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太不合理了……自己是金山城治安小隊的隊長,自己作為不擅正面硬抗的詛咒惡魔體系,卻一一挫敗了那些擁有著強大力量的隊員,並且抓住了他的生命作為要脅,逼得他們服從且忠於自己。

自己甚至在沒有驚動基金會的情況下,獨自制造有利條件,晉升到了詛咒第四狀態。

正常來說,精神壁壘邊緣,第三城防線,城市隊長級人物,大多都在第三狀態。

當然有些臭不要臉的,隱藏資訊,明明是第五狀態,裝成第三狀態。

但就算這樣的,童涯也不放在眼裡。

因為那個傢伙太慫了,他的積累絕對不如自己,所以第四狀態,也不怕與他對抗。

童涯一直很張狂,但他也一直覺得自己有張狂的資本。

在金山城,其他的隊員,最多隻能透過一些不為人知的方式,提升自己的外在積累。

但自己,卻已經進入了第四狀態,從此擁有了“內在積累”的權力。

不語者數量的增加,也使得他實力暴漲到了可怕的程度。

只是現在,他怕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樣的對手,只是經歷了這一生中最糟糕的一夜,先是無窮無盡般的倒黴,然後便是遇到了那些兇蠻的,沉重的,一點道理也不講的泥頭車大軍……此刻,他已渾身是血,渾渾噩噩,一條腿上被洞穿,又劃出了無數血口子。

另外一條腿,還有一隻手,被壓癟了。

胸口深深的疼痛,每呼一口氣,彷彿被撞斷的肋骨都要在內臟上狠狠的割幾道口子。

整個人都恍惚了,並且對泥頭車產生了深深的陰影。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活著,也忘了自己是如何從那一群瘋狂的泥頭車之中逃出來的,直到看見了那一棟聳立在城市之中的白色大樓,才不由得精神一振,想到,自己已經對自己釋放了致命的詛咒,所以自己二十四個小時之後才會死,勉強撐著。

總算看到了希望……他強打起了精神,拄著偷來的柺杖,拖著被壓癟的腿,以驚人的意志向樓裡走去。

最後一段路,幾乎是爬著進去的……爬進了空曠無人的大樓,詛咒惡魔童涯隊長咬緊牙關,用力將手掌拍在一個按鈕上。

樓裡幾個房間,立刻有無人的警燈閃爍,很快便有幾個黑影快步趕來,他們似乎都是啞吧,神色也有著不似正常人的呆滯,快速的抬起了童涯隊長,將他送進了大樓裡唯一的電梯。

乘坐電梯,來到燈也沒開的頂樓,他獨自一人爬了出來。

而白色大樓一樓,則有無數沉默的身影衝出,隱秘而警惕的看向了樓外。

…………“啊啊啊……”童涯隊長爬進了房間之後,裡面很快就響起了壓抑而痛苦的叫聲。

他開啟了早就準備好的醫療箱,卻沒想著具體治哪個傷。

因為自己身上的傷,實在太多了。

因此他只是挑選了最基本的酒精,嘴裡咬著毛巾,狠狠的澆在了最嚴重的傷口上。

傷口刺痛,讓他目䀝欲裂,雙眼染紅。

但也使得他,在這一刻,渾噩的精神為之一振,暫時保持了清醒。

澆完了酒精,這才拿出一支“生命針劑”,注射在了腿上。

感受著與自己的詛咒體系力量截然不同的能量湧入體內,他的精神彷彿紙團一樣被兇猛的力量蹂躪著,瘋狂的力量彷彿在將大腦撕成兩半,但身體上的傷口,卻在一點一點復原……隨身帶的生命針劑,已經用掉了。

如今他用的,已經是這一晚上的第二枝針劑。

他知道這是很危險的舉動,自己不是生命惡魔體系,生命針劑只能救急。

用的太多,自己有精神崩潰的可能。

同時,不屬於自己的惡魔能量進入體內,也會對自己的惡魔力量,造成極大的削弱。

只是,現在別無選擇。

“呼……”注射了這一枝生命針劑,他才略略放心,緩緩爬起,來到了一尊白色的鏡子前。

點燃了蠟燭,看著鏡子前面空蕩蕩的盤子。

他沉默了很久,忽然一狠心,居然猛得抬手,插進了自己的眼窩。

一顆血淋淋的眼珠,被他摳了出來,扔進了盤子裡。

盤子受力,緩緩下沉。

鏡子上面,卻開始出現扭曲的光痕,隱約形成了一張臉,只是這張臉上,只有一隻眼睛。

“導師,我今天是誰在對付我……”童涯一隻眼睛飛快的滲出血液,使得他看起來血腥恐怖。

哪怕生命針劑的能量還未消化乾淨,但這一隻眼睛也不會長出來了。

生命惡魔自身擁有斷肢復生,甚至砍頭不死的能力,但使用生命針劑的人,卻只能做到讓傷口快復原,只能治好自己透過時間,本來就會養好的傷,而眼睛,挖了,就是挖了。

“你失敗了……”白色的鏡子之中,沒有回答,卻響起了一個幽深的聲音。

“我是失敗了……”童涯咬著牙,厲聲道:“可我不明白,我明明沒有被任何人鎖定真實的身份……”“你太迷戀惡魔能力了……”鏡面之中,似乎也沉默了良久,彷彿是在翻看著什麼。

