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新年就是一個拉近距離的好機會。

不管親疏遠近,在這個普天同慶的節日裡,都會笑呵呵的道一聲新年好。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面人!不知是被李二陛下敕封了江南大都督的官職,還是因為楊帆娶了兩名公主。

今年上門拜年的人特別多,等到打發這些人走,楊帆才挨家挨戶的去親朋好友家裡拜年,也算混個臉熟。

雖然很不喜歡這種應籌,但即便再不耐煩,也知道這是夯實自家底蘊的手段。

畢竟,楊帆知道他不僅代表著自己,更是代表著楊府主人以及皇親國戚的身份。

如今年紀輕輕他便位高權重、深得帝寵,不是所有人都夠資格去給他拜年的。

可官場之上也不能交上不交下,也不能交親不交疏。

因此,對於那些送來了年禮卻沒資格見面的官員,便由得下人上門回禮表達一下態度,關係就算是維繫下來。

而關係親厚的一些朝中重臣,也需要兩兄弟親自上門拜年,這是展示一下通家之好的手段。

如今最頭痛的就是這個,因為大唐的這些開國功臣,實在是有太多的奇葩,很不容易搞定。

給秦瓊拜年的時候,這老貨因為楊帆曾救過他,似乎很是中意,找來程咬金、尉遲恭等老貨輪番灌酒。

雖說楊帆酒量驚人,但畢竟年幼缺乏對陣的經驗。

加之對方又是車輪站,被這幾個老貨狠狠的坑了一頓,只得藉著尿遁跑。

等到去給房玄齡以及魏徵等人拜年更是要命!這群文人簡直就是坑人不嘗命,把楊帆摁在酒桌上,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直把楊帆灌得天昏地暗,吐得稀里嘩啦。

直到第三天去給蕭瑀拜年的時候,楊帆還醉眼稀鬆。

蕭瑀作為蕭後的親弟弟,蕭後又是楊帆的乾孃,楊帆當然也得登門拜年。

看著哈欠連天、精神萎靡不振的楊帆,這位五起五落的大唐宰相不悅地說道:“色均是刮骨刀,酒是斷腸散,年青人怎麼不懂得節制?何況,你馬上下江南,怎麼還一點也不關心以後的路?”

蕭瑀作為長輩,加上蕭後的關係,所以素來對楊帆親近,教訓兩句自是不在話下。

若是換了旁人,想要明哲保身的蕭瑀教訓兩句亦是難得。

楊帆靠著椅子上,聞言苦笑道:“宋國公有所不知,昨日去給房相拜年,被那群老陰……咳咳……老長輩摁著灌酒,不喝又不行,實在無奈.”

“至於沉迷於色,那更是無從說起,正如宋國公所說,某馬上下江南,而楊府還沒有留後,自然……”蕭瑀想想房玄齡這些看似老實人陰人的手段,連自己多次栽在他們手裡,年紀輕輕的楊帆又能如何?另外,年輕人又有哪個不愛女色的。

再說,楊帆的妻妾眾多,卻沒有一人懷孕,確實應該在下江南前努力努力。

想到這兒,蕭瑀不禁莞爾,笑道:“那些傢伙確實是老油條,怪不得外侄,倒是某冤枉你了.”

“不過,交好那幾個傢伙確實對你以後的發展有好處.”

楊帆嘿嘿一笑,抿了口茶水,小心翼翼的問道:“小侄聽聞蕭氏在江南的影響力極大,可否請長輩指一條明路?”

蕭瑀瞪了楊帆一眼,卻沒有呵斥他故意攀親帶故,而是淡然說道:“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

或許是蕭後已經已經打過招呼,蕭瑀對於楊帆的話並沒有意外。

但是楊帆面對江南士族的人都很不友好,蕭氏作為江南士族代表之一,自然也有一些怨氣。

畢竟,楊帆與江南士族為敵,當然也包括他們蕭家。

雖然楊帆下江南開闢航道、組建海運衙門並沒有觸及到蕭家的利益。

但楊帆與蕭後的關係,也讓他們蕭家處境很尷尬。

不過,如今眼下就有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旦楊帆能夠打破江南的局勢,以蕭家與楊帆的關係,定然能夠得到進一步的發展。

雖然以楊帆的年紀和資歷不可能再進一步,但對於李二和朝廷絕對是天大的喜訊。

要知道,眼下四海臣服,江南卻遊離於朝廷掌握,江南士族早就成為了李二陛下的眼中釘。

只要平定江南,楊帆定能夠立下天大的功勞。

畢竟這關係到以後東征是否能夠順利進行。

楊帆一臉鬱悶,趕緊搖頭:“後悔倒是談不上,但所有的事兒真不是某挑起的.”

