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這種時候醒來,也是第一次這麼清醒,眼裡沒有疲憊,臉上沒有睏意,身體充滿了力量。

連她都沒有想到藍長老的秘術會這麼成功。

她要趁她還活著,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住在這間宅子裡的人並不多,放眼望去不見別的人影,鳳姜宛如一縷幽魂,無聲無息的來到後院,牽著一匹馬從後門離開,獨自穿過無人的街頭,直到走出鎮子才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天色泛白的時候,鳳姜來到野蘭湖附近,將那匹馬放逐,自己踏進環湖樹林,慢慢朝前方的湖泊走去。

走到林中,她猛然停下來,閉上眼睛,聆聽四周的聲音。

片刻後,她往前踏出一步,停幾秒,又往前踏出一步,微頓……如此一步一頓的往前走,走了幾十步後,她終於確定有人跟著她並按照她的步伐走,幾乎與她的步伐完全重合。

她微微沉下臉來,轉頭,冷冷道:“誰在跟著我?”

“是我.”

一道灰色的人影從大樹後面走出來。

竟然是紫辰。

鳳姜微微蹙眉,盯著紫辰道:“你跟著我來這裡做什麼?”

紫辰是那個付出壽命的人,施術結束後狀態不是很好,這三天大多待在房間裡休息,她出門的時候認真觀察過了,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完全沒有發現紫辰跟在她後面。

紫辰站在她面前,笑笑:“此行兇險,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

鳳姜淡淡道:“你可知我要去做什麼?”

“當然.”

紫辰的目光幽深、柔和又堅定,“你想徹底解除你身上的詛咒,擺脫註定的命運.”

鳳姜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動於衷:“你為何覺得你很瞭解我?”

紫辰道:“我想過很多次,如果我是你,我最想做什麼?最想得到什麼?不管想多少次,我的結論都是我一定恨極這樣的命運,但凡有機會,我一定要解除‘神’加在我身上的詛咒或者乾脆毀了這神壇,獲得真正的自由.”

不是復仇。

不是名望聲威。

而是摧毀註定的命運,拿回正常的人生。

鳳姜依然沒有明顯的情緒:“你不是鳳家人,你可知此行會有什麼結果?”

“我想過.”

紫辰道,“但是,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那些人真的出事,我只相信我所見、所聞.”

“此行不是兒戲,不可拿性命來賭.”

鳳姜的口氣帶上了幾分慎重,“一百五十多年來,闖進神壇的非鳳家人數以萬計,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即使我記不清楚我在神壇裡遇到了什麼,但我確信神壇裡沒有別人,一個都沒有.”

“我並不是在賭.”

紫辰始終面帶微笑,“我只是如你一般忠於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賠上性命也絕無怨言.”

鳳姜的眼神透著困惑,似乎無法理解紫辰的行為:“你如今已能獨擋一面,理應去為你的母親報仇,去爭回屬於你的權力和地位,我幫不了你,也不會幫你,你沒有任何理由與我去冒這樣的風險.”

她不知道“神壇”裡到底有什麼以及“神”又是什麼,但她很清楚“神”很危險,她此去已經抱了赴死的意志,還有,她覺得這是她一個人的事情,與任何人無關。

紫辰微微垂眸,沒有再解釋,只是用一種拳頭打不動的棉花般的柔軟以及抽刀斷水水更流的堅韌道:“我已經做出了決定,我不會改變.”

鳳姜沉默,似乎在想著怎麼趕走他。

紫辰等了一會後,笑笑:“我相信我會對你有用,如果你以主人的身份命令我離開你或者永遠不能靠近野蘭湖,我會遵守我立下的誓言,但是,這是不是說明你很在乎我,對我擁有不一樣的感情,不想看到我為你受到任何傷害?”

鳳姜瞥了紫辰一眼,沒有說話,往前面走去。

她是可以命令紫辰做任何事情,但她並不在乎紫辰是生是死,這種事情還犯不著她動用他的“誓言”來逼他離開,既然他非要跟著去,她也無所謂。

她很快走出樹林,離前方的小碼頭已經很近了。

碼頭上的守衛馬上就注意到了鳳姜和紫辰,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鳳姜走到守衛面前,亮出鳳家的令牌:“我們是鳳家的家僕,受國師之令,前來神壇拜祭.”

她沒有了國師腰牌、玉佩之類的身份證明,但她還有鳳家的令牌,靠著這個,足以自由出入神壇。

守衛檢查了鳳姜的令牌,又上下打量她和紫辰幾眼後,沒有多問,沒有要求鳳姜摘下面紗,直接道:“進去吧.”

只要來者有鳳家的令牌,他們一概不管,畢竟非鳳家人進入神壇等同於找死,他們無需多此一舉的得罪鳳家。

鳳姜拿回令牌,平靜的踏上棧橋。

沿途的守衛們都在盯著鳳姜和紫辰,表情有驚訝,有古怪,但鳳姜和紫辰始終從容、淡漠,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鳳姜很快走到棧橋盡頭,停在漢白玉雕砌的“神壇”入口前,拿出一把小刀,在戴著手套的手心劃了一道口子,將鮮血抹在石門上。

石門似乎很是飢渴,瞬間就將鳳姜“獻祭”的鮮血吸引完畢。

鳳姜這才緩緩的推開大門。

石門很重,只被推開了僅容一人透過的縫隙,紫辰看到,迎面是一塊沒有任何雕刻的漢白玉照璧,擋住了所有來自門外的視線,他站在門口,只能看到無處不在的、薄薄的灰霧,門裡沒有任何動靜,僅看一眼,便能讓人感到極度的神秘與詭異。

鳳姜踏進大門,朝右拐,紫辰緊隨其後。

當兩人走進灰霧之中,紫辰隱隱聽到身後的大門緩緩關上,這大門,似乎是自動合上的?這所謂的“神壇”,確實古怪。

紫辰謹慎的觀察四周,到處都是看不到頭的輕薄灰霧,然而這霧氣裡沒有半分水汽,他能看到腳下的土地極為硬實幹燥,四周有光禿禿的山石,沒有花草樹木,沒有任何活物,沒有風,沒有聲音,就像這裡是純粹的死地。

除了兩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靜止的,包括霧氣,兩人的走動都沒能讓身邊的霧氣稍微動一下。

真是太詭異了。

這比迷霧中有怪聲鬼影更令紫辰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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