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雲淺知道,在短期內,哪怕她能夠修行了,夫君短時間內也不會要孩子,會以她的修行為主。

但是。

她需要為了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做足準備。

雲淺至今都無法修行,是因為丹田需要用到關元與俠玉泉,那兒可是她未來孩子所需要的。

如今,她都沒有孩子呢,又怎麼會讓其他的東西佔了自己女兒的地方?即使心中知曉自己不能修行會讓夫君憂心,雲姑娘依舊在取捨中選擇了保護女兒的位置。

至於說這其中有沒有希望看到夫君為了她而努力……興許是有的。

但是如果雲淺提早知道有可以兩全其美的方法,一定不會故意吊著徐長安。

倘若一開始就從徐長安相關的人那裡知道劍修可以不用修丹田,她應當會選擇走這樣的道路。

但是如今嘛……在知曉了所謂陰陽雙行的功法具體需要做哪些事情之後,雲淺毫不猶豫的就放棄了什麼劍修。

陰陽雙行不好嗎。

如果自己修行,那是用靈氣周天轉化成為真元,然後以真元慢慢開闢下丹田。

在雲淺眼裡,這是外來靈氣逐漸“侵蝕”丹田的過程,她當然不會同意。

但如果是在榻上……雲姑娘可就不困了。

按照李知白所說的,並非是在利用靈氣,而是以徐長安的真元暫時存在她的中丹田絳宮,然後再由徐長安慢慢將這股氣息引導到她的下丹田,緩慢的替她修行。

這就是完全兩個概念。

前者,是被天地靈氣“闖”進她女兒的地兒。

後者則完全沒有天地靈氣的事情,進來的全是徐長安的氣息……因為是徐長安的東西,所以雲淺就不需要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這種讓夫君幫襯著打通玉泉穴的行為,權當是夫君替她們未來的孩子整理‘房間’了。

所以,雲淺不會有顧慮,便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將氣海完整的開闢出來,以供她修行。