下江南開闢航道已是箭在弦上,大勢已定。

這時候自己哪怕認慫,江南士族也不會對他有好臉色。

畢竟,明眼人都知道,楊帆下江南,本來就是為了皇帝掃清障礙。

蕭瑀奇道:“那你剛剛何意?”

楊帆低聲說道:“某並不想與整個江南為敵,古往今來,破局的方法就是拉攏一批、打壓一批,消滅一批……”蕭瑀眼神一縮,定定的瞅著楊帆不言語。

他當然知道楊帆這麼說的原因,也是明著拉攏他們蕭氏,可他不認為楊帆是因為害怕!只見楊帆聳聳肩,攤攤手,一副無辜的樣子!一時間,蕭瑀陷入了沉思。

……夜幕中,楊府內,楊帆讓下人送來幾隻酒杯,還有幾碟下酒的小菜,讓其放在案几上,揮揮手便將人趕走。

一手拍開封口,給酒杯斟滿,一股馥郁香醇的葡萄酒香瞬間在房間裡瀰漫開來。

楊妃強撐著軟綿綿的身子拈著酒杯輕輕啜了一口,細細品味後讚道:“這酒是什麼酒?味道雖然沒有多麼濃烈,不過卻連綿悠長,最是適合女子飲用?”

楊帆夾了一口切得薄薄的牛肉,放在嘴裡咀嚼著,隨後笑著說道:“管它是什麼酒,只要娘娘覺得好喝,微臣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鞠躬盡瘁這句話用這事上還真是形象,仔細一想,又覺得太羞人了。

從另一方面來說,那豈不是她邪惡了!楊妃臉色嬌媚的白了楊帆一眼,笑道:“你還是把這詞用在辦正事上吧,不過,你真想為陛下的東征籌錢?否則豈會如此盡力江南之行?”

“陛下難道真這麼缺錢?”

楊帆不太理解。

怎麼下江南就成了為李二陛下“鞠躬盡瘁”東征籌錢了?下江南本來就是自己佈局的一部份,雖然很有可能為朝廷帶來一定的利益,但對自己的影響卻是最深遠的!楊妃盈盈一笑,說道:“滿朝文武誰人不知,陛下心心念念想乾的一件事就是父皇隋煬帝一輩子也沒幹成的事兒——東征高句麗.”

“東征所需的糧草甚大,只有富饒的江南才能支援這麼大的糧草供應,父皇當年三徵高麗失敗,其實也是因為江南之地只是陽奉陰違,並沒有全力支援朝廷.”

聞言,楊帆有些訝然!隋煬帝東征高麗之所以失敗,後世有很多人歷史專家做過研究。

不過,大家都有一種共識,那就是如果當年江南之地全力支援隋湯帝,就不會發生三徵高句麗的失敗。

見到楊帆驚訝的表情,楊妃總算是明白了蕭後為何執意要她提醒楊帆小心江南之行。

一旦楊帆不能收服和震攝住江南,李二陛下籌集東征的軍費就只是空談。

換句話說,一旦楊帆不能完成任務,可能就會失去李二陛下的恩寵。

說白了,在她們看來,楊帆此次江南之行無論成功與否,收穫最大的是皇帝。

當然,一旦楊帆成功,相當於在李二陛下最想幹、最難幹成的事情上出了大力。

以李二的為人,還能不記著楊帆的好?楊帆當然也理解楊妃的另一層含義,那就是滿滿的擔憂。

不過話又說回來,李二陛下東征高麗是哪一年?楊帆手指下意識的微微眯起了眼睛陷入了回憶。

大隋在文帝楊堅的統治之下極盛一時,但是隋煬帝楊廣上臺之後,短短十幾年就土崩瓦解灰飛煙滅。

歷數朝代更迭,也就二世而亡的暴秦有的一比。

總結隋朝的覆滅,隋煬帝開運河、修馳道、築長城……這些把家底都敗光的舉措,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最重點的一條,莫過於三徵高句麗的失敗,直接將大隋王朝送進了歷史的墳墓。

