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各艦齊射,集中打敵前鋒!”

高句麗艦隊雖是順利地撞斷了攔江繩,又成功地突破了唐軍交通艇的攔截,可畢竟是被接連阻擋了兩次,這就給了唐軍攔截艦隊足夠的裝彈時間,面對著瘋狂衝來的對手,林明度自是不敢大意了去,緊著便下達了作戰命令。

“轟、轟、轟……”林明度的將令一下,自有高大桅杆上的傳令兵緊著便將命令傳達到了各艦,很快,五艘攔截戰艦幾乎同時開火了,一陣密集的炮彈頓時有若霹靂雷霆般地砸向了高句麗艦隊的前鋒,尤其是衝在最前方的高延續之座艦更是惹來了十幾門大炮的密集攻擊,可憐這艘木製戰船哪能經得起重炮的轟擊,當場就被炸得處處漏水,根本沒給高延續反應的時間,便已飛快地沉入了水底,更倒黴的是後續的高句麗戰艦剎不住衝勢,沒等高延續等落水者浮出水面,愣是被自家戰船給撞死當場。

“命令:各艦轉向正前方,撞沉敵艦!”

一輪齊射下來,又成功地打掉了高句麗艦隊二十餘艘戰艦,更擊沉了其艦隊的旗艦,然則並未嚇退後續蜂擁而來的敵艦,而此時,唐軍攔截艦隊已來不及再次裝填炮彈了,即便是勉強裝填完畢,也因著射擊角度的緣故,很難再攻擊到高句麗那些船身低矮的戰艦,一見及此,林明度當機立斷地便改變了戰術,這是打算依仗著己方戰艦的高大結實硬吃高句麗的小船。

“嘭、嘭、嘭……”唐軍的戰艦並未安裝撞角等戰艦對撞之武器,可用來撞擊高句麗的中小戰船,也當真不需要這麼些玩意兒,光是靠著體格,便能欺負得高句麗戰船沒反手之力,這不,五艘唐軍戰艦就有若是五輛坦克衝進了羊群一般,所過處,但聽陣陣撞擊聲響個不停,可憐的高句麗戰船不管是中型戰船還是小型戰船,只要被唐軍戰艦撞上了,那都只有粉身碎骨這麼個下場。

反擊?高句麗艦隊不是沒這麼個想法,也不是沒行動,不少高句麗勇悍之士在唐軍戰艦衝來時拼命地發射著手中的弓弩,可惜效果卻基本為零,除了極個別倒黴到了家的唐軍水手中了流矢之外,根本就沒能奈何得了龐然怪物一般的唐軍戰艦——唐軍的“威”字級戰艦就不說了,那體型足有高句麗水師中型戰船的數十倍,哪怕是“鎮”字級的小型戰艦,其體積也足有高句麗水師中型戰船的十倍以上,雙方對撞的結果自然是高句麗戰船船毀人亡,而唐軍戰艦基本沒啥太大的損傷。

仗打到這麼個份上,高句麗艦隊已是徹底膽寒了,加之高延續這個主帥都已戰死,哪怕殘存的戰船依舊有著五十多艘,卻再也沒有跟唐軍艦隊拼死相搏的勇氣了,一透過了唐軍攔截艦隊的阻截,所有高句麗戰船不是去緊追已然集結著往下游撤退的唐軍艦隊主力,而是紛亂地向大同江的另外一側潰逃了去,不多會,便已脫離了戰場,逃得沒了蹤影,一場夜戰也就此告了個終了,至於結果麼,顯然是明擺著的……“唐寇來了,唐寇來了!”

永隆六年二月十九日,巳時四刻,龐大的唐軍艦隊終於從崇山峻嶺的河谷中行駛了出來,進抵平壤城南六里處的平原地帶,幾名正在江岸邊巡視的高句麗遊哨見狀,頓時便慌了神,狂呼著策馬便往平壤城方向鼠竄了去。

“命令:全艦隊保持警戒狀態,掩護運兵船靠岸裝卸!”

區區幾名遊哨而已,陳子明自是懶得去理會他們的行動,可也沒再讓艦隊往前開進,方才一出河谷,便已就此下了道命令,旋即便見唐軍艦隊的大小戰艦齊齊前出,分成兩道戰列線,在離岸不遠處來回地遊曳著,與此同時,一艘運兵船緩緩地駛向北岸,十幾艘交通艇被放下了水,滿載著全副武裝的官兵以及攜帶著各種專用工具的工程兵向岸邊靠了去。

交通艇方才一靠岸,一個連的新軍將士已是飛快地散了開來,有的負責搜尋岸邊的山嶺,有的則是呈散兵隊形向著平壤城的方向搜尋前進,以確保周邊沒有高句麗軍的埋伏,至於工程兵麼,則是緊著便開始了伐木,以便搭建裝卸之簡易碼頭,隨著交通艇的往來穿梭,上了岸的新軍將士越來越多,很快便在離岸不遠處擺好了警戒之陣型,以防止高句麗軍的可能之突襲……高句麗王宮外城的理政處中,十數名甲冑齊全的大將分列兩旁,幾名文官則是侍候在文案的兩側,至於文案後頭端坐著的是一名身材魁梧、長髯飄飄的大漢,看起來似乎只有四旬出頭,但見其埋頭揮筆速書不已,不斷地簽署著一道道的命令,自有隨侍在側的文官緊著將其簽好的命令取走,傳達到各處,這人正是高句麗權相淵蓋蘇文!“報,稟大莫離支(淵蓋蘇文自封的官名,大體上相當於是攝政王。

唐寇船隊已至,目下正在離我平壤城六里外登岸,請大莫離支明示.”

