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一杯咖啡放在手邊,裴音把頭靠在沙發的椅背上,繼續想著零食包和粉色髮卡事件。

退一萬步來說,就是先不管錢三一和林妙妙之間的諸多差異,只說他們兩個都還在緊張的高中階段,也不應該有這樣明顯的早戀跡象出現。

暗呼口氣,裴音站起身走去穿衣鏡前。確認妝容、衣著無誤之後,她拎起挎包,準備去學校找老師商量一下,怎麼處理這個問題。

樓下“剁剁剁”的聲音持續傳來,裴音猶豫之後,又把挎包放回桌上。

重新坐在沙發裡,她重新做了思考:這件事,應該考慮好了再說。直接找去學校,可能會有誤會,更可能會傷害兩個孩子。

又思來想去,她覺得這件事還是要錢三一的父親也知道才好。

拿起電話,她撥通了錢玉錕的號碼。

正在公司開會的錢玉錕,看到是妻子打來的電話,簡直當場就開心得要跳起來了——似乎有許多年,裴音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

連忙離開會議室,他壓低聲音說:“音音,怎麼了?我正說今天要去你那兒呢。”

隔著電話,裴音也能感受到丈夫的聲音裡充滿甜蜜,但此時卻不是談及兩人情感的時候。

“玉錕,你如果有時間,就馬上到我這裡來一趟。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當面商量。”裴音回應著說。

妻子的語氣雖然在儘可能保持冷靜,但錢玉錕已經聽出來與往常大有不同。

想起昨晚兒子錢三一的提示,他的心裡不禁一陣暗喜:還真的來機會了!

“音音,我也早想跟你認真談談了。你哪兒也別去,就在家裡等著我,馬上到!”說完,錢玉錕小心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對公司人員進行了安排之後,他連忙開著車,來到了鄉村花園小區。

把車停好後,他匆匆地上樓,正遇到出門倒垃圾的王勝男。

“喲,老錢回來了?”她笑著打個招呼。

“回來了,回來了。”錢玉錕開心地說著,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了三樓。

王勝男眼見如此,心裡暗讚一聲:這矯健的身姿,堪比二十歲的大小夥子,不像是小五十的中年男人!

錢玉錕跑到屋門口,裴音早就從窗戶裡看到他停車,此時立刻開啟了屋門。

以為是妻子徹底回心轉意,錢玉錕衝動之下,立刻伸手抱住了她。

低呼一聲,裴音當即滿臉通紅,使勁推開了他:“你這是幹什麼!”

錢玉錕見她這樣,心知是自己搞錯了情況,也是面紅耳赤:“呃,你,我,以為,”

裴音不敢再呆在門口,趕緊關好屋門,坐回沙發裡。

錢玉錕尷尬地坐在旁邊,兩人一時無話。

許久,他才安定了心神,仍有難堪地發問:“怎麼了,音音?”

裴音也是連續運了幾口氣,平和了心情之後,把帶著粉色髮卡的那個零食包,放在了他的面前。

拿起來看了看,錢玉錕不禁笑了:“這是你的?怎麼看著像是小女孩的?”

裴音也笑了,壓低聲音說:“我從三一的桌子邊找到的。這還用說嘛!肯定是樓下林妙妙的啊!”

拿在手裡端詳了一下,錢玉錕把它放回茶几上:“這怎麼了?”

“你也不多想想,肯定是錢三一和林妙妙,這兩個孩子,可能,可能是早戀了啊!”裴音低聲說。

錢玉錕看著她,只是默默地點點頭。

裴音見他的神色冷漠,只以為他是不願意多管孩子的事。心裡有些淒涼感,她低下了頭,暗想著“家庭”這個詞彙的含義豐富,頗多不易。

此時的錢玉錕,心情更是複雜。

看來錢三一是早有準備,早有預謀。昨晚父子倆的對話,現在就要面臨裴音的挑戰了。

“音音,孩子大了,”他看著她說,“他有自己處理事情的能力,我相信他,你也應該給他一點空間。”

“三一現在還在上高中,又面臨高考。”裴音低聲說,“林妙妙也是啊。先不說三一,就說林妙妙如果因為這事,造成成績下降。她的父母會答應嗎?”

