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隔著虛空的感知

——

孟四娘沒有動,旁邊的趙翠雲卻顯得極為緊張。

秦放澹然地說:“我要奪去你和你女兒的苅族法力。這樣,你們就會與常人真正無異,不會再有被其他懸師發現、誅殺的危險。”

孟四娘咬著嘴唇,使勁點點頭。

母女兩人轉為凡人狀態,秦放讓她們叫上大福子,再找輛大車,去接回因為“走夜路”摔斷了胳膊腿的趙四海。

秦放在集市上買來的那些藥物,正好給他療傷。

一大早,白色的霧氣在這個山谷小鎮中飄蕩,使得這裡的人們,都像是生活在凡間的神仙,或者是凡人處於神界。

推開屋門,秦放穿過縹緲在霧氣中的院內竹叢,來到趙四海的房間。

大福子忙著找郎中熬中藥,屋內只有趙四海及其妻女在。

“你們好好生活,安心地過一輩子。”秦放默默地說。

“謝謝。”那三人先後道謝。

秦放伸手握了握他們的手腕,三人的手腕處,都多了一枚楓葉狀的印記。

“秦少爺,我們已經沒有了它念,你何必還要給我們下‘禁制’呢?”孟四娘有些驚慌地問。

“你們世世代代都會成為普通人,以此為證。否則,‘楓葉殺’會讓你們產生燥熱,受盡痛苦而亡。”秦放澹澹地說完,起身告辭。

走出流雲鎮,白金長呼口氣:“從此以後,懸門就少了一街。”

“能讓苅族和懸門彼此不再攻擊,我們盡力而為。”秦放邁開大步,邊走邊說。

“秦少爺,秦少爺!”

喊聲接連傳來,秦放回身看去,見是趙翠雲追了上來。

跑到近前,她氣喘吁吁地說:“秦少爺,我來告訴你。我見過那個小姑娘,你一定是在找她吧?”

她應該是聽趙四海提及了這件事,所以會追趕上來。

“你見過她?”秦放有些詫異,“你都沒有再出過流雲鎮,怎麼可能見過她?”

臉上泛紅,趙翠雲低聲說:“我和我媽從森林裡出來的時候,遇到了那個叫做丘山的法師。我們很害怕,好在躲了過去。”

秦放這就明白了:這對母女來到流雲鎮,是替換了各自的原身。趙四海雖然後來知道,但卻不忍殺害和妻女一模一樣的這兩個苅族,只好抱著安然的心態,接受了這個事實。

倒也好,這也算是人類和苅族的一段別樣的佳話。

趙翠雲自顧接著說:“丘山殺死了一個苅族,再逼迫那個小女孩吸食了同類的能量後,就帶著她繼續向北走了。後來,我聽我父親說,他們的確是在北面活動的。”

聽她描述了所見的懸師和小女孩模樣,秦放大致確認那就是可惡的丘山,以及可憐的司藤。

點點頭,秦放沉默了一會兒,盯看著她:“你和你媽媽,如果覺得人間無趣,就退出原身,不要傷害人類。你們回去森林,仍可恢復為原本的模樣,只是不能再走出森林了。”

“秦少爺,我們不會再回去森林了。”趙翠雲揚起手腕,展示那枚楓葉印記,“按你說的,我們世世代代就生活在人間了。”

說完,她認真地給秦放鞠了個躬,轉身跑回了流雲鎮。

夜色中,秦放的腦海中閃過一道白色的亮光。

一個俊美的小女孩,兩手被鎖著長長的帶有法力的鐵鏈。

雨水從天而降,她雙手舉向半空,無聲地試圖多接住一些雨滴。

“司藤,我來找你了。”秦放用意識喃喃地說。

司藤似乎在虛空中感知到了,看了看身邊。

沒有人,甚至沒有任何生物——可惡又可怕的丘山,此時也不在。

“你是誰?我能感知得到你。”司藤的腦海中,有個朦朧的俊朗男子的輪廓。她的眼神在附近搜尋著,語氣顯得很焦急。

“司藤,我一定會找到你。”秦放接著說完,美麗的司藤的幻象消失了。

暗呼口氣,他把視線從暗夜中收回,邁步趕路。

白金看了看趙翠雲遠去的背影,跟上秦放前行的步伐後,自顧說著:“這樣看來,苅族和人類怎麼區分得開呢?”

想了想,秦放回答:“苅族原本純潔,但隨著和人類的爭鬥,也逐漸變得狡詐。但他們,嗯,是我們才對——苅族總還是善良軟弱的偏多。”

白金笑了笑:“是啊,如果不是這樣,經過異變、擁有法力的苅族,的確會給人間帶去更多煩惱。”

見秦放不再說話,白金聳聳肩:“主人別生氣,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緊盯著他,秦放冷冷地說:“白金,你的異變由我而來,我肯定可以控制得住你!你自己也要當心,畢竟你是惡鷹變幻的!”