就在淵蓋蘇文忙乎不已間,但聽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響中,一名滿頭大汗的將領已是疾步從房外行了進來,幾個大步便搶到了淵蓋蘇文的面前,深深一躬,緊著便高聲稟報了一句道。

“嗯,發訊號!”

自清早接到水師戰敗的訊息,淵蓋蘇文便已猜到唐軍艦隊今日一準會進抵平壤城下,自然不會不給唐軍艦隊準備上一份大禮,而今麼,唐軍艦隊既已開始靠岸裝卸,自也就到了將“大禮”送上的時候了。

“末將遵命!”

儘管淵蓋蘇文下命令的時候,連頭都不曾抬上一下,可那名前來稟事的將領卻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恭謹萬分地行了個禮之後,這才急匆匆地奔出了房去。

“都隨老夫看戲去好了.”

淵蓋蘇文並未理睬那名將領的離去,依舊慢條斯理地擬著命令,直到寫完了最後一個字之後,這才不緊不慢地擱下了手中的筆,拍了拍手,就此起了身,一邊大步向外行了去,一邊隨口吩咐了一句道。

“末將等遵命!”

淵蓋蘇文在高國麗就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兒,為人專橫,心狠手辣,上至國王,下至文武百官,少有不怕其者,這會兒聽得其有令,侍立在側的諸將們自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齊齊躬身應諾之餘,小心翼翼地便全都跟在了淵蓋蘇文的身後……午時正牌,大唐艦隊的裝卸行動依舊在緊張地進行之中,然則因著簡易碼頭尚未建成,裝卸的速度自是快不起來,近半個時辰下來,也就只上岸了一個團計程車兵,全都是步兵,至於火炮麼,光靠交通艇,根本無法運上岸去,就在此時,遠處的平壤城頭上突然升起了一架火紅色的大型風箏,在半空中飄來蕩去,儘管隔著老遠的距離,唐軍官兵們也自都能瞧得個分明,只是瞧過也就瞧過了,卻也無人會去多加理會,畢竟風箏這玩意兒於唐軍官兵們來說,早見多了去了,根本不稀罕。

“上馬,全軍出擊!”

唐軍官兵們不稀罕那面風箏,自有稀罕者,這不,就在風箏升上空中之際,離著唐軍上岸處三里不到的一處山彎中,一名滿面虯髯的高句麗將領只一望見紅色的風箏出現在空中,立馬便激動了起來,但見其一哈腰,已是翻身上了馬背,狂呼了一嗓子,率領著手下三千精銳騎兵呼嘯著便衝出了山谷,有若潮水般地向唐軍等岸處衝了過去。

“報,正前方兩裡半外,有大隊敵騎來襲!”

高句麗騎軍發動集團衝鋒的動靜自是不小,方才一衝出了山谷,屹立在唐軍戰艦高大桅杆上的瞭望哨立馬便被驚動了,驚呼聲頓時為之大作了起來。

“命令:各艦炮火準備,封鎖敵騎進攻路線,岸上步軍即刻列陣迎敵!”

儘管裝卸工作極為的枯燥繁瑣,然則陳子明卻並未感到不耐,始終屹立在“威鋒號”的指揮台處,這一聽到瞭望哨的報警,緊著便往向了煙塵大起之處,只是因著視角的緣故,此時還無法看清來敵之規模,但這並不影響陳子明作出正確之應對。

“嗚,嗚嗚,嗚嗚……”陳子明的將令一下,淒厲的號角聲立馬便大作了起來,原本在江中往來遊曳的兩條疏散戰列線開始向中央聚攏,而已然上了岸的那一團步軍也開始了緊張的佈陣,擺出了表準四段擊的陣型,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齊齊瞄準了來敵的方向。

“加速,加速,衝上去!”

兩裡半的距離對於狂奔的戰馬來說,實在算不得長,只一陣疾馳,狂飆突進的高句麗騎軍已然衝到了離唐軍步兵方陣不足一里之處,儘管瞅見了唐軍所布出來的古怪陣型,也能依稀瞅見唐軍手中那怪模怪樣的武器,然則率部出擊的高句麗大將卻並未放在心上,呼嘯著便發動了最後的衝刺,鐵流滾滾中,煙塵大起,殺氣直衝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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