隋煬帝三徵高麗的失敗,高麗將隋軍陣亡將士的屍骨築成了一座京觀。

寒風吹來,京觀上的薄土被吹去,立刻便露出下面的森森白骨。

所謂屍山血海並不僅僅是一個形容詞而已。

上百萬烈士的忠魂便在此不斷地嘶喊。

如此多漢家兒郎倒在遼東的冰天雪地裡,哪怕改朝換代,也不能磨滅那一份恥辱。

無論男女老幼,哪一個漢人不想把這筆賬討回來呢?而國人並沒有讓他們長久的等待,李二陛下上臺不久,便立刻派司馬長孫師進入高麗,毀掉這個京觀,將前隋將士的屍骨一一收殮安葬。

這次的行動是一個明顯的訊號,他預示著遠在長安的唐帝國並沒有忘記高麗這塊東北一隅最後的領土。

高麗方面自然也收到了這個訊號,於是高麗榮留王高建武開始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大工程,他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在東北自扶余城,南至大海修了一條長達千餘里的長城作為屏障。

高麗想以此作為對抗唐軍的本錢,兩國之間的火藥味再次濃厚起來。

高麗,是一條橫垣在李二陛下面前的一道坎。

或者說是心魔也不為過。

若不能征服高麗,他李二陛下也不過一代帝王而已。

古往今來,帝王的數量還少了麼?什麼貞觀盛世、什麼天下可汗,都不過是泯然眾人矣。

可若是能橫掃高麗,坐到隋煬帝未曾做到、甚至是古代所有帝王都未曾做到的事,那麼他李二陛下就是功蓋千古、彪炳青史的千古一帝!這是一份無與倫比的帝業!當然,寶劍有雙鋒,一旦不能征服江南,讓它們提供糧草,大唐即使能戰勝高麗,即使勝也是慘勝。

一旦不能完勝,李二陛下所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國內的反抗勢力死灰復燃,大好局面毀於一旦,更有可能讓自己背上與隋煬帝相同的名聲。

要知道,隋煬帝那個“遺臭萬年”的名聲,可是少不了他大唐一朝的宣傳造勢!若是李二也走到那一天,怎麼辦?但是,李二陛下就是李二陛下,哪怕後果不堪設想,可他強大的自信任然讓他勇往直前。

高麗,絕對不能任其統一,必須去打!即便不去思考那些虛名,一個統一的高句麗也是絕對不容許存在的。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是李二陛下心中的執念,這也是國策。

哪怕失敗,自己沒能征服高麗,自己的繼承人也必須去完成這個偉大的戰略目標!當然,李二陛下是明智的,隋煬帝前車之鑑,他不會為了自己的名聲和國家戰略就去貿然開戰。

為了萬無一失,李二陛下現在就已經為了東征高麗做準備,不顧一切的籌集軍費物資!江南就是最好的糧倉。

當年隋煬帝有想法,可惜並不能得到江南的支援,所以最終失敗了!楊妃的提醒讓楊帆思考了很多,也變得很甚重!不過接下來的幾天,卻是他成為種馬的日子。

每一個女人為了給他留下一兒半女,都竭盡全力。

外面天寒地凍,屋子裡的炕卻把整個房間烤得暖洋洋的。

被窩裡楊帆與武媚娘交頸相擁,感受著彼此的體溫,體會著心靈的契合。

有一種此時無聲是有聲的濃情。

不知是因為喝了幾杯小酒還是軟香在懷,楊帆精神格外亢奮,顯得毫無睡意。

低頭看了一眼小鳥依人的武媚娘,說道:“在想什麼呢?”

武媚娘翻過身,趴在楊帆寬大的胸膛,雙手捧起楊帆的臉,深情的凝視著,用修長纖細的手指愛憐的婆娑著楊帆濃密的眉毛。

看著楊帆那英朗的面龐,武媚娘美眸裡的愛意濃郁得如蜂蜜一般濃稠。

不知道怎麼回事,楊帆被武媚娘那亮晶晶的眼眸盯得有些發毛,咧嘴一笑問道:“是不是覺得本郎君長得太俊,讓娘子情根深種?”

武媚娘唇角一挑,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嫵媚笑容:“媚娘早就離不開夫君了,情根深重是真!”

隨即,調皮地嘟嘴說道:“不過,夫君現在比以前黑了許多,若說俊俏還真談不上呢!”