當然,還有最關鍵的。

對於女子而言,下丹田、俠玉泉乃是命之宮,是孕育生命之處,只有用陰陽兩齊,化生不已的法子凝練真元才能夠借他人之手開自己的命宮,還元而返本,不留下隱患。

那麼夫君若是想要讓她修行,就要……頻繁的與自己親近。

雲淺很清楚,這可是能讓徐長安可以光明正大欺負她、膩在她這兒的好東西。

許久之前,在二人剛確認關係那些時日徐長安的確短暫的失去了‘理智’。

似乎是因為他做管家,需要一直壓制自己情緒。

身為管家之時,即使雲淺的衣食住行甚至沐浴穿衣都要他來伺候,但是徐長安很注意這些事情的禮數。

視線從來不會僭越,也總是在最大幅度剋制慾望,忍耐那一顆逐漸由憧憬到愛慕的……變質的心。

而在他終於從管家的位置攀登之後,長時間壓制自己情感所帶來的反彈十分驚人。

剋制多年,一夕崩潰,後遺症極強。

加上少年心性當時並不穩重,所以才出現了一個不知道心疼、不知疲倦的總是愛折騰雲姑娘的壞人。

一天下不了地都是常態。

以雲淺一刻鐘的體力,那段時日於她……意味著什麼呢?“嗯……”總之,在反彈過後,徐長安就慢慢冷靜了下來。

而打那時候開始,似乎是不想讓溫存這件事給雲淺帶來陰影,他之後就一直在剋制,直到今天。

平心而論。

當時的溫存雖然真很折騰人,也很讓姑娘疲憊,可……雲淺總歸是很喜歡的。

再說了,如果連溫存都要剋制,到哪裡去有孩子?孩子都沒有,她要這個丹田還有什麼用。

雲淺偶爾想起來,便覺得興許剛在一起、夫君不知道心疼人的那段時日……是她可能懷上孩子最好、最好的時機。

但那時候她沒有把握住。

所以,如今雲淺看過去,這個陰陽雙行的功法可是必須的。

藉助著這樣光明正大可以欺負自己的機會,她會能夠看見曾經那個,離開她半晌都會心動的少年人嗎?雲淺不知道。

但是她期待著。

而此時的雲淺忽然想起一件事。

話說……這樣喜歡溫存、喜歡和夫君在榻上歇息的自己,是‘好色’的嗎?她似乎一直沒有想過這件事。

應當是吧。

畢竟,無論從哪個角度上去看,自己都是好色的女人,這一點無法掩蓋。

而提起好色的女人——雲淺默默的將視線在身邊吃茶的陸姑娘面上停留片刻,然後移開。

她眼前就有一個好色的姑娘啊。

來了。

果然,夫君身邊的因緣總是與她有相似的地方,就連陸姑娘都不例外。

不過好色並不是什麼不好的事兒,徐長安也總說他是好色的人,雲淺便會很喜歡。

先好色,才會有孩子。

“……是這樣嗎?”

雲淺喃喃說著,柳眉凝蹙在一處。

等等。

似乎不是這樣。

她心目中曾經“正妻”人選的李知白最早提起過——天癸。

女子要有孩子,是要有天癸的,她都沒有天癸,又怎麼會有孩子。

而天癸,按照祝平孃的說法,自己一直以來身子過於羸弱,所以癸水不至,也是要和夫君陰陽雙行後,才會出現的。

——陸姑娘:“……?”

方才,雲姑娘是不是瞥了自己一眼?那眼神,就好像看著……看著……她說不出,但是總覺得,雲淺的視線好像看透了她似得,讓她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一旁的陸姑娘看著雲淺眼神深邃,若有所思的樣子,很是好奇。

她想要知道,雲淺這般表情嚴肅的是在想什麼重要的事情。

難道是有關自己的嗎?有些小開心。

實話說,二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她當真是更希望……雲淺的視線可以落在自己的身上,可不是分明好像是在看著她,卻心不在焉的。

“雲……徐夫人.”

陸姑娘輕輕牽扯了一下雲淺的衣角,小聲問道:“您想什麼呢.”

“嗯?”

雲淺回了神,看著面前這個女人,問她:“天癸,對於女子來說是很重要的?”

“啊……”陸姑娘聞言,歪著頭,眼神呆滯。

她……她沒有想到雲淺忽然會說出這種事兒,整個人都愣住了,半晌後才回過神來,一臉茫然的看著雲淺:“是、是這樣的.”

她作為花月樓的管事,一開始在樓中忙不過來的時候,也的確教過許多姑娘關於癸水的事和注意事項。

“女子要先有癸水,才能有孩子,是這樣的吧?”

雲淺再一次確認道。

“當然.”

陸姑娘點點頭:“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方有子.”

她說著,有些疑惑的看著雲淺,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癸水……姑娘怎麼會突兀的提起這種事。

害羞是沒有什麼好害羞的,畢竟這種事情每個女子都會經歷,可以說是最正常不過的東西。

在沒有任何外人的時候,與同為女子的人交談……和吃飯喝水沒區別。

她只是驚詫雲淺思維的跳躍。

可很快的,陸姑娘就高興了起來。

因為,女子作為好朋友甚至是閨蜜,知曉對方癸水的日子、去照顧對方也是極為重要的。

“徐夫人,妾、妾的日子是下旬廿二.”

陸姑娘紅著臉說完之後,十分期待的看著雲淺。

“……?”

雲淺也眨了眨眼,看著她。

陸姑娘見到雲淺似乎沒有悟出自己的意思,眼神微微一暗,但是很快就振作起來。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

機會是自己爭取的,自己現在已經瞭解雲姑娘了,和她說話……要儘可能說的明白,暗示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妾的日子是下旬廿二左右,夫人您的日子呢.”

陸姑娘說著,便覺得俏臉滾燙,她連連揮手,忍不住解釋說道:“妾……妾不是故意打探夫人的隱私,只是……只是……”只是她想要做雲淺的侍女,如果和雲淺的日子相近的話,那……到時候撞了日子,興許她就不太好服侍雲淺了。

畢竟,在雲淺虛弱需要照顧的時候,如果她一樣虛弱著,自然就會盡不到一個侍女的職責。

所以,如果雲淺和她真的撞了日子,那麼……興許就得做好姑娘不止自己一個侍女的準備了。

日子要錯開才能更好的照顧姑娘。

嗯。

八字還沒有一撇呢,陸姑娘已經拋棄了祝平娘,開始以雲淺的侍女自居了。

沒有辦法,她在身份上本就是祝平孃的“女兒”,而並非是侍女。

“夫人,您癸水的日子……不在下旬,對吧.”

