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姜笑笑，目光愈發幽深：“你若是選擇留下，那就是我的狗、我的刀子，我要你死你就得死，這樣也可以嗎？”
紫辰平靜的道：“當然.”
鳳姜眼神頗為玩味：“你這麼年輕，真的不怕死？”
紫辰沉默片刻後：“我本就身處絕境，生是奇蹟，死亦正常.”
“你倒是清醒.”
鳳姜還是笑笑，不置可否，“你不用急著決定，明天早上再給我最後的答覆.”
紫辰微微張唇想說什麼，但看到鳳姜已經拿起筷子，便默默的退到一邊，不再多言。
鳳姜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用很慢的速度吃完那碗麵後，雙手撐著桌子站起來，慢慢的走到樓梯邊，一手扶牆，一手扶梯，搖搖晃晃的上樓。
紫辰走在她的身後，幾次想伸手扶她，卻又縮了回來。
鳳姜並沒有注意到紫辰的舉動。
她現在很暈，很累，四肢無力，步履沉重，才走了五六步就一腳踩空，從樓梯上倒下來。
紫辰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輕聲道：“恩人，您可還好？”
鳳姜雙目緊閉，沒有反應。
紫辰看不到她的臉色，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樣了，只能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呼吸正常，就是有些微弱。
紫辰微微鬆了一口氣，吃力的將鳳姜架到床邊，扶她躺下來，給她蓋上被子，而後坐在床邊，微微闔眸，一邊用手指在腿上寫著什麼，一邊安靜的等鳳姜醒來。
兩個時辰過去了。
外頭陽光正熾。
鳳姜仍未甦醒，呼吸也愈發的緩慢、沉重。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紫辰想到她每次疲憊無力時似乎都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服下，便閉上眼睛，伸手去探鳳姜的腰側，很快摸到一隻小瓶子，取出來一看，瓶裡是空的，只有一張被摺疊成指甲蓋大小的紙片。
開啟紙片，上面寫的是一副藥方。
藥方沒寫是治什麼病的，就列出了二十多種藥材的名稱、配比以及煎服的方法，估計這瓶裡裝的就是這種藥。
只是，這上面的藥材大多名貴或者罕見，市面上就算能買得到，價格也一定非常昂貴，比如百年野山參、十年以上的野生雞頭黃精、龍涎香等，即使是宮裡也沒有太多存貨。
紫辰看著藥方，若有所思。
“她把藥瓶隨身帶在身上，說明這瓶藥對她很重要.”
“離我越獄不過四天，藥瓶就已經空了，說明她經常服用這種藥.”
“也許這瓶裡的藥能讓她甦醒過來？”
他轉頭，看向外面的陽光片刻後，眼裡閃過一抹決絕，開啟那隻包袱。
包袱裡面都是各種珍貴、精美的首飾，部分首飾刻有鳳凰圖案。
鳳姜說他可以帶著這些首飾離開，但他認得出來，這些首飾都是宮裡的極品，說不定還是宮裡專門為她訂製，外頭根本買不到，一般人也用不起，他若是拿這些首飾去變賣，極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但現在，他想籌錢買藥，就只能賣掉部分首飾。
略為思索後，他挑出幾件沒有鳳凰圖案的簪子、頭花、耳墜和項鍊，用小刀拆分成多個部分，揣進懷裡，悄然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