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姑娘聽著祝平娘對著李知白月事侃侃而談,本來覺得自己會嫉妒,但是事實上,她一點也嫉妒不起來。

原來,祝平娘和李知白親密,她不會吃醋?想到這裡,她的心情又好了很多,然後……就有些同情李知白了。

仙子知道,她不在的時候,祝姐姐將她的秘密全說了嗎?祝姐姐……還真是個可怕的人。

“您怎麼連李仙子初癸的日子都記得這麼清楚?真的是您隨意問的?”

陸姑娘愈發覺得自己這個完美的祝姐姐……越來越‘猥瑣’了。

分明也是個絕美的姑娘家,怎麼到了李姑娘和雲姑娘的事情上,就變了個人。

——回宴臺的階梯上,月正耀,天光卻出現了一抹微白。

“……先生?”

徐長安疑惑的抬起頭。

回宴臺的階梯上,李知白聽著那房間中傳來的對話,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這一幕總有種奇怪的既視感。

她左手微微攥著右手的衣角,旋即輕輕嘆息。

說起來,她似乎總是遇見這樣的事情……去長安住處的時候,瞧見過小夫妻的閨房趣事兒,於是沒好意思敲門,只能去外頭轉了一圈。

剛來見桐君的時候,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見她對著溫梨發癲說要將她弄上榻,於是內心震撼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她又一次出去轉了一圈……如今,又來?李知白很是無奈。

怎麼總是讓她遇見這樣的事情……不過仔細想想,這一次和前幾次似乎有一些不一樣?以往她走了也就走了,可是如今……李知白在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內心忽然產生了一種挫敗感和‘自己正在落荒而逃’的想法。

怎麼……會這樣?以前沒有過的。

“先生?您……怎麼了?”

徐長安站在階梯下,抬頭從下而上的看著身體有幾分傾斜的李知白。

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嗎?“……等等.”

李知白擺手,隨後若有所思。

是了。

和之前的那些不一樣,之前的時候雖然她選擇了暫時避開,但是那些和她沒關係、無論是雲淺和徐長安親密還是祝平孃的胡言亂語,李知白本身是不在意的,她之所以避開只是不想對方尷尬,她是不想打斷學生和妻子的溫存、不想讓祝平娘無地自容。

於是,雖然她離開了,但是逃避的不是她。

但是這次不一樣。

她在聽到房間裡,桐君正當著雲妹妹、阿梨、還有應該喚她姨娘的陸姑娘大談特談她的初癸後,哪怕李知白都有些懵了。

她不會惱怒,但是要說害羞……也真是難得有了一點點。

所以,這時候她如果離開,那就是第一次是她主動選擇逃避,這種事情對於總是直面自己的隱仙李知白而言……當然會產生一種奇怪的挫敗感。

但是也沒有辦法。

她現在可沒法帶長安去往那樣的氛圍中,至少……李知白不想再添一個長安去聽她來癸水的事情……“奇怪,我之前是不在意的.”

李知白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徐長安,忍不住皺眉。

之前的時候,她提起天癸不會避著長安,因為雲淺癸水話題時,親自和他談論都沒關係,怎麼如今只是祝平娘聊,她都有些不能接受,就不想讓他聽見了?只是因為她以前是親近的老師,如今是親密的孃親?想不明白。

“先生……您這是……怎麼了?”

徐長安懵然的看著李知白。

“算了.”

李知白不再多想,她慢慢下了幾個階梯,在與徐長安齊平後,一隻手抓住他的肩頭,然後帶著徐長安身影一閃,就出現在了高層甲板的雨棚下。

這裡是她先前和掌門吃酒的地方。

“……?”

徐長安忽然被帶到這裡,他眼看著李知白在哪裡自顧自的坐下,仍然一頭霧水。

先生忽然將他帶來這個偏僻的地方……是要做什麼?“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李知白示意徐長安在她身邊坐下,隨後問道:“離開劍堂後的那些時日,在暮雨峰上做活……過的如何?”

