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蘇晚安排好府中事宜,又將兩個孩子,交給了奶孃後,便攜同王氏,一起入了宮。

此次進宮赴宴的皆是三品以上的命婦。

原本以南疆美人的份位,讓三品以上命婦給她慶賀,是有些不夠格的,起碼,也是有些逾制了。

因此,一眾命婦心裡頗有微辭。

而沒想到的是,眾人剛到華清宮,皇帝冊封的聖旨便到了。

眾人“嘩啦啦”跪了一地。

聽完太監宣讀的聖旨後,眾人震驚又複雜,她們剛剛對這位南疆美人還很是不屑,認為讓她們給她慶祝生辰,她還不夠格。

沒想到就在剛剛,皇上便將南疆美人正式冊封為了皇貴妃。

雖不是皇后,但偌大的後宮中,除了太后外,便屬這皇貴妃最大了。

一時間,眾人驚詫不已。

想不到這位南疆美人,比曾經的宮貴妃還受寵。

不但住進了最奢華的華清宮,現在還被封為了皇貴妃。

而且聖旨上有言明,這位皇貴妃,也姓宮。

眾人不免在心裡猜測她與曾經的宮貴妃,是什麼關係。

宮櫻接了聖旨後,被宮人扶了起來,然後她緩緩轉身,目光掠過一眾命婦。

在人群中的蘇晚,這時候,也終於看清楚了對方的長相。

雖驚,但還算鎮定。

因為在進宮之前,她心裡便隱隱有了猜測。

畢竟,就她知道的,與她同一天生辰的,除了宮櫻外,沒有別人。

加上宮櫻的死,她一直覺得很蹊蹺。

不過,這都是她心裡的猜測。

但在見到人的這一刻,她心裡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南疆美人就是宮櫻!

既然如此,那麼今日宴請命婦的舉動,怕也是衝她來的了。

她不想將人想得那麼壞,但種種巧合,卻容不得她不多想。

其實其他命婦也覺得宮櫻眼熟,但也只是在心裡驚訝罷了,誰也沒有提起前年太后壽宴的事情。

蘇晚面色很平靜,但站在她身旁的王氏,卻一臉驚異,顯然也已經認出了宮櫻。

“各位不必拘禮,本宮初來乍到,有許多不懂的地方,還要諸位指點。”宮櫻一臉和顏悅色,但心裡卻有些不舒坦。

蘇晚的反應,自然落到了她的眼中。

對方的反應太過平靜了,這跟她預期的不一樣。

她竟然絲毫不震驚,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

可轉念想想,她自進宮以來,便一直待在華清宮,連皇太后都是前幾天才見到她,更遑論別人了。

所以,蘇晚此前絕對不知道南疆美人便是她,如今這般平靜,定是裝的。

想到此,她心裡好過了一些。

一眾命婦見宮櫻這般和顏悅色的,倒是很意外,但同時,心裡也有些尷尬。

剛剛她們還瞧不起人家呢,轉眼,人家便在她們不可企及的位置了。

看來,皇上對這位,是真的寵啊。

立即就給她冊封,給她撐腰。

什麼指點?她們哪敢指點皇貴妃?

“恭喜皇貴妃,賀喜皇貴妃。”一眾命婦恭恭敬敬地道喜。

宮櫻臉上浮現笑意,“大家都先坐吧。”她更加和顏悅色了,看起來一點架子都沒有,“今日請大家進宮,其實就是想跟大家聊聊天兒,大家可別拘謹。”

“是。”眾命婦依次坐下。

蘇晚選了個不甚起眼的位置坐下。

可剛坐下,宮櫻便蹙著眉道:“那位是傅相夫人吧?怎地與本宮如此見外?快坐近一點。”

蘇晚頓了下,起身,“多謝皇貴妃。”依言去了離她近的位置坐下。

不一會兒,宮人端著珍饈佳餚,魚貫而入。

菜都是好菜,酒也是好酒,但這樣的場命,誰也不可能敞開了吃。

宮櫻手裡擎著酒杯,淺酌慢飲,目光則掃過底下的一眾命婦。

她臉上掛著笑,但看向她們的目光,卻藏著傲慢,她們在她眼中,跟螻蟻沒什麼區別。

只要她想,她可以隨隨便便找個名目,要了她們的命。

不過對於其他人,她沒絲毫興趣去對付。

她的目光,自始至終,只有一人。

“傅夫人,本宮聽聞,你擅音律,不知本宮有沒有這個榮幸,聽你彈奏一首?”她看著蘇晚,笑意吟吟,仿似沒有任何惡意。

蘇晚抬眸,不緊不慢地說:“貴妃娘娘抬愛了,臣婦出自鄉野,並不擅音律,讓貴妃娘娘見笑了。”

“傅夫人太謙遜了,只是本宮卻聽說,你常給一些秦樓楚館的姑娘寫歌,便是不會彈奏,想必歌喉也是過人的,那傅夫人便為我等吟唱一曲吧。”

自容蓉脫離胭脂樓後,蘇晚並沒有再為任何人寫歌,而且這事情,很穩秘,根本沒幾個人知道,沒想到,宮櫻卻知道了這件事情。

此番當著眾人的面提出來,還特地提到秦樓楚館,這是想壞她的名聲呢。

時下的人,對秦樓楚館這樣的地方,都是唾棄鄙夷的。

尤其是今日在場的這些貴妃。

她們最是痛恨那種地方。

現在聽了宮櫻的話後,有幾個沉不住氣的,已然變了面色,望向蘇晚的目光,也多了審視。

其中就有一位夫人,忍不住開了口,“傅夫人怎麼還給那些狐媚子寫歌?”

蘇晚收住思緒,淡淡看了此人一眼,神色看起來很是無奈,“那些都是空穴來風的無稽之談罷了。

諸位夫人都是知道的,我來自鄉野,也不怕大家笑話,我雖勉強能識得幾個字,但寫歌作曲,就太為難我了,我可沒那個本事。”

但這話一出,眾人便信了。

那幾位夫人的疑惑,也淡了下去。

傅相夫人出自鄉野,全天下的人怕是都知道,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呈如她自己所說,能識得幾個字已經很了不起了,怎麼可能還會寫歌作曲,這無疑便是謠言,有人想汙了傅相夫人的名譽。

如此,便有夫人替她說話了。

“貴妃娘娘有所不知,傅夫人真的來自鄉下,本身不識幾個字,那為秦樓楚館寫歌的,怕是另有其人。”

她們自然也不會想到,貴妃娘娘會無的放矢,只以為她初來乍到,對蘇晚的情況不瞭解。

“竟是這樣麼?”宮櫻一臉恍然,“那是本宮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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