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妥協
船艙內的盥洗室被清理乾淨了，特里將燒過的熱水倒進浴缸，衝了淡水到差不多的水溫。
塞拉泡到了上島以來第一個熱水澡，甚至還有塵封已久的玫瑰精油可用。
她很舒適的度過了一個白天。
到了傍晚邊，端著烤魚回到臥室的洛西德發現，塞拉午睡後到現在還未醒來。
他端著盤子走過去，輕聲叫她，“起來吃飯了塞拉。”
塞拉昏昏沉沉的睜開眼，囁嚅的說：“嗯...”
她頭疼欲裂的想坐起來，洛西德發現她面頰不正常的紅潤。
他放下盤子托起她的臉，語氣霎時沉了下來，“你又發燒了。”
“嗯，大概。”塞拉半闔著眼，摸了把臉，環上他的脖子將身體貼過去，“可能是白天玩水的時候冷到了。”
“不可能。”洛西德退開一點，捏著她的唇瓣開啟，撬開唇齒深吻。
不包含任何愛意的吻，只有憐惜與難受。
“記得麼，遊戲結束我們才吻過。”他抵著她的額間，沉聲道：“上島後，你一直在反覆生病。”
塞拉也知道自己此刻就像一團爛泥，連骨頭都是疼的。
她躺回了被子裡，心裡清楚原因，“可能是我的身體還不習慣，自從先前旅遊墜海之後它就一直不太好。”
她沒說是水土不服，洛西德從中聽出了另外一種意思，他垂著眼，眼臉下一片陰沉，“在這你攝取不到足夠的營養。”
他很聰明，已經明白人類與人魚從同一物種身上，攝取到的營養是不同的。
不一樣的生存環境，不一樣的食物，她只會漸漸衰弱下去。
之前所有想象過的美好被擊的粉碎。
他本來以為他們會在這幸福生活。
一股難掩言說的焦躁籠罩在洛西德的身上。
好受些的塞拉捧住他的臉，“嘿，我只是還沒習慣好嗎？我沒事的。”
洛西德看了她幾秒，收斂起情緒，“要吃點魚嗎？”
“當然好。”塞拉笑著點點頭。
一整條處理乾淨，甚至連魚骨都烤脆的海魚下肚，配上一杯熱水，吃飽喝足的塞拉在船艙裡晃盪了一圈，才又回到床上睡了。
特里來找首領，就猜到了是什麼情況。
兩人一同站在船頂部的巨型甲板上，這裡長滿青苔。
洛西德垂眸望著下面海水中的皎月倒影，“塞拉在反覆生病。”
特里問：“這個塞拉，是埋在森林裡的那個人嗎？她的靈魂換了軀殼。”
他淡聲道：“不會有第二個人。”
特里明白了，隨後道：“我曾在沃利的圖書館裡看過，塞拉沒在海島上生活過，這裡和她的生活環境相差太遠，她水土不服只會迴圈生病。”
洛西德握緊鏽脆的欄杆，微微用力就掰斷了一節，沾了一手的紅鏽跡。
“岸上的吸血鬼在虎視眈眈。”
而陸地是最不能發揮他們能力的地方。
特里看向他，“那你怎麼打算？犧牲塞拉的健康將她留在這慢慢適應，還是像扎克利一樣追隨他的配偶。”
洛西德垂眸不語。
扎克利可沒有那麼多麻煩。
特里後知後覺的也意識到了問題，他抬了下手，思量，“或許，嗯。”
“你該讓塞拉做出選擇？回到陸地上讓她選擇，反正沒有誰捨得傷害她不是麼，如果她愛你的話，會回到你身邊。”
...
塞拉一覺睡醒，就迎來了一個纏綿的早安吻。
她揉揉眼，“早啊。”
洛西德翻身壓住她，勒上她的腰，身上的被子從脊背滑落至腰間，他俯下身，貼著她的脖子細細舔舐。
這不正常的熱情，塞拉紅了臉，“怎麼了？”
“我送你回去怎麼樣？”他不輕不重的咬著她肩上的肉，吮了口，留下一個個紅印子。
塞拉愣了下，“為什麼這麼突然？”
洛西德抬眸，“你欠我們一個選擇不是麼？我想你該繼續履行。”
手腕上忽然一涼，塞拉垂頭，看見了腕骨上的那串魚鱗手鍊，她驚訝道：“它還在啊。”
洛西德笑了下，眼裡點綴了點星光，“在你死的那天我就知道你的靈魂不在了，我摘下這條手鍊是想等你回來，再為你戴上。”
“你真的不走了吧？不會離開了。”他低下頭，輕聲問。
“系統將我的身體和靈魂一起帶來了。”塞拉撫摸他的臉，“你能感受到不是麼？我不打算離開了。”
她想自己也沒勇氣再溜一次。
“我想在陸地上為你創造一個屬於我們的家園，你可以擁有一個大大的魚塘，也可以將我作為裝飾物放進去，你知道的，就像扎克利那樣。”
洛西德看著她，“如果你喜歡這樣做。”
塞拉溫柔的說：“可是現在到處都是戰爭。”
他喉間微滾，小聲說：“我不會讓他們去打劫過往船隻了。”
塞拉揉揉他的臉，能這麼快讓他做出承諾，她很驚喜。
儘管那黑化值還是原封不動。
洛西德的行動力很強，傍晚邊，人魚群聚集回來。
他們將在不影響人類的情況下，繼續在海域裡生活。
如果有人故意招惹他們，同樣那個人類也可以作為一頓美味的大餐。
晚邊，又因為鬧肚子跨不出門的塞拉，被洛西德攙扶著上床。
她覺得挺好笑的，“我現在好像失去你就會死。”
洛西德摸了摸她蒼白的臉，還未等說什麼，臥室大門被撞開了。
特里站在門口神色莫辨，“扎克利帶著一艘船回來了。”
塞拉穿好衣服跟著跑出去，已經能從海岸線那邊看見一點亮著燈的小點。
她驚訝道：“是卡莉達跟著他一起回來了嗎？”
特里：“毫無疑問。”
怎麼可能？
這是塞拉想的第一個疑問。
卡莉達應該比她還清楚她那副嬌貴的身體，她來幹什麼？
站在甲板上的卡莉達，出神凝望著那片離她越來越近的島嶼。
扎克利站在她身後，“你一定會喜歡上這裡的。”
卡莉達扯了下唇角，“我有點餓了，你給我拿點餅乾好嗎？”
等扎克利轉身離開，她立刻彎下腰，從旁邊的木桶裡拿出被一堆香料包圍的煙火。
她面無表情的摸出火機，點燃導線。
洛西德將塞拉的帽子給她戴好，“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