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祭壇,上面用刺鼻的紅漆,刷出了豔紅色的線條。

虔誠的信徒,身上特意穿了寬大的,帶有兜帽的袍子,恭敬的跪在地上,不讓神看到自己的臉,也不敢去直面神像。

這在祭祀之中,是一種敬畏的表現。

而十三個懵懂的少女,則是呆呆的跪坐在信徒與神像之前,興許已經對她們動過了手腳,不然慌亂的少女,應該沒有這麼乖巧。

在一些並不規整,卻顯得極為肅穆的祈禱聲中,對羊臉惡魔的祭祀已經開始。

此前羊臉惡魔出現在廢鐵城,對基金會、神秘組織、流浪教會等勢力代表的神秘圈層來說,是一件大事,而對普通人來說,同樣也是一件大事。

沒有人在親眼見證了超現實力量的降臨之後,仍然不動於心。

總是有人會第一個邁出來吃螃蟹,比如還有其他人在心懷敬畏時,便開始向羊臉惡魔祈禱,便開始向他許願。

而在一些懵懂的人還只知道向羊臉惡魔許願時空放一些話時,真正專業級的信徒,則已經開始研究,怎樣才能獲得對方的響應。

祭祀神靈,也有先後。

第一批得到神靈回應的人,總是可以成為神靈的眷屬。

所以,在廢鐵城這個神秘組織幾乎被搬空的城市,信徒也等於被清空,又從頭成長。

這些人為了成為第一批獲得神靈回應的人,已經毅然決然的準備好了第二層次的祭品,如同命運中的賭博。

他們對著羊臉惡魔的雕像,發出了虔誠的祈禱,心裡也多少有些不安與惴惴。

畢竟,新生的羊臉惡魔,沒有相關的記載,也沒有傳教士的出現,他們不知道相關的密陣,也沒有相應的符文,更無人引導。

只能透過提升祭品層次這種野蠻的方式,來換取神靈的感應。

只是,事情居然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順利,隨著祈禱的進行,奇異的力量波動,如同一片浮空的電流,使得每個人精神受到了隱約觸動。

細密的囈語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耳畔,彷彿有鮮紅色的東西,在對自己附耳低語。

信徒們激動了起來。

他們成功了,透過十三個處女,成功換來了羊臉惡魔的回應。

雖然沒有人敢在這時抬頭去看,但他們卻都可以清晰的感應到,身前那個被人用黑色岩石加上羊臉雕刻拼湊出來的石像,已經有了生動的氣息,他們感覺到了有某種神秘的目光,投落到了自己的臉上,這讓他們的心神不由得震顫,把腦袋低的更深,只等著羊臉惡魔真正的降臨,享用祭品。

越來越具體,越來越近。

他們可以在本能層面感知到,自己正在靠近心目中的神靈。

“篤篤……”然後也就在這種感覺越來越具體,甚至感覺神靈已經到了自己身邊時,身後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信徒錯愕,情緒都被打斷了。

祭祀的關鍵時候,怎麼會出現敲門的人?況且,這麼一個隱秘的地方,又怎麼會有人恰在這時候找過來,還很有禮貌的敲門。

在這關鍵的時候,他們不想理會。

但敲門聲越來越響,雖然有著節奏,但節奏卻在加快。

最後時,那敲門聲忽然“嘭”的一聲,彷彿所有節奏合併一處,產生了巨大的聲響,冷風灌入了後背。

門被踹開了。

這些虔誠的信徒們終於忍不住,猛得轉身向後面看去。

有人在抬起來時,還是下意識的做出了一點稍稍不敬的動作,小心瞥了眼前的神像一眼,就發現神像仍然只是雕刻。

剛剛自己那種神像活了過來的感覺,彷彿只是幻覺。

而在隱秘的門口處,正有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溫和燦爛的笑容。

他不理會這些人向自己投來的錯愕與憤怒的目光,只是徑直走進了大廳,彷彿帶著種欣賞般的態度,一一檢視著房間裡的一切。

“人還不少!”

他笑著說出了第一句話。

然後他像是回到了自己家裡一樣,從眾人的面前走過,看著他們為這場盛大的祭祀準備的一切,安靜的點評:“但你們的祭祀,很不專業.”

“……首先油漆就選得不對,這個牌子的漆不夠豔,也不夠亮.”

“只能說你們的裝修水平一般,下次不能找個好點的裝修隊,再請個設計師嗎?”

“……”說著,又扯起了一個的紅色袍子看了看,搖頭:“太乾淨了,應該有點更鮮活,也更生動的氣息.”

“蠟燭和香薰,還有這些香也不行……”“……”他尤為嫌棄的看了一些臺子上燒得旺旺的香薰蠟燭等等,道:“下次你們可以直接改用香菸啊,又便宜,還實用……”“當然了,選駱駝牌,勁大!”

