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的門口一輛車子停下,頭上包著紗布鼻青臉腫的萊頓下車,新傷口沒好,人拄著柺杖還需要一名男僕在旁攙扶。

“這場婚禮這麼快就結束了?”

他脫下帽子丟給僕人,望著大廳內的客人們。

“路上出了些意外。”莊園內的僕人回答。

他們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還壓低聲音說:“您改天在上門吧。”

“我來送利齊老爺新婚賀禮,還有送給塞拉的禮物。”他往後面的人揮揮手,一個沉重的箱子就當著所有人的面被拖了進來。

深知其中八卦的卡莉達,故意湊到羅斯希爾身邊說:“看來萊頓先生要趁著今天與塞拉小姐訂婚了,他們倆的事喬茜夫人說是天地絕配。”

“絕配?配一個鰥夫?她這是故意給人難堪的吧。”

旁邊有人立即誇張迎合,“萊頓先生的歲數都能當塞拉小姐的叔叔了。”

羅斯希爾往後退了一步,繞開這群女人,緩步走開。

萊頓很快就覺得身邊人的表情不對勁,當他拄著柺杖還拿了一杯酒,打算往客廳方向去,身形就停住了。

“羅斯希爾...公爵。”他的嘴皮抽動,竟是有些哆嗦的叫出他的名字。

男人到他面前,身高上的差距讓他微低下頭,那雙有些妖冶的暗紅色眸子似深淵,他在以審視獵物的目光評估眼前人的危險性。

那過分的壓迫感使得萊頓心慌意亂。

“你來給塞拉送什麼?”羅斯希爾的聲音低沉的讓人開始發抖。

“我...”

他還以為這公爵已經跟塞拉撇清了關係,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樣,他的大半生意可都靠從對方手裡漏出來的金過活,這會怎麼也不能把人得罪了。

萊頓眼皮顫動,抬起大半直視他的眼睛,注意到那有些異於常人的眸子裡滿是陰暗與狡詐,他下意識的說:“我來給塞拉小姐捐款,據說她欠了很多錢,我想幫點忙。”

不是給快破產的利齊支援,是給她。

塞拉剛從書房下來,就停在樓梯上聽見了他說的話,對這個意外的發展有點不明所以。

“還有呢?羅斯希爾微微俯下身,蒼白冷硬的面龐接近他,“你在肖想我的女人?”

這句話他沒有任何迴避的意思,大大方方的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了出來。

從前大家都信了喬茜的話,以為塞拉只是個情人,現在這反轉,已經是要連夜出新聞的程度了。

萊頓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雙膝一軟,沒有出息的跪在男人的腳尖前,“沒有!羅斯希爾先生,我和塞拉小姐只是朋友,是利齊和他的夫人想把人嫁給我,換取每年五萬的金幣贍養費。”

賣掉一個女兒,利齊就可以得到一筆固定的大額贍養費,這事一下被捅出來又是引起喧譁。

緊跟著從書房裡出來的利齊,聽完這話丟臉的捂住胸口,腳步踩空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幸虧塞拉提前往旁邊躲了一下,這才沒讓自己也被卷下去。

僕人們尖叫著去打電話喊醫生,一樓頓時亂作一團。

羅斯希爾冷笑起來,慢條斯理的直起身說:“我當然相信你萊頓先生,別這麼緊張。”

“好、好的,那我...我先走了,這些錢,這些錢就當是送給您與塞拉小姐之後的結婚禮。”

萊頓被人攙扶著起身,腿腳出奇利索的離開了莊園。

作為唯一還清醒著的莊園主人,塞拉鎮定的讓人把利齊搬回臥室,囑咐僕人去把廚房做好的點心全部端上來招待,讓客人們去外面的草坪上或者客廳待著聊天。

將人群徹底分流,這場鬧劇暫時告一段落,塞拉才看向在樓梯邊不遠處站著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走過去,“你剛剛對萊頓說了什麼。”

“你不是都聽見了。”他從路過的僕從手裡拿過香檳杯,脖頸抬起喝下一口,溼潤的酒液將他的嘴唇染的猩紅。

“我是你的女人?”塞拉忍住笑,這霸道的詞彙她以前小說裡可沒少寫。

羅斯希爾垂眸,盯著她白皙胸口上那枚晃眼的寶石吊墜,眸色幽濃,“這枚紅矽硼鋁鈣石的名字為永恆,那場拍賣會上,我看見它的第一眼就覺得很適合你。”

塞拉摸了摸冰涼的石頭,血一樣的顏色,預示永生的命名。

在讓她成為吸血鬼這件事上,他到是沒放棄過。

羅斯希爾晃動著酒杯,蒼白的臉上淺淡笑意抑制不住的浮現,“我不屑在女人身上花大價錢,但那天我奇蹟般的為你拍下了寶石,並將它送給你,這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呢?”塞拉抿了抿唇,放下手。

“所以?”他的手一頓,眉毛向下一壓,眼裡又開始堆積烏雲,“你是在跟我裝蒜嗎?”

“你想說是因為愛我才送我的嗎?”塞拉早對他的臭脾氣免疫了,問的相當淡定。

男人的情緒瞬息而變,出現一股茫然。

愛情,一個從14世紀起就從未接觸過情的人,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去定義它。

如果問他如何逼供一個犯人,他會很快給出對策,如果讓他去搞垮一個國家的經濟,他也能迅速分析一套方法論,唯獨愛情的意思,他困惑了很久。

“所以不是。”塞拉看出來了。

“如果不是,我為什麼要給你買?只給你買。”他反駁道,加重了最後一句。

塞拉想了想,“你只是在追求我,男人追求女人,總喜歡變著花樣來給她買東西,或許是喜歡,但遠遠還不是愛情。”

看著羅斯希爾陰沉下去的臉,她上開雙手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那大理石般的胸口,輕聲說:“喜歡我也很好了,我其實很高興,很高興你能回來。”

烏雲散開,露出點點溫暖。

塞拉暫時離開了他,上樓去換一套衣服。

她站在旋梯口對上男人舒緩的目光,笑了笑,消失在彎角。

在情這方面,她永遠是牽著羅斯希爾鼻子走的那一個,這是她唯一可以超越他並且扭曲事實的地方。

一隻從14世紀起就沒愛過人的吸血鬼,對她的行為早就超出了限度。

塞拉很清楚,他早愛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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