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

陳莫瞠目結舌。

那位楊小姐,難道是一位敢於對抗家族的豪門千金?

父母為其安排了不喜歡的婚事,所以這位楊小姐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了逃婚這等驚世駭俗的事情。

“對。”

楊佑低聲道:“她的身份特殊,雖然是我的族妹,但我也惹不起,她此番在你這裡躲一陣子,就勞煩你照顧了。”

陳莫對於這位楊小姐的行為,本質上還是非常佩服的。

要知道這個時代,女性身上的枷鎖非常重。

陳莫曾經看過一些論著,藍星曆史上,曾被深惡痛絕的壓迫女性的陋習“纏足”,大概就是在這個時代開始流行。

而且,是從皇宮往外流傳。

這種情況下,楊姁予能有這種勇氣,說明她非常有個性,非常要強。

陳莫當即道:“楊兄放心,我一定會幫忙照顧令妹。”

“不過你這玩笑開的太大了,收不收的話以後可別說。”

楊佑笑道:“我這是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既然陳兄答應,那我就放心了。”

說完,楊佑又從兜裡拿出幾張銀票,面值不小,陳莫掃了一眼,足有數百兩。

“陳兄,我這妹子雖個性灑脫,但是家中的獨女,備受長輩寵愛,從小就錦衣玉食,在你這,還得多勞煩你照顧。”

“這點錢務必收下,就當是她在這的生活費。”

陳莫本想拒絕,但是楊佑態度強硬,非得讓他收下不可。

那場景,就好比逢年過節長輩們在拉扯壓歲錢一樣。

最終,陳莫擰不過他,還是收下了。

“楊兄,一路順風,若是有什麼情況,可以隨時派人傳信給我。”

“好,告辭。”

楊佑翻身上馬,不多時就帶著車隊消失在村口。

此時,天色即將入暮,楊佑連夜趕路,也正是為了早點能把貨拉回江陵府。

一路行去,楊佑終於長舒了口氣。

“終於把她甩掉。”

楊佑別提多高興。

身旁,騎著馬的護衛道:“少爺,您真的放心把那位……留在這?”

楊佑擺手道:“放心,陳兄的為人我信得過,而且,你不是說,這裡很安全嗎?”

那護衛道:“這倒是,我這幾日觀察那些護衛訓練,個個都是好手,而且他們的弓弩非常恐怖,這等武器,哪怕面對幾倍於自身的敵人,都能扭轉劣勢。”

“如此來說,那不也正好對應了陳兄在戰場上的表現嗎?”

楊佑笑了笑道。

“陳兄若是能征戰沙場,恐怕那女真國和党項國,早就被滅了。”

“我估計,也就是陳兄這等人,才能鎮住那個煞星。”

回想起這陣子被那位小主支配的恐懼,楊佑還是打了個寒顫。

太可怕了,自己只是個生意人啊,根本承受不了那麼多。

還好,那位小主,自己學棋的師妹,同時也是自己的表妹,終於不會再跟自己一道了。

護衛知道楊佑說的是誰,他道:“少爺,若是聖人那邊派人來追問的話,小的們該如何應對?”

楊佑躊躇了片刻,道:“這倒是個問題,今日來鳳陽取貨,許多人都瞧見了。”

片刻後,楊佑道:“這樣,等會兒到了縣城,你去青樓贖兩個姑娘回來,讓她們與我們同行,到了江陵府讓她們另謀出路便是。”

“少爺,此計甚妙。”

護衛馬上明白了楊佑的用意。

“我們儘快趕路,天亮前要到雲安縣渡口。”

“是。”

楊佑順利拿到了“醉媚釀”的獨家銷售權,順帶又把那個女煞星擺脫,此時別提多開心。

一路上,他甚至哼起了小調。

……

山坳之處,二當家帶著幾個土匪,已經能夠看到行過來的火把亮光。

“好多的馬車,看來他們拉了不少貨。”

二當家兩眼放光。

幾天前他們就收到訊息,有外鄉商賈進了坤源村,很可能就是談生意。

然後,今天白天的車馬隊自然也在他們的視線之下,所以,大梁寨的二當家料定,今日坤源村必定大批出貨。

果然,終於讓他們等到了。

“二當家的,看這情形,這押送的人都有四五十個,還好咱們這次帶足了人手。”

“馬上吩咐弟兄們,打他們措手不及,如果抵抗,全部殺了。”

“是。”

……

正當楊佑躊躇滿志之時,前方忽然傳來喊殺之聲,一片嘈雜。

“怎麼回事?”

楊佑勒住韁繩。

“少爺,前面有土匪擋道。”

一個護衛前來報告道。

楊佑冷冷一笑,道:“土匪?真是不知死活,傳我命令,每斬匪首級一個,賞錢兩貫。”

“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只聽得一陣乒乒乓乓的打鬥之聲,不遠處,剛才那個護衛就來回復。

“少爺,數百個土匪,被我等砍死砍傷三十餘人,其餘都作鳥獸散。”

“嗯,很好,把數目記下來,賞錢明日便發放,繼續上路吧。”

————

山坳處更深的林子中,一群土匪發足狂奔。

為首的二當家喘著粗氣,扯掉了外衫。

“該死,這些根本不是陳莫的人,怎麼個個都這麼厲害,說好的商隊呢?”

“二當家的,商隊請的人都是尋常鏢師,哪裡會有這麼好的身手和兵器。”

旁邊的他土匪也是心有餘悸,剛才如果不是他跑得快,恐怕就被一刀劈死了。

二當家這次帶了這麼多人出來劫道,再次吃癟,他的臉色一片鐵青。

“真是晦氣。”

他啐了口痰,氣急敗壞。

……

楊佑走後,陳莫單獨去見了楊姁予。

“楊小姐,在下對你的行為非常佩服,還請放心在這住,陳莫定當會好生招待。”

陳莫淡笑道。

楊姁予則是怔了怔,片刻後,她彷彿明白了什麼。

在心裡罵了幾句楊佑後,她還是輕笑道:“多謝陳先生。”

陳莫離開後,青兒道:“小姐,他不會把你的身份告訴了陳先生吧?”

楊姁予淡笑道:“他知道輕重,絕對不敢。”

“奇怪,那這位陳先生為什麼一直說佩服你。”

楊姁予道:“我也不知道,肯定是楊佑那小子說了什麼,待日後我知道他若是說了我壞話,定然不會輕饒他。”

……

陳莫之後回到家,此時秦醉媚已經把晚飯做好了。

差人送一些去給楊姁予和婢女之後,陳莫便和秦醉媚芸娘吃著飯,聊著天。

聽到楊姁予是因為逃婚出來的,秦醉媚驚訝地道:“夫君,這個楊小姐真的太厲害了,好羨慕她。”

陳莫無語道:“咋地,你也想逃婚?”

秦醉媚撒嬌地哎呀一聲,道:“夫君,瞎說什麼啊,我只是羨慕楊小姐能有這樣的氣魄。”

芸娘也道:“的確,楊小姐的魄力讓人既羨慕又欽佩。”

陳莫則是笑道:“這也得是她出自名門,備受寵愛的結果,要是普通人家,恐怕也是很難做到的。”

一邊吃著,芸娘又聊到了那首詩的問題。

“那天我也在,醉媚姐也在,那詩中為何單單提他們的名字?”

芸娘似乎有點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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