“……”“你……”終於,一位看起來像是祭祀眾人首領的老人忍不住打斷了這個突如其來的男人,陰冷的聲音道:“你是什麼人?”

“為什麼闖進我們的祭壇?”

“……”“嗯?”

穿著夾克的男人剛剛走到了後門處,抬手把後門的門拴拴上,並把鐵門拴直接掰彎了。

然後才笑著回頭:“不是你們請我來的嗎?”

在他說出了這句話時,整個大廳裡的蠟燭等等,忽然同時熄滅,一股陰冷的風打著旋兒從房間裡捲了起來。

所有披著紅色袍子的信徒,這一刻臉上突地出現了錯覺。

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他們居然看到那個男人的臉正在不停的變化,彷彿有某一刻,他忽然變得,和那個羊臉惡魔的雕像異常相似。

但努力眨了一下眼睛,又揉了一下,重新看去,才發現,男人的臉沒有變化。

那溫和的笑容依舊。

只是,他正在從後腰裡拔出了一杆黑色的槍支,黑洞洞的槍口,慢慢的向著在場的信徒指了過來。

在讓人眩暈的幽暗環境裡,黑色的槍口,在每個人的眼中,不停的放大。

“感謝你們豐盛的款待……”他那張溫和的臉上,輕輕的吐出了溫柔的字眼:“我將清洗你們的靈魂,讓你們從此遠離罪孽.”

“保證遠離那種……”“……”“呯!”

震耳欲聾的槍響聲,忽然在這狹窄逼仄的房間裡迴盪。

血肉炸裂的聲音和驚慌失措的叫喊,以及某個人低聲發笑的聲音,勾織成了有趣且令人印象深刻的交響樂。

別的很難保證,但魏衛確保了自己對這第一次祭祀的認真。

他回應的很認真。

每一顆子彈都沒有浪費的認真。

…………無人知曉這場在秘密環境下的秘密祭祀,除了祭祀者與惡魔本人。

但同樣也在槍聲開始迴盪的時候,廢鐵城中,幾乎可以稱得上最為高檔的酒店套房裡面,一個冷豔而虔誠,身上穿著銀質盔甲,盔甲上面,還有著新刻上去的鳶尾花紋的女人,正跪坐在酒店房間的地毯上,周圍每隔三十厘米,便點了一根蠟燭,將她團團的包圍在了蠟燭的裡面。

她手裡拿著一隻鵝毛筆,眼前展開著一張有著金絲鑲邊的便箋紙。

鵝毛筆的筆尖,時不時紮在自己左手的手背血管之中,沾了紅色的血液,在便箋紙上寫下清秀的字跡:“第一次猩紅獻祭記錄.”

“獻祭方式:欺詐”“獻祭結果:接受”“猩紅本質分析:殺戮,殘忍,旺盛保護欲.”

“危險等級分析……”“……”寫到了最後一句時,她停了下來,抬頭看向了前方。

有著白色頭髮的老人,正安靜的站在了門口,雙手交叉,捧在胸前,彷彿一具站立的木乃伊。

“不必記錄了.”

老人睜開了眼睛,向著穿著銀色盔甲的女人看來,輕聲道:“記錄的太詳細,容易引起他的感知.”

女人點頭,將鵝毛筆放在了便箋旁邊,輕聲道:“那我們該什麼時候去見他?”

“我們隨時可以去見他,但問題取決於,我們該以什麼樣的形式去.”

老人輕聲道:“以信徒膜拜新神的方式過去,還是以秩序教會拜訪這世上惟一一個猩紅體系超凡者的身份過去.”

女人微微停滯,沒有回答,似乎不太明白這裡面的區別。

“我們是來獻上權杖的.”

老人長長嘆了口氣,道:“但別忘了,猩紅的三大核心:神座、權杖,以及聖經.”

“神座只有靠他自己找到,而猩紅聖經,其實一直都在薔薇教派手裡,那是一切的起源與關鍵,我們沒有找到它的能力.”

“唯一掌握在我們手裡的,只有權杖.”

“當我們向他獻上權杖,確實有可能取得他的原諒,並讓我們成為他虔誠的傳教人.”

“但關鍵的地方在於,他還能活多久.”

“……”女人的神色,似乎隱約變得有些糾結,充滿了疑惑。

老人則輕聲說了出來:“每一代猩紅,在集齊了這三種核心的時候,便是真正成長起來的時候.”

“但奇怪的是,每一代猩紅,都會在集齊了這三種核心,力量最強大的時候死去.”

“迄今為止,還沒有出現過例外.”

“……”女人的臉色忽然變得驚訝,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了老人,就連她,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

“你真以為,上一代最強大的猩紅,是在十二神教會和圖騰的聯手圍攻下殞落,並且被封印到了神靈喪鐘裡的?”

