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居然不是看向楊淑妃,而是下意識地便往右邊望了去,陳子明的視線瞬間跟著便是一移,入眼便見坐在楊淑妃右側不遠處的赫然正是武媚娘,眉頭不自覺地便是一皺。

對於武媚娘這個手腕狠辣的女人,陳子明從來就不敢小覷,也早有除掉這個隱患之心思,問題是此獠深處內禁,陳子明的手卻是沒辦法伸得那麼長,加之其如今尚未綻露崢嶸,還不到必須緊著動手之地步,也就這麼一直耽擱了下來,可眼下看來,其與李恪之間的私情已然很深,不動手怕是不行了的,陳子明可不想辛辛苦苦整出的大好局面最終全都葬送在武媚娘這個狠辣婆娘的手中,只是該如何動手卻是須得好生斟酌上一番了的。

“子明.”

陳子明想得明顯有些入了神,以致於都不曾注意到李恪不知何時已走到了近旁,直到李恪出言招呼了一聲,他才猛醒了過來。

“下官見過殿下.”

彼此關係好歸好,在這等大庭廣眾之下,禮數可是斷然不能有失的,一醒過了神來,陳子明自是不敢有絲毫的遷延,緊著便行了個禮。

“免了,免了,子明還在想著公務麼?這大過年的,還是放鬆一下好了,你若是累垮了,小王可就要頭疼嘍.”

李恪自不可能猜得到陳子明究竟在想些甚,只以為陳子明還在為朝務擔著心思,這便緊著出言勸解了陳子明一句道。

“殿下言重了.”

陳子明當然不可能跟李恪說明自個兒正在謀算著要幹掉他李恪的真愛,再說了,這等場合下,李恪可以表現得隨意,他陳子明卻是斷不能如此,也就只能是簡潔地謙遜了一句了事。

“離著用膳時間尚早,且就一道外頭走走去可好?”

兒女們來給后妃拜年,照例是要賜宴的,眼下才剛巳時而已,李恪顯然是不打算在這等滿是胭脂氣的大殿裡多呆,這便笑著朝陳子明發出了邀請。

“殿下請.”

這等場合,陳子明也自不想多呆,只是礙於身份,他不好隨便走開罷了,而今,李恪既是有此提議,他自是無不從之理,笑著交待了汝南公主幾句之後,便與李恪一道離開了正殿,踱進了殿旁的小花園中。

“子明可是有心思麼?”

花園裡雖是沒旁人在,可畢竟是在宮中,自是不好談甚嚴肅的話題,李恪一開始也就只是隨意地扯著些風花雪月的趣聞,可待得見陳子明應對之間明顯透著股心不在焉之意味,自不免頗覺奇怪,這便出言探問了一句道。

“殿下可曾發現今年來給母妃拜年的人明顯比往年要多了許多麼?”

陳子明並未直接回答李恪的問題,而是意有所指地反問道。

“嗯,趨炎附勢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小王雖有所察,卻也不放在心上.”

李恪到底不愧是有明君之氣象者,陳子明只一提,他便已明瞭了陳子明藉機進諫的苦心,也自不以為意,隨口便給出了答案。

“殿下說得是,自古以來,雪中送炭者少,而錦上添花者多,此確是人間常態,根本何在耶?無非是利益驅使罷了,殿下能看透此一條,已屬難能可貴,然,下官要說的卻不止此點,竊以為家不治,何以治天下,不知殿下以為然否?”

陳子明對楊淑妃干政的野望有著濃濃的警惕心理,只是這話卻是不好直接說出口來,也就只能是隱晦地暗示了一番。

“家不治,何以治天下?子明此言說得好啊,小王心中有數了.”

李恪其實也早就注意到了楊淑妃對朝廷上的事有著濃厚的興趣,更曾數次試圖為某些人說項,對此,李恪雖是不厭其煩,可礙於情面,能通融的,他也就幫著辦了去,實在不行的,就裝回糊塗,往昔倒也就罷了,他還能拿各種藉口來推脫,可待得將來登了基,不預先設好門檻,問題可就真要大了去了,正因為此,儘管陳子明說得隱晦,他卻是一聽便懂了,對“後宮不得干政”的立法之心也就此更堅定了幾分。

“殿下英明.”

彼此都是聰明人,點到即止也就夠了,陳子明自不會喋喋不休地胡亂進言,也就只是稱頌了一聲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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