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海岸看去，只見海面上一團迷霧，根本無法看清裡面的情況。
唯一震撼人心的，便是那突如其來的烏雲和電光。
而法陣之內，方炎站在空間之上，恍如神明，傲視萬千。
風濟鍾整個人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方炎的實力竟然這麼強。
先前那金色巨手拍下，瞬間便是無數海洋生物死去。
此刻，法陣之內的海面上，數不清的白色肚皮，最大的甚至有數米長的虎頭鯨！
至於白鯊、劍旗魚更是一眼望去數不清。
而這還不是最恐怖的，先前方炎所體現出的神明氣場才是最令人震撼的。
一聲大喝，萬千海上生靈無不是拼了命地衝向海底。
而漂浮在海面上的，不過是那些動作慢、來不及逃往的而已。
“顏羽……難道你真的已經晉級了大宗師？”
方炎看向風濟鍾，目光淡漠。
“大宗師，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方炎沒有吹噓，畢竟修煉法門不同，自己的實力與大宗師高或低，對他來說，根本無意義。
甚至那大宗師究竟有多強，他也並不瞭解。
不過這話卻是讓風濟鍾倒抽了一口氣。
“不愧是高人，看來宗師早已將實力高低看淡，去追求那武道無盡的高度了。”
“武道？並非我途，風濟鍾，你這般實力不足以挑戰我，還是主動受死的好！”
方炎說完，甩臂負手，緩緩轉過身，甚至連一個目光，都不屑再給風濟鍾了。
風濟鍾笑了。
那笑聲中幾分複雜。
或是赴死的決心，又或是大戰一場的暢快，但的確沒有絲毫的嘲諷。
“今日可以與道友一決，我風濟鍾知足矣，不過滅虛陣未出，戰，怎會結束？”
方炎微微眯起雙眼：“滅虛陣？”
說著，他搖頭冷笑。
“當日你弟子羅惟笙在我面前展示過，不過如跳樑小醜一般的法陣，你這般造詣也好意思用出來？”
“哈哈哈哈……道友未免太小看我風濟鍾了，風某修滅虛數十載，幾乎傾盡了全部心血，豈容你這般鄙視？”
說話間，風濟鐘身體緩緩飄起，道骨仙風。
於此同時，他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嚴肅。
只見他雙袖揚起，迅速射出兩道長長的靈氣。
那靈氣如絲帶時而妖嬈、時而舒展。
卻又如長槍、如烈刀，刃力盡出！
兩道靈氣在空間中並未直接刺向方炎，而是如瘋狂般地四處飛射。
似乎每一秒，那靈氣都將分裂開來，形成兩股靈氣。
片刻間，靈氣如同萬箭齊發後的劍雨，飛射八方。
岸邊，清陽道人驚呼一聲：“滅……滅虛陣！”
“什麼？滅虛陣！”
眾道人都是一驚。
滅虛陣……這麼多年來，可謂龍國道法界的第一法陣，無人出其右！
“不愧是顏羽宗師啊，竟然逼得真人使出滅虛陣了！”
“滅虛一處，恐怕這海域再無生靈，真人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清陽道人雙眉皺起：“先前二位高人對決，法陣遮擋，我等什麼也看不到，也不知誰佔了上風！”
道士楊真搖了搖頭：“此舉若不能強勢戰勝顏羽宗師，恐真人懸了……”
“什麼？楊真，休得胡言，滅虛陣曾擊殺數名宗師，此陣根本不可破！”
清陽道人嘆了一聲：“其實我和楊道友的見解相近，真人能被逼使出滅虛陣……想必顏羽宗師的法力早已通天啊。”
聞言，眾人驚歎一聲。
在他們的認知裡，滅虛陣絕對是不可破的。
而風濟鍾更是無上的人物。
今日對決，不僅是兩位頂級高手一戰，更是武道界和道法界之爭。
現在看來，道法界的頂尖已被逼入絕境了。
滅虛陣中，方炎雙目掃過漫天的靈氣，緩緩點頭。
“這倒有幾番陣法的模樣！”
風濟鍾一笑：“瀚海無不是滅虛所在，顏羽，你若可破陣，便可勝了風某！”
方炎緩緩搖頭：“只可惜……依舊太弱！”
說著，他手中通玄鏡再次拋起。
而方炎跟身進步，衝到通玄鏡之後，一掌擊出，那力量透過通玄鏡，再度被放大數倍。
呼……
巨大的掌印拍打向海面，便是那無數靈氣，也盡數拍碎。
海水之上，如同炸彈爆響，掀起數丈高的海浪，又浮現出千百魚類屍體。
“好強，不過滅虛陣可不是僅此而已，無盡無休、不死不滅！”
風濟鍾大喝一聲，身體消失在了海天之間。
方炎神念掃過，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不死不滅？天之下，不死不滅只有我炎羽一人！”
緊跟著，他一個勁步，踏空而行，緊隨那消失的風濟鍾而去。
此時，二人已經遠離了海岸附近。
在眾人眼中，海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偶爾海風吹過，掀起不大的浪湧。
“這……結束了？”
“自然不會，我等豈知二位真人實力，等待便是了。”
東島。
數島之中，有一處枝葉茂密、林蔭接連的小島。
方炎神念探過，立刻感受到了島上濃郁的靈氣。
他緩緩點頭：“這島卻是不錯，風濟鍾，你死後，這地方我可以用一用。”
“哈哈哈，宗師定論過早，請先破滅虛陣！”
聲音此四面八方飄來。
若是尋常武者聽到這般靈氣音波，或許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不過方炎卻淡然如初。
此刻，雖然看不到風濟鐘的樣子，但千米之內，神念全覆蓋下，他又怎會不知對方在哪？
感受著海面上飄著先前萬千生靈釋放出的靈氣，方炎拍了拍腰間納袋。
“出來呼吸新鮮空氣了！”
下一刻，只見一道白光自方炎腰間衝出，直飛海天之間。
吼！
一聲龍吟，海面巨震，就連這東島數島，都顫動了起來。
“什麼……這是……龍？”
風濟鐘的聲音自四向飄來，充滿著震驚。
方炎一笑：“滅虛陣不錯，八方攻擊，防如音障！”
“不錯，你感受到了滅虛陣的真諦！”
方炎嘴角揚起：“只可惜……你不知，音障可破！”
說著，方炎瞪起雙眼：“小晴！”
吼！
這一聲足可撕破長空的龍吟放出，風濟鍾只覺耳膜都幾乎震碎。
與此同時，滅虛陣無盡的邊緣都開始有了鬆動。
咔嚓……
咔嚓！
好似無形的力量破裂開來。
“竟以龍吟破我的音障之力！啊……”
空間裡，充斥著風濟鍾痛苦的聲音。
方炎撥出一聲：“風濟鍾，這滅虛陣雖強，但已耗盡了你所有的力量，而我……卻未使出三分力，這便是你我的差距……”
“哈哈哈哈，哈哈哈……痛快，今日與高人一戰，讓我風濟鍾方知天外有天，這世間竟有養龍人，風某足矣！足矣！”
方炎緩緩點頭，緩緩揚起手，手心一處出現一個青色的光點。
光點射出，不知射向何方。
“滅虛陣，破！”
轟！
兩人雖不見面，卻對話於海面，終於，伴隨著一聲深入五臟的巨震之聲。
緊接著，青元之氣籠罩了周邊島群。
東島恢復了平靜。
站在海天之間，方炎俯瞰四處，終是吐出一口氣。
“算是個高手，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