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癸……我其實來的也很晚,不是在正常的年歲.”

祝平娘晃了晃手指:“所以,雲妹妹晚一些不礙事的.”

“欸……姐姐您來的也很晚嗎?”

陸姑娘睜大了眼睛。

這還是她第一次知道這件事呢。

“我是很晚的,差不多快二十歲……顧姐姐才用了點特殊的手段開了我的靈路.”

祝平娘有幾分懷念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笑著:“雲妹妹比我晚幾年,不礙什麼事情.”

“……不、不對吧.”

陸姑娘有些懵,她呆滯了一會兒,瞧著祝平娘胸前那和她樣貌不甚匹配的身材。

花月樓裡新來的小姑娘都歸她管,所以有的事情哪怕她不是學醫的,卻也專程去查過醫書,一清二楚。

比如,天癸、是否來癸水是一個女性開始發育的標誌。

女子七歲,腎氣盛,齒更髮長。

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

等等等等等……也就是說,大抵在十四歲的時候,癸水是育長的象徵,是身體飛速成長最快的時期。

那麼,祝姐姐的身材這樣貧瘠,是否和她天癸來的晚,錯過身體最佳的生長週期有關?“不,也不對……”陸姑娘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很快就將視線從祝平娘心口移到了雲淺的心口,微微搖頭後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雲姑娘也沒有癸水,她的身材就很好。

“所以,姐姐你的身子和癸水沒關係,是你天生就該長成這個樣子.”

陸姑娘運用著之前學到的知識。

“……???”

聽著陸姑娘的話,祝平娘腦袋上飛起幾個問號。

雖然陸姑娘沒有明確她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這個妮子一張口,祝平娘連她肚子裡裝了什麼都一清二楚。

這死丫頭說什麼呢?她的身材和天癸有什麼關係?“想什麼呢?不是說了,我這是少時用白綾纏出來的.”

祝平娘當著一群姑娘家可以說完全沒有必要害羞,露出幾分後悔的神色。

年輕的時候只覺得女子礙事,如今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心口纏白綾嘛……說起來,癸水來了也要用白綾,所以姐姐你這也是找到了替代品啊.”

陸姑娘笑吟吟的。

“我看你是皮癢了.”

祝平娘眼角抽搐。

“好了,開玩笑的……”陸姑娘服軟後,面上有幾分猶豫。

其實,就算都是姑娘家,她也不太想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聊女子的天癸月事兒,終究是有些羞恥的……可一想到雲姑娘沒有癸水,於是還是想要多瞭解一些,尤其是之前都是聽祝平娘單方面說,她心裡不太安心。

如果能夠溫梨也能佐證祝平孃的話,那就好了。

“祝姐姐,你之前一直說……癸水有利於修行,究竟是什麼個情況.”

“不是和你說過?”

祝平娘瞪了她一眼:“將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是不是.”

“不是……此時兒人多.”

陸姑娘說著,對著祝平娘向著一旁閉目養神的溫梨使了使眼神:“姐姐,您……再說一遍.”

“……?”

祝平娘一怔,隨後眼角輕輕抽動。

懂了。

是讓溫梨來說。

可是為什麼?覺得溫梨會害羞嗎?想看溫梨害羞的樣子嗎?溫梨不會在意這些的吧。

陸丫頭這是什麼奇怪的玩法……不過祝平娘沒有猶豫太久,還是滿足了陸姑娘的願望。

“阿梨,我懶得再說什麼天癸了,你此時運用靈路才到頂峰,你來給她們解釋吧,省得我浪費口舌了……哼,反正我說了也沒人聽.”

“……我?”

溫梨緩緩睜開眼,對上一旁雲淺好奇的眼神後,微微一怔。

雲師妹,方才明明已經睏乏的睜不開眼了,如今一提起天癸,她居然又這樣的有精神了?溫梨看向祝平娘,瞧見了她嘴角一抹笑容,一時間便什麼都明白了。

祝平娘也知道雲淺對癸水感興趣,因為後者與孩子有關……所以才刻意提起這個話題保持雲淺的興致……其他的,反而不重要了。

溫梨點點頭,開始解釋道:“女子下丹田位於臍下三寸的關元穴到中極穴附近,是最初修煉時候用來儲存靈氣、轉化靈力的地方,效率不高,但是勝在簡單、比起其他兩個丹田更容易被靈力浸染,也是修煉的第一步.”

