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壽擺手道:“好了,老漢我也是過來人,納妾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你要辦納妾文書就找我,喝口茶的功夫就行。”
說完,還搖著頭坐到了驢車上,嘀咕道:“現在的年輕人,臉皮怎麼這麼薄。”
陳莫無奈,只好上了車。
芸娘紅著臉,一言不發。
陳莫有些尷尬地道:“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別誤會,這些都是謠言。”
芸娘咬著紅唇,道了聲“哦”。
車馬上路,車身搖搖晃晃,就像芸孃的心一樣搖曳。
馬車空間本就狹小,陳莫和芸娘坐在一起,身體都是挨著的。
行至路不平的地方,馬車竟然劇烈地顛了一下,芸娘失去平衡,竟然直接朝陳莫的懷裡跌來。
陳莫一把保住芸娘嬌軀,道:“怎麼回事?”
“對不起,公子,這裡碎石多。”
那車伕是僱來的,看起來沒什麼經驗,在外面賠罪。
“算了算了,後面小心點。”
“是……”
陳莫還沒怎麼來得及感受芸娘嬌軟的身軀,芸娘就坐正了,曖昧而尷尬的氣氛在車廂內散發。
……
拐角處,距離官道不遠處的山腰。
幾個土匪發現了陳莫一行人。
“喲,馬車和驢車,這是哪個村子的?好像是肥羊啊!”
一個乾瘦土匪道。
另一個土匪道:“去彙報銀虎大人,我們在這等著,等他們回去的時候截住就知道了。”
……
這次全員都有車,所以到縣城的時候,並沒有太晚。
許家酒坊大門口,張縝帶著高戰幾個人先行趕到。
“把你們掌櫃叫出來。”
張茂上去就喊道。
“你是什麼人?掌櫃是你說見就能見的嗎?”
那小廝說話也挺衝。
“瞎了你的狗眼……”
張縝制止了張茂的行為,道:“好好說話。”
此時,恰好許家酒坊的掌櫃走了出來,見到張縝,他臉色一變……
陳莫帶著芸娘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分鐘後的事情。
高戰和秦大牛幾個人打前站應該也好了,接下來就是自己帶著芸娘談判的時候。
這談生意,主要就是看條件,自己的酒無疑是能夠大賣的,所以只要讓利方面談攏了,事情應該也會很順利。
當陳莫到了的時候,那掌櫃竟然已經在門口迎接,並且馬上就命人把酒抬下車。
這許家酒坊的人竟然這麼熱情?
這讓陳莫始料未及。
還沒來得及寒暄,許家酒坊的掌櫃就上前道:“這位就是陳先生吧,久仰久仰。”
掌櫃將陳莫迎了進去,連芸娘也是一頭霧水。
她知道許家酒坊的背景很深,平日裡非常桀驁,但是沒想到此時會這樣放低姿態。
不光如此,整個談判的過程也非常順利。
芸娘本來準備鉚足勁抬價,但是,許家酒坊開口就是60文錢一斤。
這讓陳莫都有點傻眼,本來自己是準備好把價格抬到55左右就差不多,畢竟酒館拿貨不比酒樓,你想出貨肯定還是要讓利的。
但沒想到,許家酒坊竟然直接給了最高的價錢。
陳莫清楚,這個價錢,等於許家酒坊的利潤就不多了,完全是友誼價。
他心中雖然狐疑,但是也和這位掌櫃簽訂了合約。
簽約的時候,許家掌櫃還不停地誇讚道:“我這輩子喝過需多酒,但沒有一種這麼震撼。”
“不知公子的酒,可有名字?”
陳莫想了想,道:“此酒名為‘醉媚釀’。”
“醉媚釀?好名字,可有含義?”
“醉裡巴音相媚好,醉媚二字,正是拙荊的名字。”
陳莫將吳音改成巴音,也正是因為夔州府位於巴蜀,並非吳地。
“陳先生果然大才,佩服。”
這位掌櫃滿臉敬佩。
一旁的張縝臉上滿是肅靜之色,口中默唸著陳莫說的那句詞。
芸孃的臉上,則滿是羨慕。
這酒一定會名傳天下,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這醉媚釀,自然也就知道了秦醉媚的名字。
有這樣得到夫君,就算馬上死都值得。
芸孃的心裡,無比羨慕秦醉媚。
許家掌櫃親自把陳莫送到勒門口,待陳莫等人遠走後,他的臉上還掛著欣悅的神情。
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道:“大掌櫃,您為何對他這麼客氣,我們……”
“你懂個屁。”
許三哼了一聲道。
大掌櫃是許家的老三,許家老太爺剛死兩三年,如今的許家都是由許家三兄弟做主。
但是如此的大生意,都是應該由許家三兄弟一起決定,此刻許三自己就拍板,讓手下人都感到奇怪。
“你可知道那個張公子是誰?”
許三冷哼道。
“那是雲安縣的小公爺,當朝成國公的公子。”
管家聞言臉色一變,道:“啊……就是那主家許家老太孃的……”
“不錯,別說我們鳳陽許家只是支脈,就算是臨安城那邊的主家,見到這位小公爺也要客客氣氣的。”
“原來如此。”
管家流出了冷汗,還好剛才手下人沒有衝撞小公爺,否則他就算人頭落地都是活該。
“這位陳先生,小公爺都要巴結,他的身份,你想想有多高?”
管家這時臉都白了。
“這幾天你安排一下,所有事情都為接貨讓道。”
“是。”
……
縣城回去的路上,馬車內的芸娘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這許三掌櫃竟然如此豪爽就欠下了契約,原本我還以為他需要回去和兩位兄長商量一下。”
剛才芸娘也把許家的情況說給陳莫聽,陳莫開始的時候也是如此,不過他想到了張縝,似乎又明白了。
這小子身份地位看來不低啊!
高戰和秦大牛這倆貨難道沒發現?等回去之後,自己要好好問問當時的情況。
外面,張縝騎在馬上,道:“這臨安許家的老太娘,就是我父親的族姑母,我跟臨安許家沾了點親戚。”
“這鳳陽許家不過是臨安許家的支脈,他們自然要怕我。”
高戰和秦大牛都是恍然大悟。
高戰想了想道:“回去之後,陳先生肯定會問我們,怎麼辦?”
張縝沉吟道:“也是,陳先生聰明絕頂,這下該怎麼解釋好?”
正當幾人沉思的時候,道路兩旁,忽然竄出來十幾個土匪。
“站住。”
一個裹著頭巾的光頭站了出來,冷冷喝道。
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