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最難的階段,不是沒人懂你,而是你都不懂你自己。

當坐在明和大廈28層的蔣一帆正思考著這個問題時,突然收到了來自王暮雪的微信:一帆哥,你要離職了麼?蔣一帆心裡咯噔一下,趕忙回覆道:你聽誰說的?對話方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見王暮雪道:一帆哥……你真的要離開了麼?這句話猶如一把錘頭捶在了蔣一帆的心上。

王暮雪一直一直看著對話方塊,她不知道蔣一帆會如何回覆,如果他真的要走,他究竟會給出一個怎樣的理由,一個怎樣的理由才足以讓他放棄這個團隊,放棄這個他為之付出了最好青春的地方。

但王暮雪還沒等到蔣一帆的回覆,肩膀就被身旁的楊秋平猛地拍了一下,愕然抬頭後,王暮雪看見了猶如死神一樣站在門口的曹平生,他正黑著臉,如刀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經過一年的錘鍊,王暮雪大腦中已經大致預測出曹平生接下來要罵出的話:“好你個王暮雪,太陽曬屁股了都不來上班!上班的時候還在玩手機,投行怎麼會出你這種員工?!簡直是恥辱!你們90後沒一個好東西,你要羞愧!無比羞愧啊!”

為了不被曹平生在眾目睽睽下羞辱,王暮雪恨不得直接幫曹平生罵出這些臺詞,只不過,此時的曹平生並未開口。

他沉著臉走進來,單手關上了身後的玻璃門,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很自然地坐在了柴胡旁邊。

狹小辦公室中的四個位置,已經被坐滿了。

王暮雪感覺周圍的空氣猶如千斤巨石,壓得她根本喘不過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王暮雪的腦子仍舊一片空白,過度的緊張令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等待死亡,往往比死亡本身更可怕。

“王暮雪,你回答一下,晨光科技申報檔案最後一年,其他應付款明細中付給中陽科技有限公司的金額和佔比是多少?”

曹平生目光盯著手機螢幕,非常平靜地問道。

這個問題猶如一道巨型閃電劈向了王暮雪,無數對話場景閃過了她的腦中:“明天您見到我的時候,招股說明書裡一百多項財務指標,我都會背出來.”

“哦?如果你背錯一個呢?”

“我走人.”

高鐵上的王暮雪冷冷道。

資產證券化的培訓會上,曹平生道:“你的黑眼圈告訴我你通宵背了,老子對於短時記憶,現在可以很精確,但是睡一覺就忘記的內容沒有興趣.”

“我會在晨光科技申報材料遞交之後,你正式入職之前,或者你入職之後的某一天抽查,如果你答錯或者答不出,就履行諾言吧.”

王暮雪想起樓梯間蔣一帆跟自己道:“如果他想趕你走,怎麼可能只問你毛利率、或者存貨週轉率這麼簡單的指標?”

“對對對!”

王暮雪原地跳了一下,“他居然從主要財務指標裡面考了我兩個就完事了!他應該考很多很多才對!而且應該考那種很冷門,很偏的,根本不重要的,比如……”“比如其他應付款明細裡面某一對手方金額的具體佔比,這種基本沒人會去背.”

此時坐在曹平生斜對面的王暮雪徹底僵住了,因為曹平生這次的題目真的是其他應付款明細裡,某一對手方金額的具體佔比,真的是又冷又偏,偏到投行人根本不會去背的資料。

中陽科技有限公司,王暮雪記得其在晨光科技其他應付款公司中排名第四。

招股書雖然只披露前五大,但第三第四這種位置的數字,最容易遺忘,何況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王暮雪以為曹平生早就忘了此事,故入職以後的她,就再也沒有鞏固記憶了……“是……是……”王暮雪拼命在回想,她背過,她當然背過,她確信只是記憶提取的時間問題,她一定能回答出來。

時間滴答滴答地在流逝,曹平生的耐心一絲又一絲地在消耗,也不知是此時的緊張,還是昨晚幾乎一夜沒閤眼,王暮雪居然什麼都想不起來。

見曹平生直接關上了手機,柴胡趕忙解釋道:“曹總,不能怪暮雪,她昨晚一夜沒睡,太累了.”

曹平生聞言目如寒風,“她一夜沒睡你怎麼知道?難道你昨晚跟她睡在一起?”

“沒有沒有!”

柴胡脖子都紅了,“是……是暮雪生病了,秋平告訴我的!”

說著柴胡左手順勢指向楊秋平。

“對的對的曹總!”

楊秋平趕忙附和,“暮雪姐姐昨夜發高燒,一夜都沒怎麼睡好.”

曹平生聽後輕哼一聲,起身拿起自己的包,“發高燒的人會在空調溫度如此冷的辦公室裡,依舊穿短袖上班麼?”

說完,他朝柴胡道:“你現在立刻回酒店收拾東西,跟我去另一個專案上,而你……”說著他看向了王暮雪,“把這個專案報上去後,你走吧.”

“曹總……”見王暮雪直接站了起來,曹平生用冰冷刺骨的聲音命令道:“履行你的諾言!”

說完,他直接開門出去了。

柴胡嚥了一口唾沫,不敢怠慢,簡單安慰了王暮雪幾句,便追了出去。

一個團隊裡,人分為五種:人渣,人員,人手,人才,人物。

人渣是牢騷抱怨、無事生非,拉幫結派的破壞分子;人員是隻領工資不愛做事的庸人;人手是安排什麼就做什麼,不安排絕不多做的普通人;人才是每天發自內心做事,有責任、有思路、有條理,知道公司的事做好了,受益的是自己,同時真心為公司操心的人;人物是全身心投入,用靈魂去思考、做事,決心要和企業做一番事業的人。

王暮雪認為自己就算不是人物,也是人才,難道就因為偶爾遲到一次,就因為一個極端生僻的資料背不出來,就要被開除麼?她不知道整個白天自己是如何度過的,思緒和靈魂猶如被掏空了一樣。

夕陽西下,王暮雪行屍一般地走回酒店,推開門,魚七的床空了;掏出手機開啟蔣一帆的對話方塊,最後依然是自己的那個問題:一帆哥……你真的要離開了麼?而她的耳邊,此時又響起曹平生的聲音:“把這個專案報上去後,你走吧.”

就在兩行熱淚順著她的面頰落下時,一雙手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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