溫梨說的這些話雲淺都已經知曉了,所以不意外。

“臍下三寸?”

反倒是陸姑娘聞言,一隻手貼在小腹處,看著她。

“嗯,就是這裡.”

溫梨見到‘陸師妹’也感興趣,語氣溫柔了許多:“女子初步修行會簡單一些,每個月靈路開一次,對修行有益.”

“這個位置……還對修行有益……果然,祝姐姐說的沒錯啊.”

陸姑娘輕輕嘆氣:“真是奇怪,癸水那麼難受的東西,居然對仙門有益……天底下還有比這個更奇怪的事情嗎?”

天癸期間,表現大多是腰腿疼痛,頭目不安,不思飲食、腹痛惡心……她來癸水的時候,別說沒想過的修行,就算是讓她幹活、讓她算賬都頭暈眼花的什麼都幹不了。

有的丫頭體寒,更是能疼的死去活來。

而在這個世界的塵世,癸水更是汙穢的象徵,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僅僅被女子厭惡,還被男子厭惡……“喂喂喂,你這丫頭什麼意思?”

祝平娘不拍的捏了捏陸姑娘的大腿:“合著,我說破了嘴皮子你都不信,還以為我在開玩笑……阿梨隨便一句話,你就相信了?”

“祝姐姐,您也許應該反應一下自己,是不是平日裡……玩笑開的有些多了.”

陸姑娘認真反問。

祝平娘:“……”萎了。

毫無底氣,於是只能將視線重新放到溫梨身上。

“阿梨,你繼續說.”

“溫仙……溫師姐.”

陸姑娘說話說一半,對上了溫梨的視線後瞬間改口,而聽見了這一聲‘師姐’後,溫梨的神色緩和了許多,安靜的等著她詢問。

“既然癸水和修行有關,那麼雲姑娘她……沒關係吧,不會耽誤修行吧.”

陸姑娘十分擔心。

“……不會.”

溫梨看著雲淺,在她有些疑惑的視線中緩緩的牽住了雲淺的手,探入了一抹靈力,給雲淺緩緩恢復體力的同時,慢慢的將靈力絲線往雲淺小腹的丹田滲去。

結果不出意料的,和以往一樣……還未靠近就好像遭遇了一個無底洞,被吸進去,從世界上直接消失了。

她的靈氣絲線是這樣,所以天地靈氣也是一樣的,這就是雲淺無法修行的緣故。

溫梨覺得,雲淺沒有癸水,極有可能也和這個異象有關。

但是她還是覺得這個異象不會耽誤雲淺修行。

“修行是引靈氣入體,姑娘家天癸至,同時身體靈門大開,可以更好的吸收天地靈氣用以養身。

所以前期修行的時候,天癸到來的那一段時間去修煉,是可以事半功倍的.”

溫梨簡單解釋,隨後說道:“雲妹妹才開源,目前還不到利用天癸靈力的時候,起碼要再前進一個小境界才可以利用,接下來……只要在那之前將這個問題解決,就不礙事了.”

說完,溫梨看向祝平娘,見到後者點頭,於是也跟著點頭。

“師妹天癸的問題,有李師和祝師伯來解決,於是沒關係.”

溫梨語氣輕柔,她這一句話不只是說給陸姑娘聽的,也是說給雲淺聽的,讓她們不用擔心。

雲淺才不會擔心。

她只是在想,是不是等她能夠利用天癸的靈路來修行,就代表她有資格可以給夫君生一個女兒了?還不知道。

但是總是要努力的。

於是,雲姑娘到時候一定會努力想辦法要個孩子。

要縱情弄欲?——“有些明白了.”

陸姑娘點點頭,她學著溫梨的樣子,輕輕牽住祝平孃的手,喃喃道:“還……還真是奇怪.”