“……啊?”

這突如其來的日常對話,讓徐長安更加摸不著頭腦。

不過的確,身為老師的時候,李知白從未關心過這些他的私事,並不是因為李知白什麼都知曉所以不問,只是那時候說這些和她沒關係。

如今她是孃親,於是就好似孃親詢問孩子在學堂中遭遇如何一樣的,李知白開始對徐長安的工作感興趣。

但是……有必要在這種時候拉自己過來說嗎。

徐長安很快就意識到,李知白應該是有什麼事情不想讓他知道、不想讓他聽見……是宴臺上有什麼女子私密的話題?他總是這樣敏銳,但是既然李知白不解釋,一定有她的道理。

所以徐長安不問,輕輕嘆息後,抓住了這個和先生訴苦的機會,將那些平日裡工作時候遇見的事情當做笑料說給李知白聽。

以及。

身為一個男子,在暮雨峰上做內務執事……還真是有太多不方便的事情。

過了一會。

“先生,有的任務真是不方便做,說來不怕您笑話,暮雨峰三公巖上的師姐們每個月天癸的日子……我不想記都會記下了,畢竟送東西的事情,方師姐若是沒空,便要我去.”

徐長安一臉的無奈:“也真是師姐們大度,不在意這種小事兒.”

暮雨峰女子來癸水所用的丹藥也好、物件白綾也好,他都可以說是瞭如指掌了。

李知白:“……”實話說,她現在不太想要聽見“天癸”這幾個字。

於是李知白輕輕瞪了徐長安一眼,儘管知道徐長安一定沒有聽見宴臺上的討論,還是說道:“你是故意的?”

“先生,您還真是明察秋毫.”

徐長安攤手:“學生……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提起天癸話題的,不然暮雨峰那麼多的事情,他幹什麼要和先生提起這種可能會有尷尬的話題。

“什麼故意的?”

李知白看著他。

“提起天癸的話題啊……畢竟,我想要問問小姐癸水的事情,這是個很好用的引子.”

徐長安微笑著,毫無遮掩的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嬉皮笑臉的.”

李知白瞧著徐長安的樣子,當真是半點氣也生不出來:“所以呢,和雲妹妹有什麼關係?”

“要孩子,一定要有癸水嗎?”

“……?”

李知白手指微微一僵,隨後沒好氣的看著徐長安。

這孩子……要不要聽聽,他在問什麼東西?“如果按照塵世裡的常識,那麼要孩子一定要有癸水,這個我還是懂的.”

徐長安搖搖頭,隨後說道:“可是先生……如今修行了後,總是有女修會斬了赤龍吧,可那應該不代表她們就不會有子嗣了……於是說,其實有沒有癸水,並不是能不能要孩子最重要的點?”

這是他在思考的問題。

因為雲姑娘總是很想要一個女兒,所以他就有些疑惑,找個機會就問李知白了。

“你說這些……我其實也不太明白.”

李知白很是無奈。

她不關心這些啊……也沒生過孩子,加上她修道的方向,所以對於‘生命衍生’這個話題她瞭解的著實不多。

“但是,癸水一定不會是必要的條件.”

李知白還是下了一個結論。

“果然……”徐長安若有所思。

“怎麼,想要孩子了?”

李知白饒有興趣的看著徐長安,雖然不太喜歡天癸的話題,但是孩子的話題……她就很喜歡了。

“想要啊.”

徐長安點頭,他可不認為自己還小,對他而言,兩世為人的年歲,讓他現在做父親,他也有信心能夠做好。

照顧雲淺的經驗,給了他自信。

他的女兒一定是很懂事的孩子,反正不可能比姑娘更加纏人了。

“不過,也只是想……現在還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時機,所以只是問問.”

徐長安伸了個懶腰:“天癸不是必要的就好.”

