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遠走
“塞拉去哪了？”洛西德走進去，氣勢兇猛。
羅斯希爾蒼白的指尖勾著一條紅寶石項鍊，拿著一封信，沙發上還有個剛拆掉不久的禮物盒，以及一支有點焉掉的百合花。
不同於洛西德快要發瘋的怒火，他冷靜的像是明白一切真相。
“你的禮物在樓上。”他面無表情的撩起眼皮，又很快垂了下去。
如果不是客廳快要被折磨的垮塌了，洛西德真就相信了他的這份冷靜，他趕往樓上臥室，找到來遲的聖誕禮物。
他滿懷著複雜的情緒，慢慢開啟了禮物盒。
一份信、一支百合花，和羅斯希爾拿到的一模一樣。
不是她答應給他的，隱含愛意的特別禮物。
她騙人了。
所以她是真的想逃離，再逃離前營造愛他的假象。
洛西德腦子裡的某根弦一下崩斷，修長指尖開啟摺疊的信封，眸子一點點沉入死水，又翻滾上巨大痛意。
信紙是一把尖銳的匕首，那些字跡化作刀鋒，捅的他疼痛難忍。
她說與他的所有的過去，包括這個世界，都是假的。
她說她是為了活命裝出滿腔對他的愛意。
她說從初遇的救贖，到後來處心積慮的靠近，都是假的。
她從未愛過任何人，她只愛自己。
從頭到尾，全是她精心偽裝出來的騙局。
她只是個配角，她只是想逃離這個世界，才會愛他。
“騙子。”
“騙子！”洛西德將信丟了出去，一腳踹壞了身後的床榻。
“咔嚓。”
整張華貴的四柱大床從中裂開，木頭渣子飛濺，隨後整個坍塌。
明明就在昨天，他們還在這張礙眼的大床上，做著親密至極的事，她滿眼都是他。
樓上傳來了隱忍的一聲怒吼。
樓隔板震動，噼裡啪啦的發出傢俱毀滅的聲響。
奧爾丁默默站在角落裡，拍了拍肩上的灰，樓上的動靜他一點都不奇怪，自己的主人看完那封信時，還差點誤殺了他。
像發瘋屠夫一樣的情況，他幾乎沒遇見過。
“奧爾丁。”
羅斯希爾收好信紙，唇角扯了一下，“去把安娜希找來，帶到我面前。”
他早就知道塞拉身上有秘密，也知道她接近自己有目的地，真相袒露的這一刻，真心被戲弄的痛苦讓他陷入絕望。
絕望。
自無法繼承王位那一刻至今，鮮少能再感知到這種情緒。
腐朽的心臟空蕩蕩。
他輕輕一哂，蒼白的面龐上什麼情緒也沒有，猩紅的眸子陰暗狠戾。
離開又怎麼樣。
怎麼走的，他就怎麼找回來。
...
出了坎布尼亞郡，塞拉讓蓋爾帶她去了一趟萊斯特郡。
兩人走的是陸地，原本7天的航海路程，蓋爾只用了3天解決。
她來到墓園裡，埋葬克里曼斯的地方。
這裡下雪了，銀裝素裹，寒風陣陣。
那塊方形石碑周圍的花束，早已枯萎腐爛覆蓋著一層雪。
周圍長期無人打理，雜草叢生。
蓋爾幫忙清理，塞拉將新買來的一束百合花，重新放到石碑前。
她來到這，睜眼看見的就是這座代表母親的石碑，她死前很愛塞拉。
她蹲下來，摸了摸上面刻著的一串名字，手指凍的有些紅。
看了好一會，塞拉才溫柔的開口：“至少在以我為中心的這版結局裡，你的女兒幫你出了口惡氣，奪走你全部財產，還給你戴綠帽的丈夫現在身無分文的街頭流浪，他的情人也進了監獄，一輩子也不會出來了，至於情人的女兒。”
她頓了頓，柔聲道：“我袒露了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切真相，她再也得不到任何愛了，安心長眠吧，媽媽。”
媽媽。
第一次對著石碑叫出口，讓她覺得那真是她的媽媽。
不知道哪個方向來的微風，輕輕拂過她的面頰，撩起她的髮絲，似是安撫。
塞拉起身理了理裙襬，看著那束嬌豔的百合半晌，轉身對蓋爾說：“走吧。”
來萊斯特郡，蓋爾順路拜訪了在這裡的族群。
好巧不巧，塞拉當初離開萊斯特郡時碰見過他們。
黑色長髮的俊美狼人海尼克，以及他的族群。
“嘿，蓋爾，好久不見。”兩人相擁問候。
塞拉站在後面，瞬間吸引了海尼克的目光，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差點讓他一見鍾情的姑娘。
“你還沒被埃裡克烙印啊，塞拉。”
蓋爾詫異，“你們認識？”
塞拉見對方熱情的走過來要擁抱，也順勢伸出手去抱了抱他，哪想海尼克直接單手將她凌空抱起，轉了幾個圈圈。
“正好我也沒有伴侶，你缺伴侶麼塞拉，不過你身上怎麼有股特別的臭味？”
他很快將人放下，眼神怪異起來。
塞拉舉起自己的兩隻手腕，一邊是埃裡克狼毛編制的牙齒項鍊，一邊是一片形狀漂亮的魚鱗手鍊。
她笑了下，“追求者眾多，你來恐怕要拿號碼排隊了。”
海尼克湊近看了那片魚鱗，後退一步，皺眉，“人魚？”
塞拉放下手，保持微笑：“嗯。”
蓋爾用身體隔開了兩人，“好了海尼克，她只是埃裡克愛而不得的人，別和她扯上關係。”
兩個狼人同時愛上一個人類，免不了要發生一場戰爭。
海尼克沒再說什麼，只問：“那你為什麼帶埃裡克的人出來。”
蓋爾：“她拒絕埃裡克的求愛，她要遠離埃裡克，讓他從熱戀期的情緒裡掙脫出來，我負責幫忙讓一切回到正軌。”
狼人總是會不留餘地的保護自己的族人。
海尼克點點頭，只是看向塞拉的眼神多了絲你好狠心的意味。
就像是說，原來你是個渣女。
塞拉轉開眸，指尖撥了撥那顆乳白色的尖牙。
海尼克族群裡的魯尼烤了很多肉邀請兩人去吃，氣氛活絡開。
塞拉在這度過了一個不錯的夜晚，但她依然不敢耽擱。
第七天。
塞拉去了火車站，她已經在西北的一個郡裡，就拒絕了蓋爾要一路送她到目的地的請求。
“你只是出來走動親戚的，不要離開格雷妮太久，回去吧，那筆錢我也在銀行寫下了轉給你，去領就行了，謝謝你蓋爾。”
“你打算去哪個城市？”蓋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