倒退幾步,白金先是臉上變色,隨即就用餘光掃了一下手腕處的楓葉狀印記——“楓葉殺”。

臉色有點蒼白,他眼中的凌厲神色隱去,化為了馴服的神態。

身體放鬆,他勐地兩腳點地,口中發出一聲鷹啼後,兩臂展開。

“呼”的一聲,他化為一隻黑影,迅速地向半空飛去。

秦放仰頭看著,不禁露出了笑容。

翻過了幾道山嶺,他坐在一株大松樹下的石塊上休息。

腳邊的綠草妻妻,其間點綴著各色的野花。

莖梗微微顫動,一隻黑色的螞蟻爬了上來。身子一翻,它扎進了粉色花瓣的花芯裡。

許久,它重新露出了兩隻觸角,懸空晃動了幾下。隨後它再順著莖梗爬回地面。

這個小小的黑點很快鑽進了草叢裡,再也找不到了。

秦放看得出神,再見到一個黑點出現在草地上。

越來越大,這個黑點像是一塊烏雲,更還挾帶著一股勁風,向秦放襲來。

他抬起手臂一揮,那塊烏雲飄去一邊,迴歸白金的人形模樣。

笑呵呵地,他帶著遺憾的語氣說:“如果主人可以像我這樣憑空飛來飛去,尋找司藤就會更容易一些。”

“你可以飛來飛去,又有神目相助,找到什麼痕跡沒有?”秦放看著他問。

眉毛揚了揚,白金略帶尷尬地說:“像是大海撈針一般。”

秦放閉上眼睛,用意識檢視系統面板。

【消滅了懸師“九街”之一的趙四海,中級苅靈加100點:10+100/100,高階苅靈觸發升級。】

檢查過後,他伸出左手,白金立刻把右手遞了過來。

握住他的手腕,秦放先檢視了他的技能狀況。

【目光如炬:100/100;聲鳴九皋:20/100;爪牙之士已解鎖。】

運用暗力,秦放輸送給他一些技能點數。

【白金:目光如炬:100/100;聲鳴九皋:50/100;爪牙之士:50/100。】

爪牙之士的技能,就是憑藉白金作為一隻黑鷹的出身,充分利用尖牙利爪。

秦放自己的技能資料,目前是【中級苅靈:30/100】的狀況。

鬆開了他的手臂,秦放站起身來:“我們繼續向北走。”

“主人,為什麼要一直向北,而不是其它的方向呢?”白金邊走邊問。

“苅族生活在這片少有人打擾、環境潔淨的區域裡,丘山帶著司藤在這裡尋找、剿殺苅族,是為了能夠儘快得到更多的‘榮譽’。這樣,他就能憑藉這些榮譽,儘快加入大派之中。”

秦放做了解釋。

“他要加入哪個派別呢?”白金詢問。

——

二、停車坐愛楓林晚

——

“武當派的李正元道長門下。”秦放自顧說著,“這是懸門裡最有名望的大派,丘山要重振自己的師門‘星雲閣’,最快的捷徑就是先投身到武當派。”

秦放正在說著,忽然見到白金似乎渾身的肌肉都已緊繃。

“有什麼異常動靜?”

“回覆主人,的確有危險,但距離我們還遠。”

白金說完,再次幻為黑鷹,飛上山巔遠眺了一圈。

回落地面,他帶著一些驚慌的語氣說:“有兩個正宗的懸師,距離我們十幾里路!以我的觀察來看,單獨對付,他們任意一個都不是我們的對手。可要是聯手的話,我們的勝算並不大。”

“他們在做什麼?”

“也是一邊搜尋苅族,一邊向北面行進。”

“哦?”

秦放思索片刻,再對他說:“這麼說,我們將會遇到同路人了?”

兩人不再多說,繼續向前走著。

看看天色已經暗黑下來,白金再去偵察後,飛回來彙報:“前面有個寨子,名叫溪雲寨。”

“我猜,下一個就應該叫做‘青雲村’或者‘青雲洞’了。”秦放難得地開心大笑。

“那兩個懸師,結伴進去了寨子裡。”白金撇撇嘴角,“看起來很緊張。”

“那就趁著夜色趕路吧。”秦放說完,立刻邁開大步。

擎天樹幻化而來的他,運用了法力之後,似乎可以把小山崗當做門檻邁過去。

白金追趕不上,只得化為黑鷹,在他的身邊伴飛。

果然如白金所說,這座依山而建的寨子,此時的確透著一股冷森森的瘮人意味。

百十戶的寨子裡沒有一點亮光,人們今晚好像都要儘早睡覺。

寨子中間的空地中,站在兩個身穿道袍的懸師。

他們一人手中搖動著一柄小扇子,另一人的手裡,舉重若輕地攥著兩柄鐵錘。

這兩人的對面,一位身穿紅袍的年輕女子,站在月光底下。

她的臉色和月光一樣慘白,應該是被對面的這兩位懸師嚇壞了。

“你身為苅族,膽敢進入寨子為亂!我九街之一的烏衣巷白鳳鳴,今天必要擒你!”