老人的臉上,則帶著些許深沉的無奈:“不是這樣的.”

“猩紅總是有著沉重的宿命,總是會踏上一次又一次自我毀滅的過程.”

“這才是讓信徒無法適應的根本原因.”

“秩序教派放棄猩紅,並不是我,或者說我們這一代的人突然生出的野心與妄想,我們放棄猩紅,便是因為,猩紅作為我們的神,卻一直無法給予我們庇護,他的殘忍與生俱來,便如同這一次的祭祀,他總是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掉那些信仰他的人,絲毫不會表露出神該有的寬容與仁慈……”“……”女人忍不住開口:“既然知道,你還答應和我一起來到廢鐵城?”

“不得不來.”

老人沉聲道:“我們的造神計劃暴露,並且是由新一代的猩紅,新手揭露的,這決定了我們的處境.”

“圖騰與基金會都想搶走這權杖,但因為他在海城的表現,使得這兩方選擇了按兵不動,才給了我們這一個機會.”

“我們不能不設想,這其實是他有意的在給我們機會.”

“甚至這一次的祭祀,我們促成了這些人的獻祭,但又怎麼確定,不是他在刻意放任我們促成這次獻祭,並且殺戮給我們看的呢?”

“……”女人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她在教派典藉裡,看到過太多關於猩紅的記載,但跟自己目前看到的資料,完全不搭邊。

眼前這個人,更像是一個普通的超凡者…………惟一不普通的,大概就是經常讓自己感覺他精神不太正常。

……但神和神經病應該是兩碼事吧?如今秩序教派的處境,已經難以為繼,隨時有可能徹底崩潰,所以他們只能到廢鐵城來,獻出自己的權杖。

可主教到了這一刻,又表現出了這樣的猶豫不決。

“我們現在面臨的,是最艱難的選擇……”主教看出了她的想法,低聲解釋:“重點在於基金會,這是以往猩紅與十二神的爭鬥中不曾經出現過的產物.”

“但基金會,又是目前來看最強大的.”

“我相信現在的基金會在計劃中也是混亂的,他們應該還沒有制訂出下一步的行動目標.”

“畢竟平時與流浪教會的爭鬥,使得他們消耗了太多的力量.”

“但如果我們將權杖交給了他,基金會恐怕也會被迫做出決定,而且是最離譜的一步決定,影響到整個世界的局勢.”

“……”“基金會沒有超越第七狀態的超凡者.”

女人忍不住道:“既然這樣,他們又怎麼可能威脅到猩紅?”

“如果真的沒有,流浪教會便不可能老老實實的呆在荒野,代理人也不可能一直蟄伏不出.”

主教輕聲說出了答案:“更何況,我們都知道,基金會利用猩紅力量打造的秘密武器,已經成形了.”

“這一代的猩紅,在最初便交出了猩紅所有的秘密,幫助基金會完成了這種武器,別的勢力都還在猜測這件武器,究竟有什麼樣的力量,但我知道,那很可怕,當然,它還沒有達到最可怕的程度,因為這件武器,如今還缺少著最核心的那一部分武器部件……”“……”說到這裡,他才輕聲一嘆:“你以為,那件最核心的武器部件,是什麼?”

“猩紅權杖?”

新一任的鳶尾騎士,是真的吃了一驚。

她無法想象,一個有著恐怖力量的機器,拿到了神的權杖,會變成什麼樣子。

有些人害怕惡魔,更相信機器。

但也有一些人,相比起惡魔,更害怕那些沉默寡言的機器。

“當我們把權杖交到他手裡時,基金會與他的蜜月期,也就到頭了.”

主教輕聲嘆惜著,說出了自己的擔憂:“而我們還不知道,他是否已經有了與基金會抗衡的能力.”

“每一代猩紅,都會毀滅自己.”

“但我不希望我們遇到的,是最短命的一代猩紅.”

“……”“……”魏衛的心情,好極了。

尤其是在早晨看到了報紙上關於那個“某秘密毫宅發生血腥慘案,十三名無辜少女被救”的報道時,心情更好。

都考慮著要不要把這張報紙帶回家裱起來,沒事了就拿出來欣賞。

自己又一次上報紙了,而且記者用了比之前自己製作的藝術品更優美的字眼來讚揚自己。

回基地前,他查了一下自己的銀行卡餘額,發現裡面多了一個二加六個零時,那種踏實的安全感,和眼前擺了兩百根烤腸一樣充實。

他甚至在開車前往基地的時候,都忍不住要和人頭掛件聊一下。

卻發現人頭掛件睡眼惺忪,迷迷糊糊,還動不動打個酒嗝,眼神不由得有些古怪。

“收了那小子的祭品,我還給回去了……”人頭掛件斜著個眼,看起來有些苦惱:“但我也沒想到,我把他的味覺還了,把那方面的感受還了,還考慮到了他的請求,留下了他喝酒的感覺沒還.”

