發,真有些奇怪.”

更主要的是,碼頭上的船隻起碼有上百艘,楊帆拉這麼多貨物去幹嘛?在他看來,楊帆此番南下正需要一個強悍的姿態,以壓迫江南士族使得他們不敢投鼠忌器。

本來李二陛下還想舉辦一個隆重的歡送儀式,這無疑可以使楊帆的風頭更盛。

但楊帆卻反其道而行,在半夜出發,未免有些底氣不足的感覺。

看到李二陛下的模樣兒,楊帆趕緊解釋:“這些船,可不僅僅是物質,還有給蝦夷人的兵器輜重,這事兒微臣早已經說過了的,這些東西白天難免太過顯眼,怕被有心人利用,難免頗多口舌.”

“不過,想要在江南開啟局面,微臣總不能赤手空拳吧,要知道那些江南士族看似溫順,食者吃人不吐骨頭.”

看了看特意半夜跑來為自己壯行的李二,說不感動那是扯蛋。

他自然看懂李二陛下的言外之意,笑道:“微臣此番南下,是一定要跟江南士族來一場硬碰硬的較量,那些小花招根本就不可能使得江南士族忌憚.”

“一旦牽扯到利益,說是你死我活一點也不為過,誰也不會輕易屈服,自然得多帶一些人走.”

李二陛下默然不語。

他當然知道楊帆此番南下定會困難重重,卻沒想到楊帆會如此重視。

不過,心頭也多了一絲期待,於是關切的問道:“那你可有什麼打算?不過,朕可要警告你,可不能在江南絞得腥風血雨.”

楊帆哈哈一笑,遙指著身後的護衛,豪氣干雲道:“陛下自可放心,那些人想要阻止我下江南,豈是那麼容易?”

“陛下等著吧,我楊帆回來之日,就是收復江南之時,還記得微臣的那句話麼?江南不過一群跳樑小醜,微臣的志向,是浩渺無垠的遠方和波浪壯闊的大海!”一千多護衛,上百個隨行的世家子弟,加上無數輜重馬匹,裝了將近五十艘各式船舶。

船隻趁著月色駛入渭水順流東下,浩浩蕩蕩塞滿河面,很有一股百舸爭流的盛景。

看著船隻逐漸遠去,李二忍不住交待道:“你此去江南若能夠開啟局面當然好,若真不行也不可強求,朕可想讓長樂和高陽成為寡婦.”

“謝陛下關心.”

楊帆感動莫名,趕緊抱拳道:“此去江南,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說完,準備轉身離去。

可還沒等楊帆轉身,卻聽李二再次說道:“楊貴妃向朕請求前往江南祭奠隋煬帝,朕已經恩准,她已經出發,路上幫忙照看一番!”

聞言,楊帆有些訝然,趕緊應諾。

本以為楊妃只是玩笑之言,哪知道居然也是玩真。

不過,有人陪著,想來這一路不會寂寞。

等到天色漸明,楊帆的船隊終於在潼關趕上了楊妃的船隻。

潼關,北隔黃河與山西相望,東臨涵谷與河南接壤,同時黃河、渭河又在這裡交匯,自古就是兵家必爭的軍事要地。

歷朝歷代,潼關的河面上設有關卡,收取往來商船的商稅。

不過,只要遠遠的看到這上百艘的船隻以及船頭上的旗幟,自然不會有人瞎了眼作死去攔截。

甚至,潼關守備還命兵卒開閘放行,驅散所有商船保證楊帆的船隊先行透過,另一面抓緊時間登船拜見貴妃。

未及弱冠的封疆大吏以及貴妃娘娘經過,即便是再背景深厚的官員也不敢等閒處之。

官場之上的規矩,那就是花花轎子人人抬,你今日得罪了這樣一個前程似錦的官員,焉知日後就不會落在人家的手上?正所謂禮多人不怪,就算是不同陣營,亦很少有明面上的怠慢。

更何況,誰也知道哪一天上頭的風向一變,現在的對頭就成了一個陣營裡的戰友?隨意和潼關守將打了照面,全職便浩浩蕩蕩過了潼關。

出了潼關,楊帆就以請安之名來到了楊妃的大船。

負責守衛船隻安全的是一位姓程的將領,四十來歲的年紀身材高大筋骨強健,身子骨強壯如同一尊鐵塔。

“縣公英雄出少年,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江南大督都,當真好運道啊!恭喜恭喜!”

“不過,你年紀輕輕便能南下大展身手,某卻只能護送貴妃娘娘,著實令某羨慕啊!這人很是有些自來熟,雖然不認得楊帆,卻並不見外。

一見面便囉哩吧嗦一通恭維,並不討人嫌。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楊帆笑呵呵抱拳道:“在下楊帆,未請教將軍貴姓?”