錢玉錕擺擺手,接著說:“三一一直在給林妙妙堅持補習功課,兩人的成績不僅沒有下降,三一的成績很穩定不用說,林妙妙的成績也有很大提高呢。”

裴音似乎明白點什麼:“玉錕,好像你知道他倆的這件事,又還很支援?”

“音音,三一這孩子很坦誠,林妙妙那個小女孩也很純真。如果說起來,是三一在主動追求她,而她或者懵懂,或者還不敢確信呢。”錢玉錕解釋著說,“孩子年齡不大,但他們也沒有做得過火,更沒有影響學習。我們多關注就好,不要傷害到他們。”

裴音安靜地聽著,儘可能保持著內心的安定。

等錢玉錕說完之後,她再追問:“玉錕,還有什麼事嗎?你們只瞞著我一個人?”

說著,她的眼淚就滑落下來。

握著她的手,錢玉錕動情地說:“音音,這麼多年以來,是我給你造成了傷害,讓你過得孤單不說,又還太敏感了。”

“玉錕,我們先不說別的。林妙妙這個女孩是不錯,可,可她的家庭條件,”裴音抹了眼淚,看著他說。

暗呼口氣,原本也有這個顧慮的錢玉錕,此時也只好順著兒子的意思說下去。

“英雄莫問出處。要只提老祖宗的事,顯得我們很沒出息似的。”他坦然地說,“我相信三一的眼光,林妙妙那個女孩子,其實也很努力的。”

“可我們不能看著她緩慢成長啊?!”裴音壓低聲音說。

“她並不緩慢,目前已經很牛了呢。”錢玉錕不禁笑了起來。

裴音見他這個神態,不禁更是覺得茫然。

錢玉錕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把錢三一早就開始運營,並且已經大有盈利的霸王龍公司,目前更請了林大為做執行總經理的事,對她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聽得一頭霧水,心裡又覺得更是傷心,裴音一邊低頭抹淚,一邊委屈地說:“果然是隻讓我一個人矇在鼓裡!”

“音音,不止你一個人。”錢玉錕連忙解釋,“林妙妙的媽媽也不知道這麼詳細呢。她爸爸,也是含含湖湖、朦朦朧朧的。”

——————絕不會低頭

裴音只覺得既好氣又好笑,再接著喝問:“錢玉錕,你到底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發誓!絕對沒有了。錢三一不知道還有沒有,反正我是沒有了。”錢玉錕豎起右手的三根手指,挺直身子做發誓保證的姿態。

裴音看他一眼,被他氣得發笑。

錢玉錕趕緊遞給她面巾紙,輕聲說:“音音,孩子大了。馬上就有他自己的生活,我們管得再多,從法律意義上來說,也不過還只有一年而已!”

聽起來心裡也是發抖,裴音覺得自己辛辛苦苦帶大的兒子,就這樣要飛走了?

“孩子有孩子的想法和生活,我們也不能總圍著孩子轉圈,也要有自己的生活。這個決定權,在我們各自的手裡,而不是在別人的手中!”錢玉錕握著妻子的手,動情地說。

“那,那我們,”裴音還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我們祝福孩子,孩子也祝福我們。”錢玉錕盯看她說著。裴音的臉上飛起紅暈,不敢與丈夫繼續對視。

錢玉錕攬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音音,過去是我不對。可我迷途知返,就連孩子都說了——讓我們一起,保住我們這三口之家。”

裴音聽了,立刻趴在他的懷裡哭個不停。

許久,她的情緒穩定而不再哭泣。抬起頭,她看向丈夫:“玉錕,”

錢玉錕把心一橫,立刻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她想要說的什麼話。

這是拉近夫妻關係對好的方式,如果還有更好的,那就是進一步的行動。

窗外飄起了雨滴,這是一場久違的,又是人間迫切需要的及時雨。

兩人相擁著,沒有了往日的恩怨,只有現實的溫情。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裴音連忙從他懷裡出來。走去鏡子前面確認形態無異之後,她開啟了屋門。

“裴老師,我先包出來一部分餃子,給你們拿來一些。省點兒事,你們就不用再做飯了。”王勝男拿著一蓋簾餃子,站在門口笑呵呵地說。

她先是掃了一眼客廳裡的錢玉錕,再盯看著裴音,把後者看得很是難為情。

“謝謝,謝謝。”裴音推舉不得,只好接過來。

“那你們先忙著,我回去了。”王勝男連忙轉身離開,“不用急著還蓋簾!”