陸姑娘一咬牙說出了口,然後盯著雲淺看。

“哦.”

雲淺想了想自己瞭解的東西,明白了陸姑娘的意思,她搖搖頭,說道:“我還沒有來過.”

“沒?沒有……”陸姑娘愣了好一會兒,下意識的問:“夫人,您還不到十四歲嗎?”

“…?”

“……?”

兩個人對視,空氣似乎凝固了。

“對、對不起.”

陸姑娘面色如血的低下頭:“妾……是燒壞腦袋了.”

方才自爆日子,已經讓她腦袋的容量有些不夠用,所以才能說出這種胡話。

陸姑娘羞的無地自容。

雖然她是覺得面前這個姑娘看起來十分的年輕,主要是……雲淺的心態很年輕吧,也很天真,才昏了頭腦。

可再怎麼,也……也說不出姑娘只有十多歲這種話來呀。

雲姑娘要是隻有十幾,那公子算什麼。

她在想什麼呢。

——“沒事.”

雲淺回了一句,然後瞧著面前的這個姑娘,覺得她是很有意思的人。

其實,如果說在夫君出現之前的時間都沒有任何意義的話,那麼……身為‘雲淺’的女人的年齡,就要從撿到他之後才開始計算。

所以真的算起來,也許雲淺的年齡比陸姑娘所認為的還要小。

“讓……讓夫人您笑話了.”

陸姑娘咬了咬唇,十分的愧疚。

她也想清楚了。

雲淺這般的體弱,的確是有可能沒有癸水的,可那樣……對於女兒家來說十分的不利。

在羞愧後,就是有些心疼。

以雲淺的氣質,毫無疑問是個千金小姐,這樣的家室都不能讓她好起來,想來……幼時大抵是吃過許多苦的吧。

在陸姑娘的心裡,雲淺此時被自動腦補成為了一個嫁人後,卻因為沒有天癸而不能有孩子……總是在不安的形象。

哪個女人在有了心愛的丈夫之後,會不在意這件事的?“是了,哪怕是您,也會……也會……”陸姑娘喃喃說著,輕輕抓住雲淺的手指:“夫人,您其實不用在意這種事情,有祝姐姐在,您現在還是仙門,總是會有辦法的.”

說著這種話,陸姑娘低著頭。

她是沒有作用的人,一不會醫術而沒有修為,所以……安慰人只能牽扯出祝平娘來。

果然,她這種普通而又好色的女人就只能夠做一個侍女。

“我知道.”

雲淺點點頭。

陸姑娘感受到雲淺這樣平靜的語氣,心裡的愧疚淡化了一些,又對雲淺很是敬佩。

雲姑娘的手軟軟的,可實際上是很堅強的人啊。

如果是她在雲淺的位置上,可不能這樣坦然的接受自己不能有孩子這件事……對於一個妻子而言,這可是天大的失職。

“從這兒,妾也能瞧出來……公子對夫人的呵護了.”

陸姑娘小聲說道。

雲淺聞言,多看了她一眼。

她很喜歡這句話,於是對著陸姑娘笑了笑,然後鬆開了她的手,取了茶杯輕輕飲了一口。

“對了夫人.”

陸姑娘咳了一聲。

如果雲淺對天癸的事情是能看開的,那麼她方才想事情想到蹙眉,是因為什麼?很在意。

“您,方才除了癸水,還想起了什麼?”

若是有困難,希望姑娘能說給自己聽聽。

陸姑娘認為雲淺這樣的深閨小姐有些單純,不如她這種常年在青樓勾心鬥角的壞女人有心計。

所以,如果雲淺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兒,她該是能給她出出主意。

“我?”

雲淺放下茶杯。

“嗯.”

陸姑娘使勁點頭,如臨大敵,她認為能讓雲淺皺眉的,一定是很不得了的事情。

“我在想溫存的事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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