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起身,想起那個穀倉的位置,故意往花園那邊繞,那邊有片矮籬笆,上面爬滿了薔薇,很漂亮,也能看見後廚空地上發生的事。

她摘了一朵薔薇花在手心把玩,目光落在騎黑馬的少年身上,他照例來送家裡今天的野味,安娜希站在馬旁邊仰起頭說著什麼。

距離太遠塞拉聽不清,也看不清埃裡克的表情,努努唇無趣的進了穀倉。

大概是夢裡面早有預示過,她看見那血肉模糊的兔子屍體,沒有一點意外,只是蹲下去,將一隻還沒死透的小兔子從血肉裡抱出來。

它只斷了條腿,看著還有救,挺可憐的。

“啊!塞拉!你在做什麼!”安娜希的尖叫聲在背後響起。

塞拉扭頭,看著並肩站著的男女,忽然覺得跟夢裡的也不太一樣。

比如這時候,埃裡克不應該跟過來的。

他甚至不該出現在莊園內。

塞拉鎮定的站起身,目光很平靜,“我來的時候就這樣了,不知道是誰做的。”

安娜希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轉身就想撲進旁邊人的懷裡尋求安慰,卻撲了個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埃裡克徑直走過去,抓過塞拉懷裡的兔子耳朵放到地上,拿出一塊方帕給她擦手,“嚇到了嗎?”

這話跟安娜希說比較合適,塞拉仰頭看著跟前的少年,“你相信我?”

“嗯。”埃裡克點點頭。

或許是某個時空某個世界,他沒有全然相信過她,那股悔意都能滲透到此時他的心臟裡。

塞拉抽回手,“謝謝,不過你不去安慰一下安娜希麼?她比較需要幫助。”

穀倉門口的女孩已經哭的像個淚人,不敢置信的問埃裡克,“她弄死了我的兔子,你怎麼能這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那麼信任你。”

從小一起長大,這句話彷彿就是魔咒,一直像道枷鎖套在他身上。

埃裡克壓了壓眼瞼,將塞拉護到身後,“不是她做的。”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來了利齊和喬茜,安娜希哇的一聲大哭撲進她懷裡,抽抽噎噎的把事情經過說了。

“她就是嫉妒我!”這話最響亮。

塞拉從埃裡克後面探出頭,與利齊四目相對,“爸爸。”

她從頭到尾沒有哭,下巴微抬,身上的血跡也遮不住那滿身的高貴。

這一下,與梨花帶雨的安娜希成了對比。

利齊:“怎麼回事?”

塞拉平靜道:“有人殺了安娜希的兔子,但我想說不是我,莫名其妙的指責我不接受。”

利齊轉眸看了安娜希一眼,又看她,“我要個充分的理由,你沒傷害她心愛的兔子。”

塞拉長睫撲閃,唇邊勾起輕嘲,“我犯得著去虐待一群肉兔麼,我想吃自然會有僕人端上餐桌,我想玩自然也有人送更漂亮的到我面前,至於殺安娜希的兔子,說我出於嫉妒?”

她捂唇笑了一聲,“嫉妒什麼?嫉妒有獵戶天天給她送兔子?還是嫉妒這個家裡她的地位?”

話一出,喬茜暗道不好,掐了安娜希一把,偏偏這人淚眼朦朧,沒看清母親的眼神,哭的愈發厲害。

“好了閉嘴!哭什麼哭,為了幾隻兔子!”利齊果然發了火,陰沉沉的臉色和提高的嗓音成功讓安娜希變成了小聲啜泣。

塞拉漠然看著這一切,說:“我沒什麼可嫉妒的,我的父母出生貴族,我一個高貴血統,去嫉妒一個情婦的女兒做什麼?滿打滿算我母親走了不過兩月,喪期未過,父親沒法娶妻,喬茜夫人何必著急?”

“你有這樣蠢的像只地下河的老鼠,只會陰溝裡耍點不上門面計謀的女兒,是你的不幸。”

這話術技巧滿分,喬茜臉黑成了鍋底,知道自己可能壞事的安娜希攥緊衣角,想了很多詞彙,到了嘴邊也只憋出來一句你胡說。

塞拉看了一眼埃裡克,“我要去一趟街上,你的馬能帶我嗎?”

他看著她,燦爛一笑,“樂意至極。”

塞拉路過利齊的時候,停了下腳步,杏眼佈滿深意,“爸爸,雖然我們相處時間不長,但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凡事多考量在找答案,貴族圈有情人不是稀奇事,但你要是把身份卑賤的情人扶正,會讓所有人瞧不起,你明白其中利害的。”

經過那個夢境,她應付起這種事簡直得心應手,甚至更加明白怎麼一擊命中要害。

那匹馬看見塞拉過來,踩了踩蹄子,埃裡克將手放到她腰側,輕易將人舉上去坐好。

後背抵著他寬闊的胸膛,塞拉放鬆了身體,“你剛剛看見我那麼欺負她們,沒什麼想說的嗎?”

埃裡克刻意放慢了速度,帶著她慢悠悠的走出莊園,低頭在她耳邊說:“我覺得你很可愛,你可以一直做你自己。”

熱氣撲上她的耳朵,惹得塞拉癢的揉了揉,“我不喜歡這個家庭。”

埃裡克默了默,認真道:“你可以加入我的。”

塞拉挑了下眉,“你在山上的部落?”

那應該是狼人的地盤,如果他把自己帶回去,無異於選擇主動暴露自己的身份,這對隱匿的狼族來說可不容易辦到。

埃裡克撓了撓眉,“嗯,只是沒有電,其他什麼都有,你可以看星星看月亮,看懸崖邊的瀑布,還能泡溫泉。”

塞拉心動了動,轉頭看他,“你帶我去?”

“現在?”埃裡克驚訝,隨即說道:“如果是現在,晚上你就回不來了。”

塞拉:“你願意照顧我一晚嗎?我昨晚也照顧了你。”

這話說起來也有點讓人害臊,還是她自己滾下床在他的胸膛上躺了一晚,那一呼一吸的身軀,就和一張搖搖床一樣讓人舒適。

埃裡克蜜色的面頰染上一層薄紅,“那你可能需要躺在我懷裡,野外可沒有那麼舒適。”

他其實可以從家裡帶墊子出去,但他根本不想這麼做。

塞拉稍微思索了一下,點點頭,“好。”

“你要怎麼跟家裡人解釋呢?你不回來這件事。”

“到點了,麻煩你的族人給我父親打個電話,就說出門散心路途遙遠,不得不住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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