答應著,裴音關好了屋門。

“你看,這家人多好!”錢玉錕笑著說。

裴音也笑著走去廚房,錢玉錕過來幫著拿鍋接水。

“這錢三一也不知道是聰明還是傻!每天妙妙都拿一個這麼大的三明治,說是自己吃不了,讓他‘幫忙’吃掉。三一隻是隨口說個‘謝謝’,這不是傻是什麼!”裴音想起來,忍不住笑著說。

“這事這樣做就挺好啊!否則呢?兩人還要作揖磕頭嗎?那不成了拜天地了嘛!”錢玉錕打趣說。

“別瞎說!我是那個意思嗎?就是說他應該,”裴音說著,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合適。

“你看,你也不知道怎麼說吧?錢三一總不能跑到林大為的面前說——叔叔,對不起。妙妙每天把您的早餐偷走給我吃了,我非常感謝,以後會報答您的。”錢玉錕有模有樣地模彷著說。

“哈哈哈。”裴音被他的神態和言辭逗得大笑不止。

錢玉錕看著動人的妻子,忍不住再抱住了她。

這兩人忽而有動靜,忽而又是靜悄悄。坐在樓下客廳吃飯的王勝男,對旁邊大吃大喝的林大為,低聲笑著說:“我剛才上了趟樓,看到裴音和老錢那兩口子,覺得他們和平時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你就是好管閒事。”林大為不在意地說。

“我是說,他們兩口子,肯定可以重新和好。”王勝男笑眯眯地說。

“這還用你說。”林大為氣定神閒地說。

王勝男心裡歡喜,卻又覺得有點掃興,忍不住埋怨著說:“吃你的吧!”

“誰也沒有妙妙重要,什麼事兒也沒有妙妙考大學重要。”林大為接著說。

這是父母的共識,也是孩子們現實中需要認真對待,併為之全力以赴的事。

課程越來越緊張,林妙妙再為數理化感到頭痛。午休時間到了,錢三一再為她進行持續的補習。

“哎,錢三一啊錢三一,你覺得很容易的事,我怎麼覺得這麼難啊!”她哀嘆著說完,乾脆趴在了桌子上。

“江天昊一邊學習,一邊在忙乎著‘江家小廚’的事;鄧小琪既要參加很多的課外訓練,目前血洗成績也有很大提高。”錢三一看著她說,“你遇到這點困難就害怕,以後怎麼跟我去京城一起上大學?”

“去京城上大學?”林妙妙不禁驚呼一聲,“我?”

“嗯,你。我說你行你就行!”錢三一對她點點頭。

沉默了一會兒,林妙妙低聲說:“我真不敢想象。”

“其實沒有你想象得那麼難。這樣吧,我們今天放學後,我帶你去商場裡玩一會兒。”錢三一說完,林妙妙立刻叫聲“好”。

放了學,兩人來到商場的遊樂區。錢三一去換來一大把遊戲幣,和林妙妙走到抓取布偶的玻璃櫥窗前。

“抓‘娃娃’啊?!”林妙妙開心地說完,從他手裡拿來一枚硬幣,塞進了投幣空中。

扳動操作把手,她試圖掌控裡面的機械手,把下方的布偶抓取出來。

反覆多次的嘗試以後,她的眼神一直“粘”在裡面的機械手上,卻並沒有一個布偶能被抓取起來。

“哎。”她哀嘆一聲之後,看著他說,“所以啊,看起來很簡單,可我卻還是搞不懂。”

“我不想說怎麼可以抓取得更多布偶,只想告訴你,就是這麼個簡單的機械,我們自己的工廠,卻不能完全生產。”錢三一說得無奈。

沒有接他的話,林妙妙看著他說:“錢三一,我既沒有改主意,也沒有洩氣,就是隨口說說罷了。”

錢三一和她走出商場,聽她接著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別生氣。咱們還有一家共同的公司呢!”

“妙妙,我想跟你說,我父母,尤其是我媽媽,”錢三一看著她,似乎不忍心直接告訴她殘酷的事實。

“我們以後還會是大學同學,還會接著做同事。”林妙妙回視著他說,“你有天然的光環,也還是很努力;我雖然沒有,卻也不會氣餒,絕不會低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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