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辰放下空蕩蕩的藥碗，雙手放在膝蓋上，緊緊的握著：“我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我希望我們一起去.”
鳳姜微微打了一個呵欠，臉上的睏意更深：“這樣的我，去了北疆也派不上用場.”
紫辰微微抿唇：“北疆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決，不需要你做什麼，我只需要你在我身邊.”
鳳姜微微掀起眼皮，眼裡沒有半分神采：“你想帶一個累贅去打仗？”
“你不是累贅，你在我身邊，我才能安心.”
紫辰搖頭，“我知道你的狀態很不好，但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解決，我想為此做所有我能做的，如果你只有待在京城才能解決，那我就推遲出發，陪你到問題解決為止.”
他與鳳姜相處的時間也許不是很長，但他確信鳳姜不是逆來順受、坐以待斃的型別，而且鳳姜在很多年前就知道自己活不長，還能看到“死神”離她有多近，那她一定會努力自救。
也許她已經找到了自救的辦法，只是不告訴他。
鳳姜閉上眼睛：“我在等待命運的回覆，我不能確定最後會是什麼結果，暫時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去北疆起到的作用更大.”
也就是說，她確實有辦法，至少目前在等待解決中？紫辰沉靜的眸子裡微微閃過亮光：“我此次去北疆，順利的話大概需要半年，不順利的話會需要更長時間，你在盛京可有可靠的人服侍你？”
鳳姜搖頭：“沒有.”
“那就一起去.”
紫辰當機立斷，“盛京是紫容的地盤，紫容一定還在暗中追查你，你留在京城很危險，雖然我可以留下人手照顧你，但是你也說了人心難測，誰照顧你都不如我親自盯著.”
鳳姜笑笑：“此次北疆之行若是順利，就算沒有我，你也能一個人走下去.”
“可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紫辰道，“我已經準備了寬敞平穩的馬車，不會讓你睡得不舒服，如果你在京城有安排，我可以留下人手待命，哪怕京城有急事需要傳信，可以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也可以飛鴿傳書，最快十幾天便能走一趟，有必要的話我可以立刻送你回來.”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笑，看向視窗的海棠：“你看，這樣的春光可以一直延伸到北方.”
鳳姜微微抬眸，出神的看向窗外。
開啟的窗子美得就像一幅畫，畫中陽光和煦，碧空如洗，有飛鳥掠過，花開得正好，只要她走出去，便是畫中的一部分。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走在陽光下，幾乎忘了花的香氣是什麼滋味……紫辰細細觀察她的眼和唇，忽然握住她戴著手套的手，用花香般的聲音道：“我們去北疆並不需要趕時間，一路上可以慢慢的走，現在正是最美的四月，你不想看看麼？”
他說的太動人，就像陽光、春雨對凍土裡的草木花根的誘惑，難以抗拒。
終於，鳳姜的目光從窗邊那枝海棠花上移回來，落在紫辰的臉上：“那就一起去.”
這一刻，紫辰眼睛微微泛紅，很想抱住她，然而他只能捧起鳳姜的雙手，貼到臉上，輕輕的、用力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