中年男子大咧咧一抱拳,自嘲道:“多謝公爺抬愛,某乃程名振,此次回京,主要是陛下沒有人負責護送娘娘回江南省親.”

楊帆楞了一下,有些驚訝!程名振?說起程名振此人,他雖然不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但是也是一位有勇有謀、決勝於千里之外的悍將。

並且,他跟隨李氏一族的時間,比大多數朝臣都要早。

隋朝末年,華廈大地上烽煙四起、群雄逐鹿。

李氏家族趁勢而起,與其他幾股勢力爭霸天下。

而這幾股勢力中最讓李淵父子頭疼的,當屬河北的竇建德,程名振則是竇建德手下的一名文官。

作為普樂縣的縣令,程名振在看到竇建德兵敗如山倒以後,就很有眼力眼地選擇了李淵父子做他的新老闆。

李淵父子在白得了一個縣以後,把他放到了其他的縣做縣令,同時他們也記住了這個識時務的人。

在不久以後,程名振奉命兼職河北道經略。

程名振此前一直是一位文官,但是河北道經略卻是武官將領之職。

也許是李氏父子看出來了,這位投降之人有帶兵打仗的天賦。

於是程名振在一紙調令下達以後,就從坐辦公室的文員變成了跟李世民東征西討的武將。

李淵父子也不虧是開國偉人,他們看人的眼光之準,再次從程名振身上得到了驗證。

從文官改行的他,打起仗來也是毫不含糊。

擔任經略時他一改往日的書生氣,整個人變成了一個殺伐果決的大魔王。

程名振帶領著手下,取得了多場戰役的勝利。

其中他最大的戰功就是打敗了雄踞一方的劉黑闥,劉黑闥是繼竇建德以後的新任河北王。

估計劉黑闥也想不到自己會敗在曾經共事的文官手中。

有如此彪炳的戰功,為何程名振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人,還被外放多年,不得高升呢?原因很簡答,他雖然和李世民共事多年,但是程名振卻投靠當時的太子李建成,算是太子的心腹。

至於李建成的結局我們也都知道了——玄武門之變,李建成身死當場。

鑑於他站錯了隊,李世民雖然基於他的才華和兩人多年共事的情分,沒有處死程名振,但是卻將他外放多年。

沒想到這樣一個名將居然用來護衛貴妃省親,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

楊帆仔細回想,好像是貞觀18年,程名振這位名將才開始大放異彩。

既然遇到這樣的人,楊帆當然不會放過。

不過楊帆還是覺得自己很幸運,來到這兒沒幾年,名將一個接著一個的露面。

薛仁貴、王孝傑、席君買、蘇定方、裴行儉、程名振、劉仁軌……每一個都是未來大唐中流砥柱一般的存在。

這些以往在歷史書上神話一般供人敬仰尊崇的名將,接二連三的與自己發生交集,何其幸運?越想越興奮,楊帆客客氣氣說道:“素聞程將軍之威名,未能一見,實乃憾事,本公不止一次聽到程將軍勇猛無雙之名,若是有機會,真想聆聽教誨.”

程名振呵呵大笑道:“公爺過譽了,能得到您這句評語,某怕是今夜要興奮得睡不著覺!”

“不過,最近這些年只能做一些雞毛蒜皮的護衛任務,真是不敢當勇猛之名.”

“唉,某空有一身力氣,豈能一直當一個護衛?可在下在朝中無人為某說話,只能一直默默無聞,如今見縣公下江南建功立業,真是眼熱得很吶!”

說完,一雙眼睛偷偷打量著楊帆,想試探著楊帆的反應。

楊帆心中暗笑,這傢伙看似粗獷魯莽,實則亦是有勇有謀。

居然想在自己這邊找找門路……作為後世的思想,楊帆並不反感。

畢竟,酒香也怕巷子深!更何況,這傢伙確實有能力,把這個猛男放在身邊,就算以後開拓海外也有一個打手。

想的這兒,楊帆豪氣干雲,拍著胸脯保證道:“英雄豈能陷入草莽,若是程兄信得過本公,某願給陛下上奏,請陛下讓程兄到小弟麾下效力,咱們兄弟一同蕩平大海、縱橫大洋,如何?”

程名振大喜:“公爺此言當真?”

楊帆佯裝大怒,瞪眼道:“你可以去打聽打聽,雖然都說咱楊帆是個棒槌,但哪個敢說咱言而無信?”

程名振滿臉興奮:“某早就聽縣公乃是伯樂,果然名不虛傳,等到調令一到,我這一百多斤就全交給公爺了!從今往後您指哪兒打哪兒,刀山火海皺一下眉頭咱就是狗孃養的!”

說完,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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