氣氛隱隱變得有些沉重,不知他看到了什麼,然後才低聲說道:“你始終不明白,惡魔力量,只是一種超現實的邏輯,這種超現實的邏輯,可以讓你在現實世界獲得優勢,甚至不受現實規則制約。

但是,在惡魔力量所代表的超現實邏輯之上,還有著更高的邏輯……”“難道是我遇到了上點陣圖騰?”

突如其來的答案,使得童涯聲音都在微微的顫抖:“……還是惡魔代理人?”

“……”“我也無法確定.”

鏡子裡的回答出人意料:“我可以看到你的糟遇,但我無法給你準確的答案.”

“你付出的祭品,不足以讓我冒險去幫你看清楚.”

“但身為你的導師,我可以給你提醒.”

“現在,籠罩在你身上的陰影已經消散,你可以繼續執行你的任務了……”“要記住,教會的佈局不允許失敗.”

“你如果不能奪回優勢,將會失去登上諾亞的資格.”

“……”“好,我知道了……”童涯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子放鬆。

他不惜獻祭一隻眼睛,也要短時間內獲得答案,就是因為他太害怕了。

面對未知的恐懼,總讓人束手無策。

就如同那些普通人,面對他的詛咒威脅時一樣。

所以,雖然沒有最準確的答案給到,但確定了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也可以放鬆了。

…………靜靜倚在了牆壁上,他喘息了良久,忽然狠聲自語:“歐陽,是你逼我的!”

這一刻,他的眼睛血紅,濺出了讓人驚悚的怨毒與恐懼。

然後,他憤力拖起還沒有完全復原的身體,來到了房間裡的黑色電話機旁。

彷彿也猶豫了很久,他才拔出了電話。

“是我!”

“廢鐵城突襲金山城,殺了我三個隊員,還,佔領了我們金山城基地.”

聽著電話裡猛然炸開的驚恐聲音,他有些不耐煩,便還是任由對方不停的敘叨著。

“什麼?”

“你說的是廢鐵城?”

“怎麼可能,歐陽那隻老山羊,哪有這樣的膽子?”

“呵,他來自荒野,本來就不乾不淨,做出這樣的事情有什麼意外?”

童涯冷聲道:“我懷疑他還有著其他的陰謀,只是他也低估了我們的力量,我會在金山城拖住他們,基金會的黑手套也很快就會到,你們,應該也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吧?”

…………童涯接連打出去了幾個電話,每一通都耐心的說著,毫不掩飾自己這場失敗。

而透過了四個電話之後,他便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裡坐了下來,沉默了良久之後,他起身走到了牆邊,開啟了一架老式的唱片機,優美的鋼琴曲開始飄蕩在了這個空蕩蕩的樓層裡。

而他則在這鋼琴曲中,他慢慢的拖著自己傷口還未復原的腿,在房間裡劃出了一個怪異複雜的符號,然後開啟了一個箱子,拿出裡面早就準備好的黑色娃娃,面對著大樓的落地窗外,這座安靜而繁華的城市,坐在了符號中間,眯起眼睛,唸誦起一種晦澀難懂的咒語。

慢慢的,整棟大樓的空氣都在被引發共鳴,這種共鳴又蔓延向整座城市。

“嗡……”首先是大樓一層,那些沉默的警惕著外面的不語者,額頭忽然都有青筋乍起。

一道道扭曲的影子從他們的身上站了起來,纏著繃帶的嘴巴,開始在不停的蠕動著。

緊接著,城市的其他的地方,也各有不語者站住腳步。

旋及,扭曲的影子像是在短時間內生長的植物,一點一點,站在了高樓的旁邊。

路燈開始一盞盞的閃爍。

有些在深夜裡看著電視的人,發現電視螢幕上出現了扭曲的花紋。

有喜歡在深夜裡對著鏡子梳妝的人,看到了自己的身後,忽然走過了瘦長的鬼影。

…………“呵呵呵……”童涯低低的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響。

臉上的肌肉,因為這笑而牽動,痛苦而扭曲的顫抖著:“歐陽,你小看了我……”“你不該小看我,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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