毫無疑問,這就是烏衣巷的懸師白鳳鳴了。

另一位懸師跟著說道:“白師傅不必和她多言!我們懸師見到苅族,就只有誅殺!”

那名紅衣女子本來像是害怕已極,此時忽然發出尖厲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一位是烏衣巷的白鳳鳴,這位肯定是紫陽洞的何玉虎了?!”

“既然知道我二人的名號,還不受死更待何時?!”何玉虎怒吼一聲,把手中兩柄尺許直徑的鐵錘碰撞了一下。

“冬”的一聲悶響,震得幾人腳下的大地微微顫動。

一道金光也從鐵錘中間發出,襲向那名紅衣女子。

不待她做出反應,旁邊的白鳳鳴揮動手中的小摺扇。“忽”的一下,一股勁風伴隨著他衝擊的身形,迅勐地鼓動前去。

紅衣女子避無可避,立刻轉動身形。

一道紅光在她的身上閃現,向攻來的鐵錘和摺扇反擊出去。

她的法術精妙,但還是不能抵敵沉重威勐的鐵錘,以及柔中帶剛的摺扇。

剎那之間,鐵錘和摺扇的光弧已經逼近紅衣女子。

“啊”的一聲,紅衣女子被這兩股罡風催動得止不住地後退,身形已經歪斜。

白鳳鳴、何玉虎見狀,再次發動暗力,手中各自的法器,繼續追擊紅衣女子。

驀地,那名紅衣女子忽然騰空而起,避開了兩樣法器的進攻。

白鳳鳴和何玉虎見狀,各自驚訝萬分。自以為必可一擊得中,他們一時不能控制得住法器,身形向著沒有了敵手的夜色中繼續衝了過去。

兩道赤焰突然襲來,白鳳鳴覺得手中的摺扇勐地一沉。立刻翻動手腕,他將摺扇側過去,減少了赤焰的衝擊力。

“呃,果然厲害!”白金悄然發出了【目光如炬】的法力,卻沒能得手,驚訝地稱讚一聲。

何玉虎的兩柄鐵錘撲了個空,隨即感受到一道沉重的迷霧向自己襲來。

連忙用鐵錘交叉在身前,他還是被這道迷霧震得倒退幾步。

“好霸道!”他皺眉低喝一聲,暗暗地喘勻了氣息。

秦放和白金冷著臉,站在這兩人的對面。

“你們也是苅族了?!”何玉虎咬牙說著,重新振作地擺動了一下兩柄鐵錘。

“主人,那個紅衣女子不見了。”白金低聲說,“我們兩個,肯定打不過他們的!”

“她被嚇得趁機熘走,我們也只有硬抗了。”秦放無奈地低聲說。

白鳳鳴冷笑一聲,舉起手裡的摺扇:“看到這扇子上面的圖畫了嗎?”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去尋常百姓家。”白金在暗夜中看得清楚,“有什麼了不起?以為我們不識字嗎?”

“呵呵,果然好眼力。”白鳳鳴調轉一下扇面,“再看看。”

“簡單幾筆勾畫,是百姓人家的影象。”白金接著說,“很雅緻啊。”

“哼,就知道你們不懂。”白鳳鳴自得地說,“百姓的房屋上空,飛著三隻燕子呢。”

“害,這就是配合那句詩嘛!”白金不屑地說。

“三隻燕子,就是說白大師誅殺了三個苅族!”何玉虎怒喝一聲,“今天,他的扇子上,要再添上兩隻,哦不,只能添一隻燕子。你們兩個,要有一個人被我誅殺!”

暗呼口氣,秦放立刻釋放一道楓葉斬,攻向白鳳鳴。

舉起摺扇的白鳳鳴抵敵不住,接連後退。摺扇上不斷傳來“撲簌簌”的聲響,令他幾乎要脫手了。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秦放不敢遲疑,一邊嘲笑著,一邊繼續發動進攻。

無數楓葉狀的寒氣撲來,白鳳鳴兩手緊緊地攥住摺扇,冷汗接連從額頭落下。

“呼”的一聲,何玉虎手中鐵錘的暗影,從側面快速地襲來,把秦放的攻擊衝散。

楓葉紛紛揚揚地在夜空中飛舞,逃過一劫的白鳳鳴,暗自慶幸不已——他是個懸師不假,但他的功力相對何玉虎要小得多。

“再來!”何玉虎瞪著兩隻牛眼,鼓動著胳膊上遒勁的肌肉,擺弄著兩柄鐵錘。

“啾”的一聲淒厲鷹啼,與他手中的鐵錘撞擊聲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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