祝平娘本來還想說什麼玩笑,可是當她感覺到了陸姑娘掌心的些許溼潤和她微微顫抖著的手指後一愣,本來的玩笑緩緩退縮了回去,而後微微用力的握住了陸姑娘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帶給她安心感後才問道:“妮子,怎麼了?覺得不公平?”

“也不是不公平.”

陸姑娘嘆氣:“姑娘家因為癸水究竟吃了多少苦……姐姐您也是看在眼裡的,三閣的周妹妹就是因為癸水提前了幾日,衝了家裡的喜氣被趕出來,若非是遇到了姐姐您……如今不知在什麼地方,還有辛丫頭,她少時體寒,那個月她來了癸水,丫頭們不是喚了醫家先生緊緊的盯著,生怕她疼死過去……”“可即便是這樣,她每個月麝香、紅花的用著,止疼是止疼了,以後……卻絕對要不了孩子.”

陸姑娘眼神有幾分低沉。

這樣的東西,對於女兒家而言根本就不是什麼幸運,而是詛咒。

是不折不扣的災難。

但是如今,在修仙界反而是一件好事兒……她接受不了,只怕那些丫頭們到時候也一樣接受不了。

“……”溫梨聞言,沒有說話。

這些事情,是她所不懂的。

“我明白你的想法.”

祝平娘笑了笑:“有一種……自己被天意玩弄的感覺?是不是覺得很諷刺?可那的確是好東西,修行的時候……女子多一條靈路的事情是男子求都求不來的.”

不然,為何這個世界站在頂峰的都是女子?總不至於是天道更喜歡女人吧。

所以……“即使每個月的天癸是會不方便,但是隻要修為境界還需要用身體經脈當做媒介去吸收靈氣入體,那天癸所帶來的靈路大開、這種修行的增幅就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祝平娘微微抓著陸姑娘的手指。

“將來,你修行,也得依靠癸水的速度來壓那群男子一籌呢.”

“……嘖,聽著真奇怪,真讓人不舒服.”

陸姑娘撇嘴。

總之,天癸這種在塵世裡對於女子來說除了麻煩和苦痛完全沒有作用的東西,放在仙門反倒有用了。

所以女修們會盡量不會去斷了靈路,甚至盡力去延長天癸的年限,把身體狀態維持在二十到三十歲之間,在這種情況下再回頭去看,就會發現……修行界那些前輩即使都幾百歲了,卻沒有一個老太婆,全都保持在女子最有魅力的年齡。

這不單單是為了樣貌好看,只是年輕時候為了修行定下年歲,後來就習慣用這樣面孔處世。

“我知道你不喜歡天癸,但是也要學會接受,人開源之後,掌握了下丹田的奧秘,宿疾並銷,身輕心暢,停心在內,神靜氣安.”

祝平娘搖搖頭:“一般入了開源境就不會再得尋常的疾病,身體逐漸由後天濁體轉為先天,而姑娘家癸水至、靈路開,比起男子在修行上,要有一條捷徑可以走.”

姑娘家天癸至,同時身體靈門大開,可以更好的吸收天地靈氣用以養身。

所以前期修行的時候,天癸到來的那一段時間去修煉,是可以事半功倍的。

女子在塵世每個月要經歷癸水,踏入修行後便因為天癸而多了一份天賦。

無關於是否公平,至少祝平娘也認為姑娘家在修行一道上就是比男子更受天道眷顧。

因為這個原因,不單單是頂層,縱觀全域性修行界裡也是修為高深的女子要多一些。

祝平娘牽著陸姑娘的手,問她:“這是天道給的眷顧,這樣想,你是不是能夠好受一些?”

“天道給的眷顧?”

陸姑娘聞言,直接就笑了:“祝姐姐,您說……是塵世裡受苦的丫頭們多,還是仙門中逍遙的女子……更多?”

“……”祝平娘沒話說了。

“所以,這叫什麼眷顧……要我說……”陸姑娘啐了聲,向來謹小慎微的她也腹誹了一次天道:“是補償,是對姑娘們的補償才是真的.”

陸姑娘是什麼人?她是‘系統’本來認為最後的救命稻草,是唯一為了它考慮的人,是站在秦嶺那種大惡人對立面的救世主。

於是她的看法……很重要。

補償?都可以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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