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南德司祭目瞪口呆的看著年輕的修女,眼裡滿是苦澀,嘴角微微抽搐著。
不過倒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也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他就是為了避免遇到這樣的事情才那樣做的,只可惜有的事情是躲避不開的。
“初次見面,再次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費爾南德·庫洛茲,聖堂教會的司祭,這邊的負責人,至於這一位是……”
還沒有等到費爾南德介紹完,年輕的修女便率先開口說道,
“叫我伊爾米婭修女就好了.”
米凱爾點了點頭,然後也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在下米凱爾,而另一位則是蒼崎青子,我們對布拉克莫亞墓園很是好奇,所以來參觀遊覽一下.”
“那麼各位就隨我來吧.”
費爾南德司祭再次擦了擦汗,抬頭看了眼天際,
“時侯不早了,看來我們要加快點速度了,要不然等到天黑就不好了.”
聽著他的話,一旁的伊爾米婭修女撇了撇嘴,露出了一抹不屑,不過轉瞬即逝間便消失不見。
整個村子並不算大,從南端走到北端也不過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費爾南德司祭努力的邁動雙腿,看起來就像是滾動的脂肪球一樣,帶著幾分黑色幽默般的滑稽。
——雖然他滾起來速度也許真的會更快。
在前往北端教會的路上,費爾南德司祭氣喘吁吁的靠了過來。
“那,那個……愚者大人,您,您來到這裡……能方便,方便說一下您的打算嗎?”
“打算?”
米凱爾眼睛微眯,看著費爾南德司祭。
“教會現在連個人的私密問題也要過問嗎?”
“啊——不不不,當然不是!”
聽到米凱爾的話,費爾南德臉色蒼白,汗如雨下,胡亂地揮著手,驚慌失措地說著,
“我只是想要盡一份微薄之力,大人您來到這樣的窮山僻壤,想必一定有自己的打算,至於大人您的私密問題。
我並沒有打探的心思.”
“還真是罕見呢,這可不是一位教會的司祭應該說的話.”
米凱爾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臉上幾秒鐘,那種審視的目光讓對方的身體愈發地顫抖了。
“畢竟大人您的威名,從大不列顛到梵蒂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地方司祭,能見到大人您,是我的榮幸.”
“呵呵——應該是惡名吧,我可不覺得教會能對我有正面的評價.”
米凱爾輕笑一聲,然後收回了目光,伸出手去輕輕地拍了拍費爾南德司祭的肩膀。
“不過那並不重要,我也從來都不在意這些。
只是像你這樣的人才,居然在這裡當司祭,還真是浪費呢,要不然幫我做事怎麼樣?”
“我……”
費爾南德司祭抹了把汗,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走在前面的伊爾米婭修女轉過頭來,看了他們一眼。
“我還是不了,侍奉主就是在下最大的心願了,還真是抱歉呢,愚者大人.”
費爾南德低著頭小聲說著,然後邁開了腳步,快步走到了最前面。
村子北端的教會很快就映入了眼簾,那是一間樸素的教會,魚鱗狀的牆壁上爬滿了常青藤,與村子裡的其他建築一樣,都是由堅硬的石頭建造而成。
開啟了教會的大門,裡面出乎意料的寬敞,雖然沒有像其他的教會那樣金碧輝煌,但至少能從一塵不染的各種裝飾上看出對於這個教會的維護之用心。
與其他的十字架不同,這裡擺放的是一座黑色的女人塑像,她的懷裡抱著同樣漆黑的嬰兒,目光低垂,臉上還是和藹和慈愛。
同時她的身軀卻也是那樣的挺拔,慈愛中又不乏威嚴,看起來就像是威名赫赫的將軍一樣。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融合在一尊塑像中,不僅沒有違和的感覺,反而顯得那麼融洽,就像本應該是這樣一樣。
“黑色的聖母像?”
蒼崎青子的臉上露出了饒有興致的表情,黑色的聖母像雖然罕見,但也不是徹底沒有,在埃及那邊倒是有著供奉,據說是聖母瑪利亞的另一面。
當然讓她感興趣的並非是單純的聖母像,而是這聖母像之下……
她的目光向下看去,似乎透過了腳下的石質地板與泥土,看到了地下更深處的東西。
這一片土地的靈脈都是以這裡為起點,或者說應該是終點,周圍的靈脈匯聚在這邊,構成了地下的那個異常。
應該說不愧是布拉克莫亞墓園嗎?沒有這些異常才是奇怪的吧。
“二位能不能向聖母像獻上祈禱呢,只是村子裡的規定是這樣的,並沒有其他的含義,只是一個單純的儀式.”
一直默不作聲的貝爾薩克忽然開口說道,然後以身作則,單膝跪在了地上。
與其說是祈禱,還不如說是騎士向著自己的領主獻上忠誠,如果他的身上再穿上一套騎士板甲就更像了。
“當然,我還是很尊重各地的風俗文化的.”
米凱爾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簡單的在胸口劃了個十字。
如果換成一般的魔術師的話,估計根本就不會去理睬貝爾薩克的話,甚至被認為是侮辱也不是不可能。
蒼崎青子也沒有這方面的顧及,從小她就被祖父逼著在教會幫忙,教會的那一套禮儀早已經爛熟於心,就算是冒充修女也不會被戳穿。
獻上了祈禱以後,並沒有出現什麼奇異的事情,就像平常一樣。
“天色已經快要黑了,今晚的話,你們就住在我的家裡吧.”
貝爾薩克提議道。
“那麼就打擾了.”
“並沒有什麼打擾不打擾,這也是我應做的事.”
一邊說著,他一邊站起身來,從教會的後門走了出去,從這裡剛好能看到若隱若現的沼澤,還有被金屬網圍起來的墓地。
走過了眼前的山坡,就看到了貝爾薩克的家,那是一棟破舊的石頭房子,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邊,在夕陽的餘暉中就像是披著鐵甲的武士,在默默地眺望著遠方,帶著莫名的孤寂氣息。
“到了,這個就是我的家.”
他隨手拉開了門,這種簡易的木門上就連鎖都沒有,不過考慮到村子裡的情況,確實也沒有上鎖的必要。
“有些簡陋,希望你們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