“你猜他做了什麼?”

“……”魏衛都不由得有些錯愕:“大吃大喝,然後找心愛的人鼓掌?”

“不……”人頭掛件有些憤憤:“他居然跑去了酒吧,一口氣找了二十個姑娘,跟人家表演漩渦威士忌……”“……”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我坑蒙拐騙……不,我變成了惡魔禁忌物這麼多年,也實現過很多人願望,收過不少祭品……”“但真正賠了的,還就這麼一回……”“……”“好吧好吧……”魏衛只好勸著他:“下次見了面我勸勸他,別喝那麼多酒.”

人頭掛件酒品不太好,不依不饒的纏著魏衛:“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你以後是不是要對我好點?”

“當然……”“那你答應我讓我成為傳教人的事情還算不算話?”

“算吧……”“我不相信你,你立字據……”“……”安撫了半晌,醉熏熏的人頭掛件終於睡過去了,魏衛也不由得有些頭疼。

以後確實得勸勸葉勤,喝早酒這個習慣可不太好。

當然,他也不知道這是自己的見識影響了自己的理解,人家不是喝的早酒,只是喝到了早酒而已。

沒被影響好心情,腳步輕快的來到了基地裡面,就見今天人特別的齊,豬仔哥已經繫著白色的小圍裙,把幾隻油光滑亮的大豬肘子搬到桌子上來了,正在分割著,但面對這麼豐盛的早餐,槍叔、小林哥、lucky姐、葉飛飛等人,卻有一個算一個的皺著眉頭,一副看起來有些難以下嚥的樣子。

“自從袁叔開始勤快的往基地裡送豬肉,隊裡的人口味確實有點挑剔了……”魏衛感嘆著,興奮的往桌子前面一坐,等著豬仔哥把最肥的一塊放到自己的面前,同時帶著燦爛的笑臉準備和隊里人打招呼。

但還沒開口,眾人便齊唰唰的向他作出了一個“噓”聲,魏衛會意,看向了辦公室,就聽見裡面正傳出了歐陽隊長顯得非常憤怒的吵架聲:“沒錯,我是跟諾亞去海城了,怎麼樣?”

“沒錯,我最近還天天跟它聊天呢!”

“……它就是一艘船啊,你吃個鬼的醋?”

“痴愚,你給我解釋清楚,什麼叫作任何物種你都要提防著?”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歐陽隊長好半天后,才氣呼呼的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臉色沉重的坐在了餐桌前面。

“她不肯幫忙?”

人群都小心的低頭吃著早餐,只有小林哥,試探著問了一句。

“不是不幫,是幫不了.”

歐陽隊長哼了一聲,道:“我太瞭解她了,一旦超出了她的能力範疇之後,就會故意找茬,避免聊這個話題.”

“連知識惡魔體系的上點陣圖騰都無能為力?”

眾人頓時有些驚訝了:“那還有什麼能力位階可以和此時的茫茫溝通?”

魏衛這才明白,他們是在考慮那位被帶回來的隊員問題,之前他先是看到了歐陽隊長等人從黑淵裡,把那個魚缸裡的女孩帶了出來,這才放心的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卻沒想到,人已經帶了回來,但隊長他們,似乎還沒有找到可以和那個女孩溝通的方法。

“茫茫此時介於生死之間,形態極為脆弱.”

歐陽隊長有些疲憊的搖了下頭,嘆道:“唯一有希望和她達成溝通的,便是精神層面.”

“最擅長這個領域的是知識惡魔,但是,必須得是高位階的知識惡魔,才有可能在不傷到她的情況下和她進行溝通.”

“痴愚雖然是知識惡魔上點陣圖騰,但她是墮化的產物,與茫茫溝通,容易汙染她的思想.”

“……”“又要高階知識惡魔的力量,又要保證她的思想不受汙染……”lucky姐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那豈不是說,我們要找到知識惡魔代理人,才有可能實現和她的溝通?”

眾人一下子沉默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找得到?”

“只需要是高位階的知識惡魔力量,而且確定是人,就可以做到嗎?”

一直在專心對付豬肘子的魏衛,聽到這裡,倒是忍不住心裡一動。

“你認識?”

一桌子的人同時轉頭向他看了過來。

“是有這麼一個.”

魏衛廢力的嚥下了嘴裡的肘子肉,但表情多少有點為難。

“是誰?”

但聽到了他這句話,隊員們已經激動起來了,歐陽隊長都慌忙抓住了魏衛的手掌。

“這個……”魏衛只好有些尷尬的說了出來:“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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