不然,他就真的要考慮,等雲淺來了癸水到斬赤龍前,先要一個女兒了……免得因為修行,導致雲姑娘生不出女兒,抱憾終生。

有辦法不需要癸水就好。

這樣,哪怕真的等到百年後,他想要和雲淺要個女兒也不礙事。

“想要,但……不是最佳時機嗎.”

李知白有幾分失望,她抬起頭:“只是……長安,什麼叫做最佳時機?人生不可能出現一個時間點,讓你覺得一切都準備好的.”

作為孃親,她希望的是想要就去做,而不是等待什麼時機。

“先生.”

徐長安驚詫的看著李知白:“我以為,您會和我想的一樣.”

他本來以為,李知白也會認為雲姑娘應該以修行為主,而不是要個孩子。

“為什麼,因為我會覺得你先應該提升修為?”

李知白輕輕搖頭。

她的想法早就改變了。

讓她在徐長安努力修行以及……給她弄的可愛的小女孩兒出來,李知白興許不會猶豫的就會選擇後者。

“畢竟,以你的性子,就算有了女兒,也絕對不會落下修行.”

李知白說道:“所以不礙事,這不是你不能要女兒的理由.”

“原來是這樣,您還真是信任我.”

徐長安手指在桌面上順著自己的心跳聲微微敲了兩下,隨後說道:“那……我換一個理由.”

“說說看.”

“如果現在有一個女兒,我就不能用百分之百的精力去照顧小姐,總是會被女兒分去一些對她的關心.”

徐長安深吸一口氣:“關於這一點,我沒有做好準備.”

女兒會搶走他對雲姑娘的愛,這是毋容置疑的事情,所以在沒有做好準備之前,他只能委屈未出世的女兒,讓她晚些來世界上與母親爭寵了。

李知白:“……”她沒有話說了。

這個理由最起碼在她看來是無懈可擊的,有這樣的一套說辭在,哪怕是雲淺都拿他沒有辦法吧……之後,李知白忽然愣了一下,她瞧著身旁這個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的少年人,意識到了什麼。

長安說他對於女兒的到來,沒有做好準備……可是,他卻對自己這個先生,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她可不是說,她是長安的女兒,那輩分可就不對勁了。

而是說……長安連女兒的降生都要等到他在心裡提前給女兒預留好位置,但是自己這個外來的先生,卻可以在他滿心都是雲妹妹的時候,在他心裡擠出一個位置來?李知白於是有些疑惑和不解。

她……對於長安而言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她以往的時候,明明都沒有教長安什麼厲害的功法,到現在為止,除了他自身的那些神秘,他所學到的全都是修仙界最為基礎的功法、是但凡有幾分底蘊的人都看不上的東西。

疑惑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內疚。

很顯然,身為老師,長安做好了準備,她卻沒有盡到屬於老師的責任……那麼,以後身為孃親,這個責任她就要好好抓住了。

“以後,你有了女兒,我來幫你帶.”

李知白說著,心想這樣的話,長安就還是有機會將一顆心都給雲妹妹的。

“……??”

徐長安腦袋上起了幾個問號,顯然被李知白忽然的一句話給弄蒙了,不過很快徐長安就笑出了聲音。

“好,就都聽您的.”

先生給自己帶女兒嗎?還真是有一股子奇怪的既視感。

孃親嗎。

————阿青本來是跟著徐長安和李知白後面的,不過當李知白和徐長安突然離開之後,她就有些奇怪……不過在阿青耳朵一動,聽見了宴臺上的討論後,眼角就微微抽動,什麼都明白了。

那宴臺上正在討論禁忌話題呢。

於是阿青也不願上去了。

她可不想摻和進去。

阿青能夠預見,如果她現在上去了,那麼話題在李知白後,一定會轉移到她的身上,祝平娘非得將她天癸的事情扒個底兒朝天。

阿青還是要面子的。

畢竟。

如果說什麼事情真的讓她感覺到羞恥……那就是她一把年紀,卻因為要在花月樓裝小姑娘,每個月都有癸水,月月都要去領白綾的這件事兒。

仙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醫品神婿

赤焰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