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他在床邊坐下,臭著臉給她重新蓋了被子。

身邊的埃裡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她很快感到了一絲冷。

察覺到她的想法,羅斯希爾又把滑下去的一層毯子給她捂上,冷聲說:“他和那條魚出去狩獵了。”

塞拉抿了抿乾燥的唇,點點頭。

“所以。”

他輕哂一聲,唇角上揚的弧度萬分不妙。

“你確實揹著我又去踩了兩條船?”

塞拉:“...”

我不能說話。

“你可以說話。”羅斯希爾冷著臉,掃了眼她的胸口,“我聽的清清楚楚。”

塞拉:“...”

救命...

“救命?”羅斯希爾的手隔著被子壓在她的腰側,俊美的容顏不斷在眼前放大,帶著滿滿危險。

“只想跟我說這個?”

她躺在床上無路可退,小手揪著床單瑟瑟發抖。

我不是,我沒有,什麼腳踩兩條船,我只是跟每個人都友好互動了一下。

“呵,友好往來到這麼深入?親吻?擁抱?還做什麼了?”他的鼻尖都快捱到她臉上了,呼呼的往外釋放冷氣。

沒有了沒有了沒有了。

我...我是被逼無奈。

塞拉內心狂甩小白旗,眼眶裡都快嚇出眼淚,也不知道被羅斯希爾掐死和被安娜希弄死是不是有一樣的效果。

這話並沒有傳到羅斯希爾的耳朵裡,他對她的讀心術總是時好時壞,關鍵時刻也總容易掉鏈子。

見她害怕,他收斂了身上的怒氣,壓著嗓子問她,“還有什麼瞞著我?”

塞拉搖搖頭。

“沒有?”

塞拉點點頭。

真的沒有了,沒有過分的事。

羅斯希爾長臂一撈,摟著她的腰把人抱起來靠著床頭,暫時放過了這個話題。

“優蘭達,當初跟在喬茜身邊的僕人,記得麼?”

塞拉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

她幫著喬茜陷害過我,後來被父親辭退了,我就說花展那天為什麼看她這麼眼熟,當時沒有認出來。

“她是最後給你遞香檳的人,那杯酒裡也確實下了吸血鬼的毒液。”

羅斯希爾盯著她,聲音又低又冷:“令我不解的是我卸掉了她的四肢,挖了她的眼睛,她都沒有袒露主謀是誰,就連心聲都乾乾淨淨。”

能有幾個人能夠抗住酷刑後,還能封緊嘴巴和心聲,什麼也不說。

對一個能夠讀心的吸血鬼而言,這個人類的忍耐力和腦子都太意外了。

羅斯希爾又問:“你覺得她一個人能完成這一切的精密計劃麼?”

塞拉誠實的搖搖頭。

“這和你的繼母和姐妹有關?”他繼續提問,又為自己的問題做出解答,“她們被你耍的團團轉,被你奪走財產,對你心生怨懟,有了仇恨再來謀害你,很合理。”

塞拉點點頭。

是挺合理的,但是也不能百分百保證她們就是幕後主使,就像吸血鬼的毒液,她們怎麼能夠弄得到呢?一定是有吸血鬼引誘了她們。

不過為什麼要引誘她們來害我呢?

她將問題拋回給他。

羅斯希爾沉下臉,心中已然有了定論。

“我的族群出現了違反規則的背叛者。”

主動給人類吸血鬼的毒液,無異於向對方公佈了身份,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塞拉看他一臉肅殺的樣子,揪著床單的手一鬆,改為握住他的手指。

以羅斯希爾的性格,他真的很有可能把所有關聯人事殺了,這可萬萬不行。

她在心裡說:【不管怎麼樣,別傷害我的家人。】

“她們是共犯,你還想庇護?”他盯著她,冰冷的面龐像雕塑一樣。

塞拉用力點點頭。

“你的善心已經害死了你一次,你還想有第二次,真是蠢。”羅斯希爾冷哼一聲,抽身離去,將門甩出一聲巨響。

躺在床上的少女仰頭看著天花板,嘆氣。

可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啊。

如果不是因為安娜希身上有著能讓她回家的系統,她雙手雙腳都贊同他把人殺掉。

可話又說回來,如果女主角真的被男主角殺死,世界崩盤了,她這個頭號配角會不會被強制彈出?

以前從沒往這方面想過,只是想苟命,現在又不太一樣了。

塞拉垂眸思索著,在萬不得已的時候這條路似乎也值得一試。

沒過一會,走出去的羅斯希爾又端著食物回來。

他被惹怒了,但還是要回來給她投餵食物。

一點蘑菇醬的麵條和麵包,裡面還夾了醃豬肉。

他揮著餐刀,在她眼前將那塊大醃肉弄出來,切成一個個小塊。

“未來一個月,你都要呆在這。”

塞拉沒反對,她確實需要休養。

“把那兩個東西趕出去。”羅斯希爾盯著她,“在我徹底發火之前,我想你能完美的解決掉這件事吧?”

有點困難,你明白的,他們都不是好打發的人。

“是麼,那你喜歡我們之中的誰呢?”羅斯希爾握著餐刀又開始切面包塊,刀面在燈光下泛著寒光。

塞拉默默吞嚥口水,努了努唇。

喜歡你,想和你結婚。

結婚這個詞不止一次從她嘴裡聽到。

羅斯希爾軟了神色,將切好的麵包和肉遞給她,“和我結婚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那為什麼放棄永生?”

大概又想到了當時一些不好的回憶,他開始像野獸一樣呲牙齒,“還為此威脅我,真看不出來你的膽子這麼大。”

塞拉無聲的啃著麵包和肉,心裡回他。

沒準備好接受永無止境的黑暗,無法再觸碰的陽光,我很害怕這個,超越了生命。

要永遠生活在黑暗裡,與鮮血為伴,塞拉光想想就焉菜了。

這理由很合理,失去陽光和吸血對羅斯希爾來說,不過是永生路上的一點小瑕疵。

他享受血液享受黑暗享受權利,但這一切無法強套到塞拉的身上。

她實在太小。

只有18歲,稚嫩的18歲,和心智不全的幼童沒有區別。

是個孩子就會犯錯,總需要人來包容。

他的表情收斂起來,變得忍耐,“我勉強同意,但我無法和一頭狼和一條魚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你明白要怎麼做麼?”

話題又繞了回來,可讓洛西德和埃裡克一個月都不見她,這事太不可能了。

她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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