正自戀的楊帆笑容頓時僵住,惱羞成怒:“臭娘們兒居然開始嫌棄本郎君了,家法伺候!”

“哎呀,夫君……幹什麼呢?”

武媚娘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像似被一浪高過一浪的海潮衝擊著,全身像氣球沒氣一般軟了下去。

打鬧了一陣,楊帆一動不動靜靜體會著,壞笑著說道:“娘子覺得本郎君俊不俊?”

體會著一陣陣酥麻,武媚娘打了個激靈,哪敢再嘴犟,嬌吟著說道:“夫君,奴家再也敢了,妾身的夫君是這世界上最俊俏的郎君.”

楊帆得意一笑,說道:“這還差不多,火你點起來了,怎麼辦?”

察覺到小楊帆還是一如既往的威武,武媚娘都要快哭出來,輕聲哀求道:“奴家快散架了,要不把詩韻妹妹叫來?”

說完,秀眸盪漾著水一般的春意看向楊帆,眼中沒有絲毫的嫉妒,反而有一絲的期待和解脫。

楊帆故做不滿,惡狠狠地說道:“好啊,你這個娘們兒居然打算禍水東引,一個二品誥命夫人敢嫌棄咱這個紫袍加身的大都督?想造反嗎?”

武媚娘噗呲一笑,笑靨如花,嬌笑著說道:“我的好郎君,媚娘哪敢呀,妾身還想以後加封為一品誥命夫人呢!”

“不過,夫君這才剛剛加官進爵,就跟自家娘子耍起官威來,嘖嘖,您可真夠威風的.”

居然膽敢挑戰楊帆這個官老爺的權威,武媚娘自然要受到懲罰。

唔唔唔……奴家錯了……半晌後,楊帆悠然的躺在一邊,撫摸著武媚娘潔白無瑕的後背笑著說道:“知道本郎君的厲害了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趕快從實招來,今天為什麼這麼……”武媚娘柔軟的嬌軀倏然一僵,揚起小腦袋有些意外:“夫君看出來了?”

楊帆翻了一個白眼:“真以為你家夫君是棒槌不成?”

“娘子平時做事謹小慎微,低調而謙躬,今天卻一反常態,以我對媚孃的瞭解,應該不是無的放矢,應該是另有所圖.”

武媚娘怔怔的看了楊帆好一會兒,緩緩臻首抵在楊帆的臂彎處拱了幾下,尋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嘟著嘴說道:“妾身就知道瞞不過夫君多久,只是沒想到夫君早就看破了!”

“不過,媚娘還是要謝謝夫君的信任,若是一般男子,可能還以為妾身是蕩婦呢?”

楊帆摟住武媚孃的手臂不由緊的緊,說道:“你我夫妻一體,如果我連媚娘都不信任,還能信任誰?”

武媚娘柔軟的嬌軀倏地一僵,揚起小腦袋,兩隻的美眸充滿著詫異與感動。

真沒想到楊帆會這麼信任她,要知道她只是一名侍妾。

如果是心胸狹窄的男人,還以為她水性揚花。

不過,楊帆卻還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她,沒有一絲的懷疑,似乎他的觀念、想法從來都不與這個世界的男子相同,真是遺世而獨立。

這種男子天上地下絕無僅有,自己是何其幸運才能得到這樣一個郎君。

雖然這個男人不能給她唯一的爰。

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一名侍妾能夠敕封誥命之身,簡直是開了歷史之先河。

更何況,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楊帆的脾性。

如今楊府看似發展的很快,在老牌的世家勳貴面前,楊府底蘊還是太差了。

雖然駙馬的身份加強了楊帆在長安城這種世家林立的地方安家立命的資本。

就像這次,武媚娘聽到楊帆當上大都督之職。

雖然楊府上下無不歡心雀躍,甚至武媚娘也是歡喜的不行,但她卻看得更深遠一些。

因為科舉改革這可是動了天下世家的乳酪。

如今楊帆面對江南世家,一旦所有世家跟著反撲,也不知道李二陛下會不會全力支援。

雖然楊帆看起來風頭一時無兩,但是在眾多世家勳貴面前,楊府只不過是如彗星一般崛起的新興勢力罷了。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開局被逼婚:躺平後攜妻復仇

遊走金魚

英倫狂潮

笨宅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