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了片刻之後,陳莫道:“這定康城的城牆竟然比谷山的還要高一些,看起來,他們不僅除了將糧草往這邊運,連人數也在逐漸增多。”

趙姁予道:“看來真的如你所說,他們打算兩線進攻,一舉攻破谷山城。”

陳莫道:“那麼這個定康城,我們一定得拿下。”

趙姁予道:“只是這麼做的話,谷山還怎麼守?”

趙姁予的話不無道理,此時如果分兵攻下定康城,谷山定然是兵力空虛的。

兵力一旦空虛,到時候吐蕃軍隊肯定猛攻谷山,谷山一失守,襄陽城就危險了。

陳莫這時候道:“先前那位趙儋將軍的命令也是讓我們死守谷山,我也認為谷山城必須守住,但是現在看來,未必如此。”

趙姁予道:“怎麼說?”

陳莫踱步道:“我們不妨跳出立場,在全域性看看,如果你是吐蕃軍,你攻破了谷山以後會在怎麼辦?”

趙姁予沉吟道:“自然是長驅直入,直取襄陽城。”

陳莫搖頭道:“這是在正常的情況下,你別忘了還有均州叛軍,以及沒有露面的傳說中的大兀軍隊。”

趙姁予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可能不會急著進攻襄陽城?”

陳莫道:“襄陽城是炎朝的一道重要門戶,屯了重兵,而且城牆經過數次加固,護城河也幾經修繕,絕對不是那麼好攻破的,如果我是敵軍將領,不會選擇貿然攻城。”

“那你會怎麼辦?”

趙姁予似乎明白陳莫的想法。

陳莫道:“很簡單,圍而不攻。”

“襄陽城周邊的地形並不複雜,如果真的有大兀國的軍隊,以他們的能力完全可以縱深突破到襄陽旁邊,甚至不需要進攻棗陽、宜城等地,只需要控制住襄陽東面和南面的道路,就可以將襄陽城圍死。”

趙姁予道:“你的意思是他們要透過圍襄陽城達到自己的目的?”

陳莫點頭道:“很有可能,只要把襄陽城圍住,那麼你猜朝廷會怎麼做?”

趙姁予沉默不語。

以她那位皇帝父親的性格,肯定會聽從主和派的建議,進行議和。因為襄陽城對大炎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一旦被攻破,整個大炎腹地再也無險可守,退無可退。

陳莫繼續道:“到時候,恐怕議和是遲早的事,對方手裡捏住襄陽城這個把柄,提出什麼條件都是非常正常的。”

趙姁予道:“所以,我們絕對不能把谷山丟了。”

陳莫搖頭道:“不,我認為,放棄谷山。”

趙姁予臉色一變,道:“你瘋了?”

山風拂過,撩起了趙姁予的髮絲,她用手撥開發絲,仔細看著陳莫漆黑深邃的眼瞳。

陳莫的眼裡帶著一絲平淡,道:“你說,我為什麼要對隨便一個人的命令這麼在意?況且這位趙儋將軍受命於史彌遠,想要置我於死地。”

“他們所謂的糧草,永遠也不可能到谷山,可憐韓將軍,如果我不來,這位韓將軍恐怕會死守谷山,身死殉國。”

聽到這些,趙姁予的神色黯然了一下。

“可是,如果放他們過去,豈不是剛好讓他們達成了目的?”

陳莫道:“那要看他們的目標到底是什麼,如果真的如同我說的那樣,倒也不是對付不了。”

趙姁予就知道陳莫是把話故意說一半,不由氣急地道:“你快點告訴我,到底要怎麼做。”

陳莫笑呵呵地道:“別急,等回去之後我自然會和你說。”

“你……”

趙姁予被陳莫氣得半死,這個傢伙總是喜歡賣關子,如果不是今天有別人在,她非得讓他好看不可。

一行人下山之時,陳莫仍在思索什麼。

下山後,陳莫知道趙姁予在生悶氣,不由臉色帶著微笑,道:“怎麼,在生我氣?”

趙姁予哼了一聲,沒理他,直接翻身上馬走了。

青兒在後面給陳莫扮了個鬼臉,也跟著趙姁予而去。

回到谷山之後,天色忽然轉變,下起了大雨。

谷山城的上空黑壓壓一片,疾風驟雨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陳莫待在谷山的行館,這裡算是整個谷山住宿條件最好的地方。

此時,硃紅色的窗欞被雨水拍打地劈啪作響。陳莫伸手將窗戶關上,將雨水冷風隔絕在外,不過氣溫驟降,他卻依舊覺得冷,即便是白天,屋子裡已經暗得點上了蠟燭,厚重的檀香在房中繚繞不散。

“把香滅了,燻得人頭疼。”

趙姁予回來後就生悶氣,這是她和陳莫說的第一句話。

此時的趙姁予藉著燭火的光繼續看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一本書。

陳莫懶洋洋地挑起了香爐的蓋子,用細小的鉤子在那兒鼓搗了半晌,香不僅沒滅,反倒變得更加嗆人。

趙姁予一邊咳嗽一邊用袖子掩住口鼻,走過去奪過他手裡的東西,乾脆利落地將香滅了,又去窗邊將剛關上不久的窗戶開啟透氣通風。

不過,她轉瞬就被人抵在了窗戶邊上。

陳莫將她困在牆和自己之間,慢條斯理地啄吻她的眉眼,掌心託著她的下巴,逼得她仰起頭來,很快趙姁予的衣領和髮梢就被雨水打溼。

耳邊雨聲轟鳴雷聲陣陣,冷風裹挾著熱氣,趙姁予往陳莫的身上抓了一把,扶著窗臺直起了身子。

“你……你這登徒子!”

趙姁予羞怒不已,這個傢伙總是在自己生氣的時候做這種事。

陳莫輕笑了一聲,雙手箍住她,眯著眼睛看著飄進來的雨水將她滿頭青絲打溼,然後低頭親了上去,

不過趙姁予這次卻沒讓他這麼輕易得逞,用手扳住了他的臉,羞惱地道:“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別鬧,沒什麼是一個親親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兩個。”

陳莫說著,還要去親趙姁予。

“你放肆!”

“哦?放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輕薄公主呢。”

陳莫笑嘻嘻地道。

他的力氣自然比趙姁予要大,但是他又不敢用蠻力,生怕弄傷了趙姁予。

在數個回合的僵持之下,陳莫還是沒能得逞。

趙姁予趁機拜託他的控制,往桌子前走,陳莫緊緊跟在她身後,在她坐下之前搶先坐在了椅子上,然後攬腰一抱,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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